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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逆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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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退后到那个无可转圜的过去,也无从变改这个现实的现在所深深牵涉的因由。我身怀那悲伤,拼命地想要冲破那个未来想要将我笼罩的罩蔽…

言落用力地甩脱了望锦的紧握,轻质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坚定了起来,脚步也随之往后退了过去,“少侠,你我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是太过于地相似了,还是保持些距离更好一些罢。”说罢便别过身去也不再去理会望锦的后话了,只顾自走到了不远处那水塘的近侧,任冰冷的水液轻滑过她纤细的手指,那涓涓的水流像是静止、但却仍旧在流转着的时光。

望锦望着言落忽然远离的身影,心里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物什,一时失了神,愣愣地立在原地,直到眼角言落的残迹亦消失了个干净,他却仍然维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一个挽留的手势,但也并没有真实地在希冀着会有什么期望以内的回应,只好叹了口深气,手渐渐地落回了自己身侧,保持住了一个苦闷却仍旧积极的外在表达,只是、深层的隔阂和裂隙却似乎愈发变得严重了起来。“我等选择将性命托付于这密林的决定,究竟、是否是正确的呢?...”他踏碎了脚旁的烟雾,就立刻又走回了现实之中。

与此同时,就在小径之外的阔院,正响起一声惊雷,言落在屋檐之下站定了脚步,抬头望了望暗意翻涌的天空出着神,翻腾的黑云很快笼罩了这片世外密林的上空,遮蔽了本该十分猛烈的午后阳光,却又只是将空气压缩进了冷寂的氛围,夺走了这片荒僻之地为数不多所拥有的色彩,像是祭奠的坟场,似乎像是下一刻、就立马会有人被这气氛给猛拽入死亡。

但是言落显然、并不畏惧这威胁,毕竟她的寒夜般的眼神,也许更适合去成就这样的血腥残暴的寂空...

终于得以推进下去的时间,暂时地把犹豫给逼到了角落,只是仍然无人知晓,如此的因由会引导出怎样的结果。玳善从一条昏暗的小巷中钻了出来,手中好像是紧攥了什么东西,拳头狠狠捏住,直至爆出了青筋,而且似乎一瞬就要有鲜血奔涌而出,浸湿他的整个的袖口。即使如此,他紧握的手掌也不曾放松,而且其中倒确实是包藏着些隐约的血污的,甚至还有几道暗红色的血迹顺着他的指缝缓慢滑落,浸入亮白的积雪之中竟迅速地隐没了它扎眼的身形。

但却辨不清是否是玳善手上什么新破开的伤口,因他并没有流露或表现出什么因疼痛或挣扎而凸显的表情,依然如常般镇定,以至于显得有些过分地冷静了,他紧咬了下牙关,手猛然地颤抖了一下,忽地站定了脚步,抬眼看着鲜有的遮云蔽日的灰蓝色天空,喃喃地低语道,“我若仅仅是为此献身,是否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呢?..”说着,额头又是一阵发晕,手一松,就露出了手中之物的一角,像是一块被生生扯下的皮肉,此时玳善方才透露出了一丝丝的疲惫的神情,但脚步却也坚实了起来,深踏入道中的积雪,往驿馆的方向走去;而路人们,似乎是对这个浑身血迹的青年置若罔闻,依然如旧地在道中通行,就好像那血迹、亦只是青年身上衣物的坠饰一般。玳善撇开了自己的杂念,又看了一眼自己指缝之中的血污,便又重新地捏紧了它,缝隙间渗过些尚未干透的血液,湿润了他稍稍有些开裂的皮肤。

承节驿,厅中。驿臣正在忙着清点些日常的流水,一面又留心地注意着貌似十分忙碌的正在私下奔忙的龙吉,等到自己手头的活计稍微稀松了些后,他慢慢地踱到了龙吉的身边,小心地询问着,“你家公子看来是已然、下定了决心啊..”但语气里却仍然是充满了怀疑与猜度的。

“大概是的。但他大概还有一小部分需要亲自去处理。”龙吉敷衍着答了两句,也恰当地掩盖住了可能会使玳善或自己太过于暴露的线索。“哦..是这样吗?那少侠也确实是辛苦了。”驿臣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但是还是先应和了龙吉的话。

就在两人不知该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的时候,玳善在十分恰当的时机步入了驿馆的厅堂,而正好地填补了驿臣和龙吉之间突然断层的沉默。

龙吉一个箭步就立刻来到了玳善身侧的近处,“公子,您终于返回了。”话语间倒像是压制下了相当一部分的急促,听来是相对平稳地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但玳善却不再掩饰自己全身被笼罩的疲惫,瞥见龙吉挺立的身影才硬是挤出了一丝笑颜,“嗯,是的,承节的事,现在也暂且告一个段落了、”但寥寥数语也似乎是语义未尽、欲言又止的了,只是玳善略微飘忽了的脚步也让旁人不忍再向他逼问些什么,龙吉迅速整理着思绪,希望能找出一些能够安慰主上却又不至于会触及主上伤口的话,所以在目光交索之中,玳善手心的血污就一下子提住了他的心尖,“公子!您的手...是受伤了?”于是便自然地问出了最为浅显易懂的安慰,也正好地跳开了其他的可能涉及主上敏感伤痕的话题,手也一下子上去抬起了主上的手臂,紧张地观察着那些沾染在玳善指缝的暗红色的血痕。

玳善不太习惯于如此急切而突然的触碰,便下意识地一把甩开了龙吉,“...没、没事,不必担心,只是一点小伤..哦,对了,关于回去中城的准备、”玳善的话语间听起来似乎并没有龙吉想象的那么虚弱,已经将话题飞快地推入了下一个阶段。

“已经差不多了。若是公子您还想要再休息一下..”但还未等龙吉全部说完,玳善立刻迅速地接下了话头,“不必了,我们明天便启程。这一趟的出宫,倒是令宗卿平白多了许多要承担的内容,略微地有些繁杂了。还是得要快些赶回宫去的。”闻言龙吉也便不再说什么话了,只是唯唯地应了句,就跟在玳善的身后上楼回房去了,厅堂里只余下了驿臣一人,亦只是稍稍地停留了,就顾自继续忙去了,只是、自驿馆大开的门里,吹来一阵忽然奔袭的寒风,风吹过木门上悬着的铜锁,发出一阵轻微的咣当的响动,但很快就被四周的空寂给消化殆尽了。

玳善回到房中便一刻不停,下笔成书、一气而就,信封正面上书『东宫正卿宗正严亲啟』一行大字后,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下楼去叫驿臣将这笺加急递回中城,又看着传信官飞奔远去以后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像是卸下了些重担。

“公子,您已然下定决心了?..”驿臣却忽地叫住了正准备回房的玳善,语气、也从之前的怀疑变作了此刻的担心;玳善愣了一下回头,挤出了一丝看上去其实并不算尴尬的微笑,“先生,要说是决心倒也并不是那么确切,只是我、不愿再被那些伤痕所纠缠,想要踏定脚步与那个造成我伤口的原主认真地对抗一次罢了。”说着,他苦笑了一声,却又收住了自己脱口而出的叹气,但亦是不再愿意更多地透露些什么了。

“哦,是这样吗?..那公子要千万小心啊,那原主若是当真再次见到你大概只会更加的丧心病狂吧..”驿臣大约也猜到了玳善不愿再谈论之意,便立刻缄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并没有对玳善说出更加详尽的内容,又转向了别处,也不再理会这厅堂之中的后话了。但玳善仍然呆立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快步离开了这个依然渐渐昏暗下来的厅堂,以及可能随时会来扭转玳善希望的可怕的念想,回到了驿馆二楼的客房。

像是什么都无法被放弃,但到头来却依旧是被这些纷杂的过去所纠缠,即使拼命地想要掩饰住这伤口在现实中行进,却终究只是、让这伤口愈发地溃烂至深,脓血又化入腠理,只希冀着能够如时间一般,成为不停流淌的阴郁的大河。

中城,玘英殿内堂,玳玺的床沿上正放着一方叠折整齐的黄绫,其间零星散落着的暗血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他的视线,在明黄色的长绫之上,那血迹总是显出了格外扎眼的模样。他没有了那稍稍的睡意之后,却依旧带着满身的疲倦,靠坐在了床沿,抬手摸出了枕底藏着的一封手书,那旧损程度看起来像是时常被他翻阅的物什,手书的笺页上一行小字赫然在目,『胞弟玳玺』,看起来便知是那个为他挡下伤害的兄长。

页内的正文玳玺早就已经倒背如流,却仍然会被这文字所震慑,并使之成为他勉力在这宫中支撑下去的动力,他细细地端详着笺文上写就的墨点,还是可以感觉出其中力透纸背的气力,不由地自语了起来,“善哥,三弟多想在听你叫一声三儿...但这大概、也只能是我的奢望了吧..只希望你在返回之时,这宫中的一切、都还是一切如常,还没有地覆天翻..”说着叹了一口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闲气,顺手把已经翻开了许久的笺页给慢慢地合上了,鼻翼的四周还萦绕着那股似乎是经历了许多的年岁的墨香味,仍渐渐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废殿玘成,宰京命人换了新的宫门锁钥后,这里便重又回复了之前的幽深凄凉,无时无刻都需要思考怎样才不会被悲伤的气氛所吞噬。

镇天国师领命之后便一头钻进了这里,继续为破解这座废殿的禁制而做着持续的努力,只是仍然不清楚会否成为类似以前的暴力的结果;他对于那位殒命的皇后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只是从宫人的见闻之中了解了些只言片语,以及自己于自己前同僚的浅薄的认识,拼凑出了些不知是否正确的剪影,稍微谨慎地窥探着一部分有关于这阵法的零星的玄机,便想着用这仅有的缝隙作为突破口,欲图将这废殿彻底置于裸露之中,不过他这念想也许不是这么简单地能够实现,现实渐渐变作纠缠的锁链一点点地渗透进了他的手脚,以至于让他终竟是无法掀开那黑暗覆盖的蔽罩。

“前辈,在下几番失礼破解您设落的阵法,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与那些事务划清界线,但却还是依旧被丢进这深渊,几次都险些脱手了能够助我脱险的绳索。只是终于还是勉力活了下来,不过您的做法..究竟是在保护些什么,本来毫无头绪的问题,现在似乎有了一些端倪了,但像是我仍然要继续下去,即使如履薄冰地前行..”镇天国师轻声地自语着,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透露的,仅仅是将自己的念想诉说给了身周昏暗而清冷的空气,但是那些有关于纠缠的相交,已经渗透入血液。他伸手取过一张暗黄的符纸,拾笔饱蘸了一毫朱砂在其上细细地画起了即将发挥其功用的咒文,只是那朱砂却像是一抹浓稠的血迹,浸染进桌台,也顺便地入侵了使用之人的指缝,却也似乎能够反射出一丁点儿的微茫的光芒,不过这零零的光亮于彻夜的黑暗来说大概也只能算作是杯水车薪罢..

承节商道,玳善带着龙吉连夜踏上了归途,至于商道上的这一条荒僻的小道、是早些年的时候玳善四处游历之时就已经发现了的秘密通道,然而发现它的契机却已经悄然变成了玳善暗藏在心底的一个不能被触碰的伤口,龙吉虽说是存着疑惑,但也是不敢轻易地去触及自己主上不能言说的部分,于是只是紧跟在玳善身后,一路沉默地飞驰着,剩下能够陪伴这疑惑的、就只剩下了一路在两人耳边呼啸过往的肃杀的风。只是他们这趟归程的第一目的地并不是更加显而易见的中城,而是那片王城近郊的密林,这不是玳善第一次踏足这片深林,但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一个身份奋力挣出自己能够调用的全部力量去解开自己的伤口,同时也希冀着能够拼尽全力与那个造成这伤口的元凶争夺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结果。或许这结果、会是圆满,但也存着同样程度的可能会带来更大维度的悲伤,但是玳善依然是这样想着,无论如何、没有奋力试过一次就要放弃,是他自己怎么样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一个做法,至少要为自己的改变坚定一次,他暗自下定了决心,手掌也不由地紧紧捏住了缰绳。

一直到了天空隐约翻出了鱼肚白的时候,玳善才一点点地从匆忙的急赶与重叠反复的念想之中跳脱了出来,一下放慢了自己紧赶路的脚步,一面转头环顾着四周,不远处似有一缕炊烟升腾而起,他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辘辘饥肠,示意了身边的龙吉后不远处一个冒着炊烟的方向转过了马头。所幸的是,那缕烟并不是什么欺骗视线的海市蜃楼,而是一户正在准备着清晨饭食的人家。靠近后,玳善早早便下了马,他不穿朝服的时候倒确实是不那么像一个即将承位的储君的,龙吉看着自己主上的这副模样,便也强装着掩饰掉了自己下意识会表现出来的随行的做派,尽力地往能与自己主上兄弟相称的关系上靠拢,只是这样做对于龙吉来说,还是多少有一点困难的,因而他的额角也滑落了一大片突然涌出来的黏汗。

玳善似乎是迅速地察觉到了龙吉表现出来的异样,伸手拍了拍龙吉的后背,便侧过身子在龙吉的耳旁耳语了几句,龙吉就不再保佑那忌惮了,瞬时放下心来,卸下了自己原本十分沉重的负担,脚步也变得格外地轻快了,这才与自己的主上一道走入了那个稍稍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院落中,那院中的陈设却总是让他生出了一股于他极其熟悉的感觉,愣了半晌,他方才想起了要先问候一下这户人家的主人,“多有叨扰,我等行经此地,能否借贵地歇一歇脚?”大概是过了很久,才从一间土屋里步出了一个瘦骨嶙峋却依然精壮的身影,那人打量了玳善两人一眼,语气平淡地说着,“进来吧,不介意的话,就请一起用个便饭罢。”说着,那人已经重新钻回了土屋,并将门口的门帘轻轻地撩在了一旁。

房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老旧的木桌上依然摆好了碗筷,那个身影也随着玳善视线的靠近而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额头一阵发胀,胀得发痛,却突然之间脑海变得一片空白了,眼前猛地闪过一块黑幕,才慢慢地恢复了精神,定睛看向了那个已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之人,恍惚间他隐约觉得这个人与自己的佐臣宗正严有那么几分的相似,所以挺了挺身子拿出了几层领主的威严说道,“多谢先生不吝相邀,我等还是要说一声冒昧,冒昧打搅先生的清静。”说罢,便坐在了一张近旁的板凳上,龙吉见状,也就没有多说话,只是紧跟着自己的主上,疾走几步也很快地坐了下来。

“少主如今这副模样,倒确实是让老夫有一点难以辨认啊...”那人待玳善坐定之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玳善受了不小的惊吓,但这人随后脱口之言亦更加地加深了玳善的惊讶,“当年曾与吾辈并肩之人,如今也只剩下最无能的吾辈一人了。少主,老夫本应该要多予一些物什于你的,但此时、也仅仅能给您供出一个小小的歇脚之处了..”那人像是还有很多的话要讲,只是却将话头突然地撂下了,一下子将玳善甩到了疑惑的顶点;玳善方才整理好了自己的怀疑,谨慎地开始试探起了对面之人的底细,“前辈何出此言?难道是于何年与晚辈相识于何处吗?”语意里,却是隐藏了自己大部分的底牌,先是以谦恭之态提了一句自己心中之惑。

“您不记得了?哦,那也算是件好事,毕竟你我相识,便是在您生来所经历之中最黑暗的一段年岁。忘了,也是桩好事。”那人似乎是铁了心不告诉玳善因由,转而将一盘餐食递到了两人面前,龙吉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力再跟着主上去探究,于是先狼吞虎咽了起来,但玳善却仍然没有能够将餐食放入自己口中的心情,手边的筷子也是始终空落落地被放置在一旁,但他也并没有再向对面人问什么话,只是看着碗盘出了神,半晌才拾了箸,亦只是拨了两口米饭进到口中,便不知又把自己的精神游到那个地方去了。就好像是他实在感觉不到自己饥饿的实感,思绪却又突然飘回到了那个看起来像是渺远极了的从前,那时的他,正是在无畏而又轻狂的那个年岁。那是一个他的一切都还没有被颠覆的年岁,在一切都还平静如初的中城之中,正隐藏着零星的、或许一旦触碰就会带来迅速而彻底的毁灭的绳索。

在那里,玳善大约还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坐拥储位王爵之名,接收到了许多或有意或真心的亲媚言论,但是他也大多都没有太过当真,只是仍按着自己的步调,结识到了几位关系亲善的友人。而在那个时机,也有意无意地被现实隐藏住了许多、可能致命的碎屑,都在等待着一阵不知何时会吹袭的狂风,要将当时这个少年的玳善和他曾经属于的世界给整个地摧垮。在那座只属于他愉悦的乐园里,大部分的空间都是被世界给予他的快乐与幸福给占据了,虽然亦有零星的伤口,但是由于实在是过于的渺小,所以在那其间可以被忽略不计。

“善儿,快到母后身边来。”这是一个玳善记忆中极度温柔的呼唤声音,此刻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耳际,那日他刚刚完成劳军的行程,还未来得及换下戎装就先是直奔着这殿中来了,殿中座上之人,便是个他最最亲近的人,他的生身母亲,皇后、朝颜。

“儿臣参见母后。”玳善仍是先见了礼,方才跨步上前来到了座上人的身侧;“我儿辛苦了。”朝颜伸手抚过玳善身上的铠甲,面容依然平静,但眼角还是流露出了一丁点儿的心疼,迅速地命下人整理出了给玳善的坐席,便立刻招呼玳善坐了过去。朝颜的随侍才方会意了主上的眼神就属意退到侧室备好茶水后,方才返回了这个似乎有伶仃温馨却又大部分覆盖着沉默与冷寂的宫殿正室,“殿下,玳善小殿下,茶水已经备好了。”他小心地发着自己试探的说辞,“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语毕便立刻退到一旁等候着主上的回应。

还是朝颜先接下了话头,“才方,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小殿下单独言说。”于是才方也就没有再过多地说话,只是应下了后,就安静地退到主室的视线范围以外去了,同时玳善也侧过身吩咐自己的随从先返回自己的殿堂里去,又眼见随从都离得远了,才起身又往自己母后的方向再挪了一挪,变得更靠近了些,才重又在之前的坐席上屈身坐了下来,等待着身旁的母亲即将要出口的言语。

但朝颜却是停了许久才开口说着,那话语、也是听起来像是十分的隐匿与艰涩,“我儿劳军初返,已是疲惫非常,做母亲的,本不该再说这些话来叫你忧虑,但是..”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更像是隐藏了许多难以言说的苦衷,玳善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再加之是自己的母后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深刻的痛苦,更是让他无法无视这情感,立刻出言迎合了上去,“母后何出此言?幼弟此时年纪尚小,宫中又是事务繁多,善儿现在年青力盛,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为您分担掉些许忧虑的啊!”他此刻的语气倒像是剔除了平日里他自己更加常见的犹豫,变得有了更多的坚定与可靠。只是朝颜还是存着自己的隐忧,转脸看了玳善一眼,才缓缓地出了言,“善儿,关于你那舅舅的事,大概还是要让你了解一下..族里也是尽力、尽力不愿让你这个承位少主过多地牵涉进来的。只是,情势发展到如此境地,也全是无可奈何的结果..”她的眉头深锁,却仍是把这番话语给娓娓地道出来了。

“母后你但说无妨,善儿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会有所分辨的,必不会令母后再生出这般忧虑的,您便是只管自己言说就是了。”玳善的语气变得十分的坚定,已变成了更为恭敬的坐姿,把自己的整个正面都朝向了自己的母亲,同时也加重了自己那夺人的厉然目光,那目光,也震慑到了此时此刻正在出神的玳善。之后的话语便如同尖锥一般连带着浑浊而黏稠的血液一起被用力地钉进了他的心底深处,即使在现时这个平常的时刻,也依旧可以缠绕着占据了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感觉到了头晕目眩与稍微的呼吸困难,以至于在现实之中一下用力地扶住了他自己的额头,也叫身边的龙吉稍微地堂皇了,“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玳善这才回过一点神来要稍微压制住一点袭遍他全身的痛感,却并不急着去应和龙吉突然的关切,而是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先生,我大概能猜到一些有关于你的线索,但这其中亦有我对我过世母亲的承诺,也倒是确实不能与您有什么更深的交谈了。只是,我想要告诉先生一句,我亦有意想要推动一次、那样的变革。若您愿意再一次地来助我的一臂之力,便去往王城驿留下讯息便是了,我收到后会派人与您联络的。”玳善并没有出言许多的强要之意,却也是字字铿锵的,似已倾尽了心血,全是发自肺腑之言。

那男人抬眼与玳善的眼光相撞,好像在碰撞着什么十分激烈的火花,但却依然笼罩着平淡如初的空气,“老夫只是个仅剩下过去的山野村夫,实在是无力…”男人不再说下去,玳善却已捏紧了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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