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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轮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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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经投入的赌注啊,都再不能全身而退了;每个牵扯着血光的灵魂,彼此相望着,挣扎在各自不同的痛苦的泥沼…

宰敏却突然地,收敛了自己凌厉的气势,迈开步子踱向了一旁,停顿了许久方才接下话去,“...也许、是想要让我,去到我那长嫂的身侧去?”语气却有些疑惑和踟蹰了,手也不经意地摆弄起了书案之上散落出来的几粒棋子。

“不。”祈天国师的否认相较之下也就显得更为坚决了,“是仪式当日、小殿下需要由您来全程随行。”那坚定而坚决的语气忽地让宰敏的心头猛然一震,而一旁的裕肆,则是早已听闻察看得哑口无言了,不过按照祈天国师的言内之意,这个令旨倒还算是符合这新王一贯的行事作风。

“这是、何意?...我那侄儿那日难道不是与我长嫂同行吗?”宰敏虽说是提出了疑惑,但在心里也确实了这个令旨确是他那长兄国主的思路,“天伏...究竟是个什么情境的处理?”他似乎是在认真地询问着祈天国师因由,又好像是在自语,因为听来并没有需要清晰解释的意思,只有些隐晦而模糊的表达,“青日下伏,潜龙入渊。长兄究竟在进行着的,是个何等庞大又孤独的计划...”话音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祈天国师却暂时地没有了回应,等候一个合适的、能够击破这尴尬的时机,所以一时间就只剩下了两人重新交错纠缠在一起的略微灼热的眼神。

裕肆大概是其中最不能忍受静默氛围的人,只因是更近似于师父的祈天国师一直提示着他的压抑,他才一直缄口不言,但这样子也更加迅速地加深了他原本就存在的疑惑。

过去的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故事,也许会缓缓地、缓缓地袒露出它的棱角,但那念想并不会教给现实什么非常有用的素材,只会让现实更加深刻地铭记苦痛。

驿臣忽然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气灌下后便沉默了,抬头望向了驿馆的门外,外面飘起了细微却慢慢地变成遮天蔽日的雪花,他也就再不说什么了,也再听不进龙吉一次又一次愈发殷切的恳求,表情似乎是隐藏了很多的苦痛,这苦痛大约是永远都无法愈合了,只是驿臣亦不是这苦痛真正的宿主,所以他也就只能抒发着无法疏解的悲伤的难题。

许久之后,龙吉大约也有所察觉了,驿臣大概是真的无意再向他透露出什么更为深层的因由,便才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循回了驿馆略显得有些拥挤的后院。他虽无缘经历那段有关于他所陪侍的少主的过往,但对于驿馆这个地方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陌生,之前就有几次跟随王上的仪队随侍到承节的经验;但在这个后院,他想起的却并不是那个时候的故事,而是一段更为久远但也是更加令他难以忘怀的经历。因为那时,他才第一次真实地体会到了人世间生死的残酷真相。一切的一切,龙吉都十分努力地想要抹去那印迹,但那痕迹依旧在一点点变得更加的深刻。

这里,之前并不叫作承节,成为新藩王的封邑属地之后才是只在史册之上留下了『承节』之名,龙吉当年尚属年少无知的年岁,紧随师父与师尊们的脚步来到了这座驿所,但他依然只与他那位孤傲却亲切的师兄最为亲近。

“师兄,师尊他们最近又是在忙什么大阵了吗?最近几日都不让我们这些小弟子靠近欸。”记忆之中龙吉自己的声音,是稚嫩而略显无知的;但随后出现的声音,却恰好是龙吉完全的相对,听来显得成熟而淡然,“只不过是常规操作而已,没有什么大事的。这一趟前来,也只不过是完成一些既定事务罢了。”

“既定、事务?...那么严肃的大阵仗只是师尊他们的既定事务?”龙吉继续表露着他的困惑,但师兄似乎并不愿意继续再向他多解释些什么,“小祥,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你所相信着的,它也不一定存在;但你不相信的事,请一定要尊重它,不然一定会招致可怕的后果。”话语里,貌似隐藏了许多普通人无法窥知一二的辛酸。

“师兄,你总是在说一些很复杂的事情哦。”龙吉笑了笑,想要缓解掉一点空气中的孤寂,但他一个人的努力却像是徒劳的,只是徒增了那些来源于沼泽深处的挣扎。

师兄却好像并不像是如他话语里一般的绝望,照例给予了虚妄以希望,“我拼命地想要过去,所以拼了命地挣扎,哪怕依然只得蚍蜉撼树般弱小,我也要如蚍蜉一样,用尽自己全身的气力去撼动那坚不可摧的强权!”这段话语里,隐藏着些许龙吉到此时都还不可知因由的复杂的忿然,“过些时日,待大队返回之后,我便要应召入宫去了。是关于护卫小殿下事务的。”师兄似乎是对龙吉极放心,甚至说出了些也许不太合适让旁人知晓的私密对谈,又或许是他笃定了这个有些愣愣的师弟无法读懂他话中的深意,也就不太容易会因此受伤。

“护卫、小殿下?”龙吉撇着头想要借着疑惑套出其中更多的不为人知的事由,但师兄很显然不想让他过深地牵涉进那段纠葛中去,“更详细的内容,阿祥你便不用知道了。毕竟那都是些杀身成仁的义举,我自己都还不确定自己究竟能否从那宫墙之中活着返回...”在这个话语之中,龙吉第一次地在自己敬仰的师兄的口中听出了貌似已经很难掩饰的十分强烈的恐惧与哀怆;话音落地,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连空气都被冻成了冰冷的霜,他也只好抬眼望向屋外的天空,漫天的苍白间好像还隐藏着一丝光芒,只是,那苍白太过于庞大,而且也是用尽全力在压制着那光芒,使那光芒根本无从施力,只得化作一缕微小的希冀,然后等候着这希冀有一天强大得、能够独自成为支撑灵魂重量的力量。不过大概,这也像是一种似乎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阿祥,我还有一物想要托付于你。”突然,那个淡然却坚定的声音重又在龙吉的耳畔响起,却让他仿佛飘荡在天际,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仍然独自立在承节驿馆的后院,靴底已被冰冷的雪水浸得湿透,但亦让他感觉不到多少寒冷,因为胸口忽地被一物散发出火热而灼人的温度;龙吉伸手探进自己的前襟,那是一截磨蚀了色彩的红色剑穗,被时光剥夺下了当年的神采飞扬,只剩下尚且奔涌在龙吉体内的鲜红的血液和那句当年那么沉重的话,“我们也许是必然,于前赴以后继,以满腔热血之躯希冀着能够点燃降至冰点的冷冻...”

他将那剑穗慢慢地揣回前襟,抖去自己肩头稍稍堆积起来的雪花,有些、已经结作了微小的冰碴,在他一抖动时便化作了刺透入骨的冰冷水液浸入他的骨髓深处。于是,他便猛地打了个寒颤,但也飞快地找回了自己的精神,拾掇了些驿马要吃的柴草,就立即地迈开步子往驿馆的楼上走去了。

龙吉的某些坚信,他是从来不曾去怀疑的,而那些坚定也确实是如是坚实地回应了他,只是,他的少主,所身涉的纠葛、亦是必定要付出关乎性命的惨烈代价的。

承节近郊密林,连裕行营大帐。玳善本是想着寒暄一阵就先行离开,但无奈自己的身体又实在是太过于地虚弱难支,于是也只好暂留在这营地之中,待身子休养完备再作下一步的打算,自然、也就理所当然地与外面的事务临时地失去了全部联系;不过小心翼翼被掺杂在这些理由当中的,还有他想要再仔细一点地查探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有关连裕内里的本心,也许这才是让这个倔强又寡断的中城少主在那份坚决之中稍稍苦恼了的原因。

阿洛大概是在这整个营地之中、唯一一个能与玳善这个落难少主自然独处的个体,又或者是因为只有玳善才不会让她感受到强烈的压迫与恐惧,以致她每每进来为玳善送药的时候,甚至还能存在她平时不太会使用所以不太熟练的生涩的微笑。

虽然她因为那之前的强烈压迫感而变得极度不善于言辞,但那一声『公子』却依然能点染进玳善的心底,“公子,您的药煎好了。是还像老样子替您倒进碗杯中放凉吗?”温柔的嗓音初听时冰冷,但其中却好似隐约藏着一个温暖而温柔的拥抱。

玳善眼见是阿洛步入自己的帐内,提着的心也瞬时松下了大半,一边又紧走几步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竹筐,“阿洛姑娘,交给我罢。这些事,本不该让你帮我去做的。你太辛苦了,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此时此刻我也无能为力...”阿洛闻言忽地晃了神,手中还仍然紧紧捏着已然空荡的药碗,直到玳善鼻翼之中呼吸着的温热气息将她的整个面庞包绕,她也没有回过神来,仍旧呆立在原地,眼神却迎面与那双闪耀着异样光华的眼眸撞了个满怀,语气也似乎像是撞出了金星,“公、公子,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我们也许还是应该,要保持些距离的、”此时,她的整个脑海变成一片空白,又被之前的那个紧扣的禁锢给飞快地占据了主动权,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逃生的空隙。

玳善却一把将阿洛瘦小的身子给搂进了自己的怀中,阿洛也在一瞬间沉醉进了这个宽厚温暖的胸怀,流连在这个更加形似梦境的温柔境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慢慢出现了一个宽广浑厚又充满了悲伤的温柔嗓音,“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便马上来带你一道离开这地方。一起去往一个与这世道的常理极不相符的秘境花园。”音落,那声音便又如之前突然出现一般地迅速地销声匿迹了,藏匿到了某个温暖的角落。但阿洛确信它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在窥探,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转变作一头凶狠异常的猛兽。不过,那温暖又渐渐地远离了她,令她无法再深入地了解那些被遗弃了的过去、以及那悲伤之所以会存在的理由。

“公子,那阿洛便先退下了。”阿洛似乎是红了脸,两颊火烫得像是发了热毒,但她也不愿再与面前之人的关切交缠,于是也来不及等到对方的回话,就飞快地奔离了大帐。

帐中,玳善独自立着,一气灌下了自己面前的已经凉透了的准备好的药液,那是一种比他自己的药要更加剧烈刺激的口感,流进身体自他的内脏一下子冲射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猛地燃烧了起来,并渐渐地燃烧至粉末,但身体依然坚挺着没有分散,仍旧维持着即将凋零前最后的绽放模样,许久、许久之后方才找回些精魄,眼神扫视了身周的四侧,依然是在那个令他眩晕的大帐,“也许我,太过于心急了罢...”玳善说着,抬手扶住了疼痛的额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又重新地躺了下来。

中城,宫内,玘英殿。近日玳玺倒是有机会得了空闲,忙碌了一段时间的王上终于决定要出宫去下巡几日,且并不需要什么人随行;于是免去了朝讲事项的玳玺在每日例行的问安之后便空了下来,返回殿中便一头钻进自己殿中后院的书房去了。不过,他方才坐定,就有人来敲门打破了他身旁难得空闲的自由的空气,所以他显得颇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有何要事?”门外之人却似乎已经习惯了玳玺这样子的不同,“殿下,”语气依旧如常,“禁林卫总领元明将军求见。还是让他改日再来吗?”这是理逸的声音,是这个自他与母后、长兄分隔开之后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内侍,也让他立刻轻松了起来,“哦,是这样啊,理逸,且让将军到前殿中暂候吧。我换身衣服随后就到。”理逸闻声应下,大约亦已猜到了自己的主上会有类似这样的应答。

玳玺收敛好自己方才刚铺陈的书具,将一旁置下的毛皮毡袍重新披了起来,悻悻地推门而出,跨过门槛时,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即将要去见的人,慌忙收了自己脸上的失落,尽力地维持与平日的自己相差无几的模样。只是,在他自己的殿中,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够至少是、稍微自由一点的...

玘英殿,前庭。元明此时腰杆站得笔挺,身侧分立着两列禁林卫官兵,见玳玺从后进走了出来,很快便迎了上去,还是恭敬地对着这个存在感若有若无的小殿下先见了礼,“禁林卫总领元明见过三皇子殿下。”玳玺大概是并不常应付这种情形,稍稍愣了一下才回话道,“...大人多礼了,还请快快起身吧。”元明却好像一定要循礼而行,“殿下,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要向您传达一个重要事项。”语气愈发地变得严肃了起来;玳玺大略地堂皇了一瞬,毕竟,之前像是这样的事,都是靠他的兄长强顶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压力压到他的身上,而此时,好像注定是要他本人决定的艰难抉择,“大人,那密旨之上、确定是仅与我一人相关的内容吗?..”说出口的,亦是这种连他自己都还尚且疑惑不解的话,但对面的元明则显然没有要允许他退缩的意思,“是的,殿下。”说着,元明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物,递到了玳玺的面前,“此物,,亦是陛下所吩咐的,务必交到您手上的物件。还请您一定收好。”玳玺伸手接过,定睛一看,不由地自额角冒出了冷汗,心尖微微地颤抖着,而脸上依然维持着平常的神情,“这是...?!父王究竟是何用意?!!”他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物什,但仍旧露出了它的一角,那是一截黄绫,如果有机会能看清这条黄绫的全貌,就会知道,这其实是一条带血的黄绫,而那上面的血迹,是来自于一个玳玺所难以释怀之人的胸腔。

“王上只是想叫殿下知道,千万、千万不能生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非分之想。”元明略显得有些机械地说着,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他所无法违抗的命令,接下来的,则是一些比较具体起来的事项,其间玳玺紧握的手慢慢地放松下来,又渐渐捏拢起来,直到元明的传达告了一个段落,他才回过神来做了回应,“哦。原来是这样的情形。玘英殿当日一定全力配合禁林卫的调度。”说罢,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元明,“大人,你也且先退下吧。在我这里,你本不必要拘泥于这些礼节的。”没有听完元明依旧惯例的回应,玳玺已经退回到那个让他自己感觉到舒适和放松的后进去了,却一直等到身边所有的喧闹都退去后,他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得以暂时地卸下了这次所有强加上的沉重的负担,只是,这一次的负担,也许还得要让他重新再背负上、并且需要度过一段尚且无法预知长短的清寂的时光。

玘英殿,后进,因是今天的这种情形,玳玺只留下了自己极少数的陪侍的人,但理逸绝对会是名在其列的。之前许是于严肃异常的元明有所忌惮,又或许只是纯粹地习惯于宫墙之中已经深入骨髓的见礼的位次而不敢轻易地僭越罢,待到玳玺行至后进的深廊时,理逸方走回了他的身侧,玳玺原本还疑惑理逸之前去了何处,但随后理逸出口之言却让他一下子缄了口,“殿下,”理逸说着,又将身体往玳玺的耳侧靠了靠,才继续轻声地耳语道,“太子殿下日前托人自宫外递来书信一封,我刚刚从乾成殿总管纾敏大人的房外偶然听得,那书信之中、似乎是有些关于已故皇后谋乱的内容的...只是我也听不太真切更为细致的部分。”理逸语毕,便立刻退开了几步等候自己主上的决议,但玳玺似乎是在一时之间就变得天旋地转、脸色煞白了。自己的兄长竟然会主动与自己的父王言及有关那段记忆的部分,他不知该论断些什么,只觉得心头猛地坠下一块巨石,突然脚下一阵发虚,便随之踉跄了两步。理逸见状忙冲了上来一把稳住了玳玺仍在微微摇晃着的身体,“殿下!您没事吧?!”听闻理逸的呼唤,玳玺方才找回了些精神,却是先挥手推开了理逸渐渐用劲了的搀扶,“没、没事,我只是稍稍地被惊到了。长兄他竟然要走一步如此凶险的落着,不过大概也当真只剩下这样一条路可走了吧...”最后一句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理逸所发出的毫无效力的叹息,顾自说完后便命理逸退了下去,自己却一个人推门进入了后进的备殿之中,又立刻反手关住了朱门的缝隙,这才放下了自己全部的强撑出的气力在门边就立刻地跌坐了下来。

“幼弟。”一个破碎却仍然坚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寂无人声的空间,玳玺却一下子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只是声音还是继续了下去,“长兄也实在是无能,无力守护母后的性命,又要将你一人置于这冰冷深宫之中...长兄真的是无能,但是长兄答应你,一定会竭尽所能,就算是要牺牲掉长兄一人,也一定要保下你的一世无虞。”这声音,似乎像是只隔着一扇备殿的朱门,又好像是落满了历尽时光的尘障,诉说着浸透了悲伤气息的希望。

玳玺打了个激灵翻身立起,用力地按住了朱门的边沿,却仍旧在犹豫不决,“...长兄、我、我,也许只是太过于地害怕了...害怕得无法思考,恐惧到一片空白罢了...”他对着朱门外的某个部分发着自怨,却也始终没有拉开紧闭着的朱门,直到额角的汗珠滴落在他的手背,瞬时的冰冷一下子侵浸了他的肌肤,他方才终于地坚定了念想,一下猛地拉开了紧闭着的门扉,一阵刺目的光线裹挟着疾风扑身而至,而只是给他带来了微茫的尘粒和一片耀目的空荡。

王城近郊,密林深处,万渊会楼院内。照例是只有言落一人在这院落之中较为频繁地活动,使这阔大的院落也稍稍地显得有些冷清。院中并没有多少积雪,反而墙角结出了几颗冷柿,给这昏暗平添出了一抹亮色。

林雾似乎是又到密林的外头去了,但大约是为了生计的奔波;那位公子也一直地、没有再次出现在言落的视野范围之内,她便不免地有几分失落,但又立即转念继续地等待着。直到这一日,一阵喧闹的嘈杂打破了这万渊林中原本的寂静,也将言落的思绪自原本的世界之中忽然地抽离了出来。那个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人林雾,亦终于地在这片喧闹之中袒露了些许的端倪。

“先生!我们当真可以住在这里吗?”首先说话的,是一个语气略显稚嫩的年轻侠士,从样貌来看,大约也就是个初及弱冠的年岁;林雾的回话倒也可算是极为恰当地解释了这部分的疑惑,并且巧妙地隐藏了些许可能会让人过早退却的因由,“诸位既都是领了公子令鉴的『能士』,那便就都是我万渊林的朋友,”说着,他一下满饮自己手中的酒,眼神扫过一个遥远天空的方向,“在我这林中住下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为何在此地仍然不见公子所在呢?”此一语,倒是问出了这些聚集的侠士们此时最大的一个最强烈的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但对于这个问题,林雾却除了掩饰以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做出解答,“公子现在正有要务在身,待他全部处置妥当之后自会赶回这密林之中与各位会上一面。”只是,似乎仍然有人于这回应颇有些微辞,“先生,你的说辞怎么与那位内侍大人的辞令这么相似啊?”林雾很快便觉察出了这里的交谈大约会牵涉进什么,于是很快地切断了话题的走向,“天下话术,万变不离其宗。相似也是无可厚非的,又有何稀奇的呢?”转而便将这些人一股脑儿地推向了言落立着的方向,“小落啊,带侠士们先去后院房中歇息罢。”语毕,就不再说出些什么后话了,顾自踱入了厅中,不再理会院中的喧闹。那喧闹,也就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那个稍微出了神的言落的身上。

“林雾...叔叔...”言落还来不及向林雾确认什么事项,她那轻声细语便已然被淹没了。“小落姑娘,你也是住在这万渊林中的吗?”言落也还算是个一般人眼里极美貌的女子,但此刻她的耳畔却被这样的话语给充满了,“姑娘既然你是住在这万渊林中,那一定有见过公子咯?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的头脑因为这些话语而被搞得嗡嗡作响,但仍旧要冷静下心神来作答,“我倒是见过这样一个公子,只是不知与各位口中提及的公子是否为同一人。各位不如慢慢地来探究,若是要探究,不如先把行装安顿下来可好?我想,若是循序渐进的话,林雾叔叔也是会有兴致为你们解惑的。”言落胡诌出些敷衍了事的话,也适当地透露出些她本人也十分好奇的有关于林渊公子的部分,却果然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耐心地等候着言落于他们后续的安排。

林雾言中让这些侠士们歇脚的房间,其实也就是后院的几间闲置的客房,前些日子,言落在这院里闲来无事,于是便将这里稍稍打扫了下,使这里的样子便不至于有怎样程度的杂乱,倒还有了几分清逸雅致。虽说是侠士们,但大抵也还只是一群毛头小伙,舟车劳顿实在让他们也有些精疲力竭了,一下便鱼贯入了房间,只剩下了言落和之前的那个首先发言的年轻侠士依然还立在院中,维持了一段相当时间的空寂,与前面的那段喧闹两相对应,这空寂,一下子便扩大了两人之间本就显得疏离了的空隙。还是年轻侠士首先打破了这寂静,“姑娘,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呢?”他独自一人的话语似乎是减少了几分在前院中表现出的桀骜,反而听来有了更多的约束和拘谨;而言落却因为空荡而变得愈发的自然了起来,“少侠可以唤我言落。在这院中不必如此拘谨,对了,少侠应当如何称呼呢?”言落惯有的冰冷视线似乎被特意地包裹上了一层虚妄的温暖,只是寒意依然如利箭,在温暖的一瞬就立刻散布进了周身稍稍融化了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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