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在后院略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包厢时,安玉琳正欲出来寻她。
“冬早还没上来吗?”甘棠扫了一眼屋内,疑道。
安玉琳闻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僵在原地。
甘棠望了眼安玉琳,低笑一声,几步走到桌前将他的白虎面具拿起,示意他低头。
她小心地将面具给安玉琳系好,又指了指自己脸上戴着的红狐面具:“冬早不跟着?那正好,方便我狐假虎威了。”
二人出了酒楼,一路沿着街市溜达,各种各样的彩灯令人眼花缭乱。
路过一个猜谜的摊位前时,安玉琳忽然停住了。
“怎么?”
安玉琳安抚地看了一眼甘棠,又望向挂满各式花灯的架子,向小贩问道:“这盏昙花灯,怎么卖?”
“客官,这摊儿上的花灯,都是猜谜的奖励。这盏昙花灯,要连着猜对足足九道字谜,才能带走。”小贩满脸堆笑,忙回道。
甘棠打量了一番那花灯,阻道:“这昙花灯确实精致,只是这里人来人往,不便带在身边,还是算了罢。”
“无妨,阿棠喜欢就好。”安玉琳说罢,便给了小贩一锭银子。
小贩捧着银子,手足无措道:“客官,这,这儿是小本生意,实在给您找换不开。”
“不必找了。”
安玉琳抬手便摘下一块儿,那摊位上挂着的小木牌,念道:“疏雨落梧桐,这应是沐浴的沐字……”
眼看着安玉琳猜中了八道谜题,却止步于第九道上。
“金木水火,金木水火……”
甘棠接话道:“金木水火,欠土,应是个坎字。”
安玉琳回望甘棠,只见她眉目柔和,笑语盈盈。
小贩将那盏昙花灯从架子上取下来,递给安玉琳。见他出手阔绰,穿的也是一身淡蓝色绸缎衣裳,不由又多了句嘴。
“尊夫人真是好福气,像客官这样疼爱妻子,愿在小摊子上耽误时辰的大官人,可真是不多见。”
“是我的福气才对。”
安玉琳含笑接过花灯,刚欲对甘棠说些什么,甘棠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他拉了过来,挡住自己的身形。
“阿棠?”安玉琳手忙脚乱地扶稳花灯,不解道。
“别回头,是甘旭他们。”
甘棠略皱了皱眉,虽然他们都带着面具,但保不齐若是正面遇到,甘旭和朱晓雨会将她认出来。她又想起适才伙计所言,不由心下有些不安。
“既然花灯已经拿到了,咱们就先回去罢。”甘棠偷眼观瞧,甘旭几人刚刚已经走了过去,方开口道。
安玉琳提着灯笼,迟疑了一下,还是劝道:“晚些时候,还有烟火表演,不如看完再回去?”
“我……”甘棠看了看那盏花灯,低声道:“也好。”
“阿棠不必忧心,一会儿我们去角楼上观看,不会遇到旁人的。”安玉琳温声安慰道。
二人远离热闹的街市,往角楼方向走去。此时甘棠也确认了,周围有不少番子随行护卫。她暂且压下心中忧虑,同安玉琳一起登上角楼。
安玉琳将花灯放在窗边,与甘棠并肩而立。
天上一轮圆月清辉,仿佛触手可及。俯视街道,便见灯火辉煌,恍如白日。而灯市以外的地方,却是冷冷清清,阴影交错。
“阿棠……”安玉琳牵起甘棠的手,轻抚着她手腕上戴的那对镯子。
“你看这俗世烟火,倒也叫人觉得温暖。”甘棠说罢,转头看向安玉琳。
安玉琳轻叹一声,回道:“可阿棠,却还是这么冷。”
此时的甘棠,身穿大红织金袄裙,外披着白色狐狸毛披风。本应是富贵逼人的打扮,却叫她愈发纤细的身姿,生生穿出几分凉薄淡漠之感。
甘棠闻言,垂眸一笑,将手抽回来,又抬眼看着微微色变的安玉琳,解下了自己的面具。
她上前一步,亲向安玉琳,两人唇瓣相合,相濡以沫。安玉琳反应过来后,紧紧抱住了甘棠,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甘棠抬手掀开了安玉琳的面具,环着他的脖颈,主动回应着他的一往无前、孤注一掷。
月光好似薄纱,笼罩着沉迷于唇齿相接的二人。他们就好似要将这一吻,一直持续到海枯石烂,却突然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
甘棠回过神儿来,一把推开安玉琳,踉跄一下,抬手按在窗沿上,却不慎将花灯打落。
随着接连响起的“砰砰”声,天空上绽开一朵朵巨大的烟花。
而那盏昙花灯,也就如一现的昙花一般,坠下角楼,在半空中燃起火焰,又在坠地后彻底熄灭了。
外面欢欣鼓舞,人声鼎沸,角楼之中却蓦地安静下来。
甘棠轻喘了两声,手紧紧扣着窗沿,低声道:“我……”
“是我太过孟浪了,阿棠没伤到吧?”
安玉琳打断了甘棠未尽之言,上前拉起甘棠的手,仔细打量。见甘棠手指上,果然有一道被竹篾刮出的血痕。
“阿棠整日撩拨我也就罢了,偏生总是委屈自己,有意叫我心疼不是?”
甘棠蜷了蜷手指,支支吾吾道:“我以为,我可以的。”
安玉琳微微摇了摇头,从腰间取出一块帕子来,给甘棠将手指包裹好。
“等回宫后,别忘了叫冬雪再上些药。”
甘棠收回手,轻扯了扯帕子,回道:“只是一点儿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不必如此。”
说到这里,甘棠看了一眼窗外:“我又扫了玉琳的兴致,这烟火怕是都已经放完了。”
“阿棠,花灯也好,烟火也好,我只是想叫你高兴,又怎么会本末倒置呢?”
安玉琳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笑道:“更何况,阿棠给我的,胜过那些千倍百倍。”
甘棠抿了抿唇,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安玉琳见状笑意更深。
“你这是在,取笑于我?”甘棠不由嗔道。
“我怎么敢取笑阿棠,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
“叩叩。”
角楼木梯口处,传来了轻轻的叩墙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什么人?”安玉琳上前一步,挡在甘棠面前,开口斥问道。
“回干爹的话,是儿子有事回禀。”
话音未落,冬早便提着灯笼上了一级台阶,出现在楼梯口,又道:“干爹,附近情形有些不对,还请干爹和侍中大人移步回宫。”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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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花市灯如昼,角楼情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