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一把恣意轻狂的男声,如水溅油锅般,强行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众人寻声望去,险些被晃花了眼。
只见殿门处,一名年轻男子正迈步踏入。他头戴紫金冠,身穿百蝶穿花彩绣大红直身,外搭亮蓝色织银攒花罩甲,腰中系五色长穗丝绦,下坠祥云月桂白玉禁步,端的是贵气逼人。
这身打扮,在殿中烛火照映下,仿若自带光华。待众人将视线移至这男子面上,却发现他也称得上是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只是反叫这身华丽衣着喧宾夺主了。
那男子行到殿中,先行大礼拜见皇上。
“臣,赞治少尹花重锦,奉诏入京,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花重锦的祖父,乃是先皇帝师,曾兼封三公三孤之衔。
当年花家正是权倾朝野、烈火烹油,花重锦的祖父却急流勇退,告老还乡。连带着花重锦的父亲都上表陈情,辞官尽孝。
先帝皇恩浩荡,不仅赐下无数庄园田产、金银珠宝,还数次加恩花家男丁以勋号。因着花重锦祖父卒逝,花重锦更是蒙祖荫,于束发之年,便被加封从四品赞治少尹。
众人默默思量,花家世居宣州,却鲜少与贵胄官僚交往,如今皇上传召花重锦入京,也不知是何打算。
皇上免了礼,花重锦才昂首阔步走到甘棠桌前。
此时俞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骂了,酒也醒了几分,怒道:“花大人未免太过张狂,竟敢晃晃于殿上,口出恶言,辱骂上官!”
“俞大人,您还知道尊卑上下?不过区区四品鸿胪寺卿,竟敢辱及侍中大人,不知是哪个借你的狗胆?!”
花重锦言语之粗鄙,与其形貌大不相符。俞冰哪曾遇见过这样的官员,一时竟哽在那里,气到说不出话来。
骂完俞冰,花重锦转而数落甘棠道:“侍中大人不是挺厉害的吗?连我都敢打,还怕这些个糟老头儿们?”
“花重锦,你给我适可而止,这儿不是你能胡乱撒野的地方。”
甘棠一见花重锦就头疼不已,这个花重锦素来是个跅弛不羁的性子,他二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皇上瞒着她将花重锦召入京城,究竟意欲何为?
俞冰终于缓上口气,指责:“你,你,简直有辱斯文,有失官体!难道世代书香、经史传教的花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哦?鸿胪寺卿大人,您这是对我花家教书育人之法,有什么高见吗?”花重锦邪气一笑,反问道。
“俞大人饮酒过量,口出妄言,还请甘侍中海涵。”宋成武作为寿宴主角,不能就这么看着事态发展扩大,只好出言道。
花重锦看了下宋成武,刚欲开口,便被甘棠一眼将话瞪了回去。
甘棠又对宋成武拱手笑道:“是下官扰了宴会的兴致,还请柱国大人莫要责怪才是。”
说罢,甘棠又扬声道:“烟火庆礼就要开始了,还请陛下及诸位大人移步殿外观赏。”
俞冰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完全醒了酒,甘棠将事情一笔带过,就算是翻了篇。
众人出殿观赏烟花,花重锦亦步亦趋地跟着甘棠,忽然感觉到一道阴鸷的目光,令他背脊发寒。他回身扫视一圈,并未发现究竟是何人在盯着他。
甘棠察觉到花重锦并未跟上,也止步回望他,低声道:“你给我跟紧了,晚点儿再收拾你。”
花重锦抚了扶发冠,放弃了寻找那目光的主人。
待宴饮过后,甘棠及花重锦随皇上回了乾清宫。东暖阁中,三人一时皆是无言。
甘棠在等一个说法,皇上虽然暗地里觉得花重锦做得好,但也知甘棠必然生气了,因此二人均是不言。
而花重锦本来还拘着些规矩,想等皇上先开口,见两人都默然不语,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说,小糖糖,你是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今儿为你出完头,就一直有人盯着我不放,那目光简直要给我戳个窟窿。”
“放肆!”皇上先是喝止了花重锦,又皱了皱眉道:“姑姑,重锦既然如此说了,必然不是无的放矢,还要加些小心才是。”
甘棠目光扫过花重锦,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只道:“陛下不必忧心,臣看,想必是重锦自己嘴欠,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哎?”花重锦委屈道:“臣可是一片好心,就这么叫侍中大人踩在脚下了,陛下可要为臣做主啊。”
皇上站在甘棠这边道:“朕也觉得,重锦你还是不开口要好些。今日这一闹,明日早朝封你做左副都御史的事儿,恐怕众臣是不会轻易接纳了。”
“不是,”花重锦瞪大眼睛道,“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乾纲独断,干嘛看那些大臣的脸色?”
“花重锦!”甘棠揉揉额角,总算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花家虽然离朝日久,但在朝廷及读书人之中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而花重锦虽特立独行,但对与皇上、与她的情谊,却是看得很重的。
如今督察院高位多悬,若是花重锦能趁机掌管督察院,以后皇上的决策所遇阻力便会小很多。只是,花重锦他……
甘棠叹了口气道:“花重锦,你不是出海游历了吗?”
“在海上,我就闻知陛下登基的事情了。待游历回来,便听说了侍中大人的丰功伟绩。这个热闹,我可不能不凑。”
见花重锦说话没个正行,甘棠摇了摇头,对皇上道:“任命重锦的事情,还是请陛下明日早朝提出罢。不然照他的性子,用不了几日,朝中上下就都被他得罪光了。
臣以为,虽然重锦今日,很不像话。但看在花家的面子上,那些大臣也该不会太抗拒此事。”
“什么叫……”
“天色已晚,臣这就送花大人出宫。”花重锦抗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甘棠截断道。
二人退到殿外,走在离宫路上,甘棠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重锦,不由得长叹一声。
“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就没人给你盯着点儿衣装打扮?”
“今天这身,我可是着意挑选的,就是为了给小糖糖一个惊喜。”
看着花重锦自鸣得意的样子,甘棠已经可以想见日后的种种麻烦事儿了。
“瞒着我偷偷入京,一猜就是你的馊主意。明日上朝,给我规规矩矩地穿朝服,记下了没?”
“记着了,记着了,小糖糖放心,大事上我绝不胡来。当年胡来的那一次,就足够我铭记终身了,不过也幸好是遇到了你……”花重锦说到后面,一改嬉笑神色,声音越来越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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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竹马”忽现身,谋副都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