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后,宋成武又至乾清宫求见皇上。
“宋柱国来得正巧,朕方要命人传召。”
宋成武闻言,忙俯身拱手道:“不知陛下传召老臣有何旨意?”
“不必如此拘礼。朕昨日与甘侍中商议了一下,柱国五十五岁大寿将至,朕有意在宫中为柱国举办寿宴,也叫群臣一同庆贺。”
宋成武撩衣跪倒,道:“陛下皇恩浩荡,惟礼遇臣下过重,臣实不敢当。”
皇上起身绕出御案,将宋成武扶起,口中劝慰道:“自古天杯宴重臣,况宋柱国久掌朝廷机要,劳苦功高。又承先帝遗命,立朝辅君,朕感怀柱国劳绩久矣。”
“陛下,自陛下登临大位以来,宵衣旰食、励精图治,于其内,停充掖后宫之选;视其外,则广施恩泽遍于臣民。今以臣一人小事,而劳动上下、靡费国帑,臣实不敢领受。”
皇上轻拍了拍宋成武的手臂,踱步走到窗边,神色有些伤感。
“老师,自皇考……以来,朕与甘棠姑姑便不再庆贺生辰。前者皇后进言万寿节一事,朕亦未准奏。非只因触景伤情,而实为万寿一事,贡礼易兴攀比之风,动辄使内外臣民不安。”
说罢,皇上转身望向宋成武道:“弟子事师,敬同于父。朕与柱国,既是君臣,亦是师生。虽以国礼为先,家礼为后,但于情于理,朕也不可不示人以谨。”
“陛下忧国忧民,遵奉礼法之圣思,老臣领会,臣谢主隆恩。”
宋成武心中明了,寿诞之事虽小,却可借此以皇家之重情厚恩昭示天下,安定老臣之心。此事亦可传为佳话,成天下师生之典范。因而皇恩在上,不可不受。
寿宴之事敲定,宋成武又向皇上禀报昨夜蒙面人之事。但疏不间亲,他并未提及自己揣测那刺客背后之人,必是皇族的怀疑。
皇上听罢,也觉迷雾重重,难究其实。
“此事朕会叫东厂严查,并传令五城兵马司戒备宵小,加强京中官邸护卫。老师乃是朝之宰辅,出入亦需更加留心才是。”
宋成武领旨谢恩,待他离了乾清宫,皇上立刻叫人传安玉琳觐见。
安玉琳听闻有人刺杀宋成武一事,也是惊诧万分,因为他近日并未收到各藩地有所异动的消息。
“陛下,此事十分蹊跷,请容奴婢令东厂密探复查之后,再向陛下回禀。”安玉琳躬身道。
皇上叹道:“朕亦知,敢把主意打到宋柱国身上的,必非常人。只是,你行事需谨,万不可,万不可贸然惊动皇亲。”
“奴婢省的。”
皇上思虑一番,又道:“姑姑虽然搬回宫中居住,但难免需要在宫外走动,你一定要小心在意,决不可使姑姑陷于险境。”
“奴婢遵旨,必叫专人随从护卫侍中大人,不敢轻忽。”安玉琳面上只有恭敬之色,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对甘棠的情意。
皇上颔首道:“朕知此次潘国兴一案,姑姑行事过于操切,倒叫你担待了不少。司礼监所拟官员调任、递补之事,朕皆照准,下去拟了旨意、公文便是。”
“潘国兴一案,牵涉朝中大奸巨蠹,皆是奴婢等办事不力、查事不清之过。陛下宽恩,未予降罪,已是奴婢之大幸。奴婢拜谢陛下天恩。”
安玉琳从乾清宫出来,行色匆匆,直奔司礼监。
司礼监议事厅内,安玉琳先叫冬早核查近日京城内外密报,看有无不妥之处。又吩咐黄淇,安排王昕带人护卫望鹤殿及甘棠安全,不可懈怠。
将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安玉琳回到自己房中,亲自将藩地探子的机要密报重新整理,查看一番,并未发现疑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冬早来报事道:“回禀干爹,儿子已经清查了这些日子里的要紧情报,并未发现异常。其余所报杂事,奴婢们还在清查。”
“这可真是白日见鬼了,藏得这么深,看来背后之人必然十分熟悉东厂行事,早有准备。”
安玉琳想了想,又问道:“上次因着甘旭那件事,挖出的钉子,是怎么招供的?”
“那狗才,供认说是潘国兴花重金指使,底下人也确实在他处找到了大量金银财物。”
“这件事,再查一遍。”
冬早一惊,忙回道:“与甘大人中毒有关人等,已经奉干爹的令,全部处置了。潘国兴也已……如今,恐怕是死无对证。”
安玉琳抬手揉揉额头,暗叹自己真是,遇见与甘棠相关的人和事,便失了分寸。
冬早见状,又小心出言道:“那些官员中也无人知晓,陷害甘大人这条线,究竟是哪个主导。做这件事的人,应当官阶不显,所以一时也难查到。”
这潘国兴一案,本就疑点颇多,如今又出现有人夜探柱国府的事,恐怕潘国兴与那暗中的势力也有些牵连。
安玉琳本已叫人留下潘国兴的性命,甘棠却不管不顾、冲动行事,导致线索断在潘国兴处,真是令他头疼不已。
要说甘棠没有发现其中疑点,或是后患,倒也未必。只是,甘旭对她太过重要,恐怕她只是一时乱了心神,叫怒气冲昏了头脑,才做下如此不合秉性之事。
安玉琳正在思虑此事,却有小太监通报侍中大人来访。
冬早忙去打开房门,将甘棠迎进来。
甘棠落座后,瞥了一眼冬早。冬早觑了下安玉琳的表情,识趣退下。
“督主大人,忽然叫王昕带人护卫兰望鹤殿,可是出了什么岔子?”甘棠顾不得自己之前的别扭心思,眼含忧色问道。
安玉琳抬手给甘棠斟了杯茶,回道:“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望鹤殿中皆是女官,怕有人不小心冲撞了,才派锦衣卫值守。”
甘棠接过茶杯放在一边,反问道:“督主大人这话,自己信吗?”
安玉琳叹了口气,只好道:“有不明人士,夜探柱国府,还与宋柱国交了手。陛下严令察查此事,并且着人护卫京中官员安全。”
“什么?!”
甘棠惊闻此事,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她与安玉琳同时伸手去扶,两人的手却碰到了一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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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柱国禀告诡事,督主难察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