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并没有柳云笙想得那么严重,尽管张必生心有犹疑,但是事关城主的安危,他也不敢再次拒绝。
城主夫人还想再阻拦,但是两人私底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再回来时,她的脸上虽然残存着些许不情愿,可到底态度没有那么坚定。
柳云笙深深地看了一眼,注意到她因为用力过重,纤细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站在她的身边,柳云笙抿唇,想要开口劝慰,但是还没说话,就听到城主夫人的声音,“真的能治好吗?”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却有一丝惶恐不安。
“夫人?”
柳云笙疑惑地转过头,双眼紧紧盯在她的脸上,试图找出一丝端倪。
察觉到她的眼神,城主夫人表情一僵,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赶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丝帕,缓缓在脸上擦拭着,“我相公他昏迷得实在太久,我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柳云笙望着她颇具真心的哭泣,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夫人放心,既然我师徒二人接手了,一定会尽力而为,保证城主的安全。”
但是她的话并没有让城主夫人放松,反而让她僵硬了片刻,顿了好久这才斟酌着开口。
“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可是那种治疗方式我从未听过,如果真的出了事情……”
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说完,面上浮现出了难色。
“夫人放心,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
柳云笙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并未错过对方语气中的威胁。
只不过这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反而更生出了几分兴趣。
到了这种地步,她几乎可以初步确定,这位城主夫人有问题了。
毕竟正常人谁会再三阻拦大夫给自己的丈夫治病,甚至不惜动用威胁的方法?
在城主夫人苍白的脸色中,柳云笙笑了笑,特意加重了语气,“师父已经把城主体内的毒压制住了,只要这次可以顺利拔除,很快便可以醒过来,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没错,她确实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的。
尤其是看着城主夫人眼中越发慌乱的神色后,柳云笙心中的恶趣味更重了一些。
城主夫人沉默半晌,勉强在丫鬟的扶持下稳定身体。
但柳云笙却依旧不满足,故意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难道夫人不高兴吗?”
她的声音轻柔得近乎诡异,仿佛看透了一切,传进城主夫人的耳朵里时,瞬间让她的身体一颤。
城主夫人下意识避开她犀利的眼神,故作镇定,“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相公,我怎么可能不盼着相公好起来?”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尽管被逼问到头上,城主夫人依旧可以保持淡定。
但是这却瞒不过柳云笙,听着女人越发慌乱的尾音,她并没有过多地追问。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转身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手术箱,“希望如此吧。”
柳云笙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之后转移了话题。
但她这种语气,却让城主夫人无端生出了一丝怒火。
可她再想去追究时,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始了治疗,让她有了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柳云笙并不知道她的情绪变化,事实上,她对于城主夫人在想什么根本就不在意。
她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城主夫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一切都该在城主醒后,再去深究。
“夫人,您先出去休息吧,这里一会儿会很血腥。”张必生过来搀扶。
城主夫人深深地望了柳云笙一眼,什么都没说,随着张必生离开房间。
柳云笙低着头专心为手术刀消毒,在手术过程中,她已经恢复了严谨冷漠的状态,“师父,我们没有专业的消毒器材,过程中可能会出现感染或者其他情况。”
只有她一人加之不成熟的器具条件,她心中有些没底。
“没事,张必生去熬药了,不会有问题的。”
木安早已经将柳云笙讲过的手术注意事项记在了心里,在开始之前,他已经吩咐了张必生去准备。
他率先走上去将城主身上涂满了特制的药膏,紧接着拿出了盒中的母蛊。
母蛊与子蛊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只要距离过近,子蛊便会不自觉地躁动,想要靠近母蛊,很多人便是因为这种情况,导致体内的子蛊强行钻破身体而死。
但是有木安在,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先涂的那层药膏就像是一层无形的牢笼一般,柳云笙可以清晰地看到,子蛊在城主的皮肤下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挣脱出来。
这导致了一种诡异的画面,城主灰白的皮肤下鼓鼓囊囊,甚至还在不时涌动着,显得既恐怖又瘆人。
“抓住时机!”
他们等得便是这样的机会,眼看着子蛊因为长时间无法冲破马上消散时,木安赶忙提醒。
听到他的指令,柳云笙也不犹豫,眼疾手快径直划开了表层的皮肤。
只是第一刀下去时,柳云笙却发现了意外之景。
望着城主已经不出血的伤口,她心猛地一沉,“还是发展到了最坏的情况,他体内的供血不足,如果继续大面积开刀,很可能会造成他在手术中出现危险。”
她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被划开的伤口,但是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伤口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血迹根本没有流出的意思。
木安并不懂她的意思,但是也能大概推测出情况的复杂程度,“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在发现病情时,柳云笙一瞬间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种应对方式,但治疗过程中中途换方案是大忌。
看出她的迟疑,木安低声开口,“按你所想的去做,这个药膏对子蛊的克制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大,要是这次不成功,下次不一定还能成功把它逼出来。”
如果不是直接杀死蛊毒,普通的药膏确实很难对其产生压制作用。
仅仅过了一天,玉盒中的母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跃了起来。
可以想象得到,再耽搁几天,他们可能真的拿这个母蛊彻底没有办法了。
真的要下刀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338章 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