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里,小小的男孩洛阳,手中拿着一支木剑,在那里翩然舞剑。
太子李扩虽然不是剑术通玄的高手,但是也算是文武双全。
李扩在剑术方面的修为有七品武者的境界,七八个壮汉还是能够对付的。
以太子殿下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洛阳学习的这套剑术还是以表演和强身为主。
让人奇怪的是,男孩这种剑招虽然华而不实,但眼中的凛然剑意却让人不敢忽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三流的杀手,却拥有超一流高手的气势。
明岳坐在屋檐下,面带微笑看着小男孩练剑,但也没有出声指点。
见太子殿下来了,小男孩收剑,然后有模有样的向太子李扩行了个剑礼。
李扩哈哈大笑,但神情间郁郁寡欢,实在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走到明岳身边,李扩也一屁股坐下,然后沮丧的说道:“我输了!这次科举,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录用到。”
明岳微微一笑,似乎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不到啊想不到!”李扩看着远方的天空叹息道:“这次我主持召开一艺之试,本来希望将天下英才全部笼络于皇室之内,没想到赵林甫这个家伙,居然跟我瞎扯什么野无遗贤,什么新旧党争。”
说着,李扩嘿嘿一笑:“我明知道这家伙在扯谎,可是听起来却偏偏有那么几分歪理,嘿嘿,我们的左相大人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好胆量!”
明岳轻声说道:“赵林甫的手段和心机自然是不错的,但他的胆量可没那么大。”
李扩不解的看着明岳,随后毛骨悚然。
太子求贤,赵林甫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是没那么大胆子跟太子作对的。
而且,就算赵林甫不另外招收贤才,这科举考试的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总还是要决出来的。
但赵林甫偏偏来了个无人及第。
在太子上门质问的时候,赵林甫依然面不改色,还扯出一堆野无遗贤、新旧党争的歪理来搪塞。
这背后是谁撑腰,已经显而易见了。
李扩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所有的一切郁闷和憋屈,化为长长的叹息。
……
长安城,景阳宫,皇帝陛下坐在炼丹房里一动不动。
皇帝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
已知天命的皇帝陛下盘膝坐在丹炉前,他闭着眼睛,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几下。
在皇帝面前的丹炉里,通红的火焰在里面翻腾着。
不知道丹炉用的是什么材料,虽然炉子里火焰熊熊,但是丹房内的温度却依然清凉。
一个太监走进来,向皇帝低声耳语几句。
闭着眼睛的皇帝轻轻点头。
片刻之后,一身官服的赵林甫走进炼丹房。
刚进门,赵林甫就噗通跪倒,山呼万岁。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皇帝盯着炼丹炉不耐烦的说道:“别在朕面前装那些虚情假意的样子。”
赵林甫不敢起身,他跪在地上膝行几步,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旁边。
皇帝眼神专注的盯着丹炉,口中问的却是另外一码事:“李扩去找你了?”
“是的,”赵林甫低声说道:“太子殿下对这次科举的结果颇为不满,我好言相劝,殿下总算稍稍平息了怒气。”
皇帝不屑的嗤笑一声:“有什么好劝解的?李扩这小子不识时务,他一个储君,还真的想择天下英才而用之吗?”
赵林甫低着头,嘴角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太子殿下搞什么一艺之试,搞什么择优而取,这些举措看似很好,但只是太子殿下一厢情愿罢了。
皇帝陛下尚未驾崩,太子也终究只是太子。
皇帝陛下自诩要活到百岁以上,他还有五十年的“鼎盛”春秋,又怎么会让天下英才皆出太子门下?
有了皇帝陛下的授意,赵林甫干脆弄个“无人及第”,让太子的“一艺之试”成为天大的笑话。
皇帝陛下的心思似乎全在炼丹上。
但赵林甫知道,皇帝可不是真的那么老迈无用。
过了片刻之后,皇帝又向赵林甫问道:“听说城里来赶考的有两三千人,这些人现在如何了?可曾对朝廷有什么怨言?”
“哪能有什么怨言?”赵林甫笑着说道:“那些穷酸刁民大多连客栈都住不起,听说这几天都陆续返乡了。”
皇帝嘿嘿一笑,显得颇为开心。
赵林甫说的都是真话。
如今,长安城的学子们,都在陆续准备返乡了。
长安居,大不易。
长安城纸贵、米贵,客栈更贵。
杜牧之有了明岳送的十两银子,总算有口饭吃,但依然还是露宿在街头。
虽然穷困潦倒,但杜牧之颇为义气,每次买了食物,总是分一些给自己的小同乡王子安。
王子安比杜牧之的年纪更小些,家境与杜牧之一般贫寒。
两人平时风餐露宿、患难与共,现在杜牧之有了钱买饭,自然少不了王子安那份。
两人吃着粗鄙的食物在街头苦熬,终于等到了放榜的日子。
杜牧之和王子安满心欢喜的跑向礼部张贴皇榜的照墙。
还没到礼部,两个年轻书生就听到哭喊声、叫骂声。
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往前走,哭声越是响亮。
街道边,不时有书生抽泣着掩面而去。
这次太子殿下开了“一艺之试”,所以还有不少武人前来应试。
这些武者站在皇榜前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都是朝着礼部尚书赵林甫去的。
杜牧之和王子安心想这些武人粗鄙无文,多半是看不懂皇榜才叫骂不休。
两个年轻书生走到皇榜前一看,不禁呆住了。
要看懂这皇榜,倒也不需要识字,也不需要什么文才。
因为皇榜上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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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日无人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