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上居然会空空如也,这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这诡异的科举结果,让两个青年书生彻底呆住了。
杜牧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榜单上会出现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
王子安的表情与动作之差不多,也是羡慕着极大的震惊和迷茫之中。
围观皇榜的人在不停叫骂着。
众人不敢斥责皇帝和太子殿下,所以责骂的对象,便是那位左丞相、礼部尚书赵林甫。
眼看那些粗豪的人越骂越难听,礼部衙门里冲出一群护卫,抓着那些武者一顿乱打。
虽说侠以武犯禁,可是真到了正面对抗的时候,武者们还是讪讪离去。
两个年轻书生在皇榜前面站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才神情黯然的离去。
两人扛着破败的行李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杜牧之翻了翻口袋,还有二两多银子。
杜牧之看着街边的酒肆说道:“子安,走,我请你喝酒。”
心中异常悲愤的王子安点点头。
两人走进酒肆,点了几个最便宜的小菜,然后又要了一壶酒。
两个年轻书生坐在桌前对饮一杯,杜牧之眼中的泪水不由得落了下来。
“十年寒窗苦读,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杜牧之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的命运居然如此多舛。”
杜牧之自幼家贫,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于杜牧之高中皇榜。
高中科举之后,就算杜牧之不能做官,能当个小吏也是极好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自诩才学出众的杜牧之最后居然遇上了无人及第这样诡异的事情。
王子安依然是那副颇为愤慨的表情,他重重一锤桌子的说道:“哪里的关命运什么事,分明就是那些贪官污吏故意搞出来的鬼花样。”
杜牧之沮丧的说道:“那又有什么分别呢?皇榜已经公布,我们再也没有希望了。若是再纠缠下去,搞不好要去吃牢饭的。”
王子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行,我还要在这里待一年。哪怕是乞讨,或者是真的坐牢,我也要撑到明年科举!我王子安此生,一定要考取了功名之后再回家乡。”
杜牧之苦笑道:“那要是明年再考不上呢?子安,听我一句话,跟我一起回去吧。”
性格倔强的王子安连连摇头。
见这位小同乡只喝酒不说话,杜牧之也很无奈。
“那明天我就回家乡去了。”杜牧之将剩下的银子交给王子安:“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家乡的亲人?”
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王子安摇摇头。
两人心情悲哀的喝着闷酒,王子安拿着纸笔,满怀忧愤的写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落魄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写完,王子安丢下笔,放声大哭。
杜牧之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他忍痛向店家又要了一壶酒。
也许是因为两个年轻书生分别在即,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两人看着窗外的人物,心情更加沮丧。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杜牧之背后响起:“牧之,你在这里喝酒,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
杜牧之惊讶的回过头,发现居然是那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明岳
今天明岳穿着一袭青衣,俊朗的外表和华丽的衣服,让杜牧之和王子安显得更加落魄。
杜牧之明白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连忙站起来,向明岳见礼。
明岳在桌前坐下,他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让店家把酒菜肉食送上来。
两个年轻书生贫寒已久,虽然想保持一点读书人的斯文形象,但还是忍不住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明岳微笑看着杜牧之和王子安用餐,时不时拿起书箱里的诗文手稿看一看。
见了王子安的那首送别诗,明岳感慨的说道:“今年的科举结果确实让人心灰意冷,所以两位这是打算离开了吗?”
杜牧之黯然神伤:“考取功名已经没有希望了,不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我倒是有两个办法……”明岳微笑着说道:“一是我给两位提供银子,你们继续在长安城苦读,等候明年的科举考试。二是我介绍你们到富贵人家当个书记员,好歹也能不愁温饱。”
杜牧之和王子安怦然心动。
两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考取功名、高中皇榜。
杜牧之沉思良久,他站起来向明岳行了个礼。
明岳本来以为杜牧之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没想到杜牧之黯然说道:“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供养和馈赠,我也没指望明年的科举就能公平公正,所以我还是回家乡去吧。杜某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回去做个教书先生应该还是能够胜任的。”
明岳没想到杜牧之如此心高气傲,他叹了口气,转头向王子安问道:“那你呢?”
立志要考取功名的王子安表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留在长安城等待明年的科举就行。
杜牧之无奈的看了看小同乡,他站起来拱手作揖:“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明岳微微一笑,他给杜牧之的书箱里放了些银子,然后又给杜牧之找了把油纸伞。
三人在微微的细雨中道别,明岳和王子安目送着杜牧之远去。
明岳转头向王子安问道:“他走了,你打算如何呢?是找个地方苦心攻读,还是跟我去富贵人家做书记员?”
明岳所说的书记员,是专门帮人抄书抄经的穷书生。
皇朝之内虽然已经发明了雕版印刷的技术,但是雕版的成本极高,所以一些富贵人家还是沿用以前的老办法,请一些穷书生帮忙抄书抄经、记账写信。
不过这种书记员在读书人眼里是一种无奈的卑贱之举……
“我不能白白接受先生的供养,”王子安颇为卑微的说道:“我愿意跟先生回去,为贵人们做书记员。”
明岳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
两人走街串巷,来到了太子府邸的附近。
王子安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却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皇城了。
长安外城住着百姓,而长安内城住着达官贵人。
至于皇城,那里面住的已经是皇室成员和一品大官了。
王子安走得两腿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明岳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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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