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送来了不少东西,一为胤禔赔礼,二为答谢他给胤禔的儿女说情。胤礽知道老爷子把他求情的事告诉惠妃,就是想让惠妃承自己的情,日后和毓庆宫和睦相处。但是胤礽止不住羡慕,羡慕老大有个时刻为他着想的额娘,羡慕他即便到了那种地步也有额娘为他周旋。
惠妃一请杀,老爷子就不好真的杀了胤禔。现在即便胤禔倒了,日后惠妃也能为胤禔的儿女保驾护航。
自己倒了,只剩下还未长大的弘晳弘晋了,再无人为他们周旋。
好想有额娘啊,好想见见额娘,见一面也好啊!
胤礽把三个儿女叫来,叮嘱他们以后见到弘昱不许欺负他,儿女们乖乖应下。
弘晋却向他说了另一件事,胤礽听后火冒三丈,在他出塞的这段日子里,老八竟然派人挑拨弘晋和弘晳的关系!还好弘晋分得清,不然他这毓庆宫可真是要着火了!
但他这事做得隐秘,即便闹到老爷子那里也不过是做叔叔的关心侄儿。胤礽决定给老八点颜色瞧瞧,省得他总盯着自己的俩儿子。
弘晋前些天还病了一场,被吓的。他刚刚发现那个小人儿的时候只觉得愤怒,有人敢诅咒他阿玛的愤怒。拿着那东西找他哥也是凭着这一股劲儿,事情过去了,他开始后怕,看着自己拿小人儿的手就觉得毛骨悚然,前前后后洗了十几遍。半夜就做了噩梦,倒是把他额娘林佳氏给吓了一跳。
弘晳得知消息也惊了,都以为弘晋也被诅咒了,等弘晋一醒,一问得知他是被自己给吓住了,哭笑不得。
现在弘晋都瘦了,脸上的肉都没了。
胤礽生怕他落下病根,仔细吩咐了一番,弘晋喃喃道:“阿玛,儿子现在已经好了。”
胤礽不听,说得三个孩子都犯晕了才停下。
然后他开始算计老八,弘晳兴致勃勃地参与进来,胤礽问他:“这些手段你学会了,不许用在你的兄弟身上,明白吗?”他可不是老爷子,生怕儿子团成一团,他的儿子们团结一心,他只有高兴的。
“弘晋一心沉迷书画,他没有那个心思的。”
弘晳答道:“儿子与三弟兄弟情深,且阿玛也不是玛法,阿玛无需担忧。”
胤礽轻笑。
好了,现在开始算计八爷党了!
八爷党四个人,老八和老九抱团,他也不知道老九这个背后有郭络罗氏的阿哥怎么会听老八这个母家低微的;老十背后有钮祜禄氏,即便上辈子老四把八爷党削得不成样,他也没敢像对待老八老九那样对待老十;至于最后一个十四,胤礽眼珠转了转,德妃的幼子,而且还是在长子不亲、接连失去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之后得来的幼子。自小顺风顺水,没受过一点挫折,一废后众臣举荐老八,皇父震怒,十四为老八求情,惹得皇父生气拿刀就要砍他,最后众兄弟求情,才改为二十大板。
这估计是他唯一一次受罚了!
胤礽也想不通同是德妃养大的,为什么十三就和老四比亲兄弟还亲,而真正的亲兄弟十四却和陌路人一样。
难道德妃在压注?
无论是什么原因,胤礽都决定朝十四下手,也不需要把十四拉到自己这边来,哪怕十四有了一点不甘于人下的心思,他就赢了。
你挑拨我儿子,我就挑拨你弟弟。
这句话被弘晳改成“八叔挑拨我弟弟,孙儿就挑拨他弟弟”告诉给皇帝。胤礽还在修养,所以把人手交给弘晳,由他去做,自己在后方指导,正好弘晳就要入朝听政了。
但是弘晳的手段还挺稚嫩,被皇帝看出来了,老爷子向来宠爱大孙子,把他叫过来询问。弘晳于是告了状,得知老八的人这么不谨慎,把手伸到皇孙辈,还是太子家的皇孙,老爷子也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冲弘晋下手,还被弘晋看出来,找他阿玛告状,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挑拨离间唯一的弟弟,弘晳不气才怪!不过弘晳还是小孩脾气,年轻气盛,手段还有的培养呢!还有胤礽怎么也随着小孩子胡闹?以后还得多多教育才是,得让他知道,孩子大了不能一味宠着……老爷子的心又偏了。
皇帝旁观,太/子/党推波助澜,四爷……四爷领着十三爷看热闹,在各方势力角逐的时候,胤礽悄悄地命心腹收了老大的一部分势力,剩下的一部分即便打散了也不能让老八收服。
弘晳和八爷党的争斗持续了半个月,最终老爷子各打五十大板,制止了这场争斗。
虽然没能让十四脱离八爷党,但是终究在这几个人的心里划出一道裂痕——太子为什么挑十四下手,因为他最好拉拢?他亲哥在那边?还是因为只有他有拉拢的价值?
据眼线回报,被还款逼得脾气越发暴躁的老九和十四大吵了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弘晳终于满意了,把新得的砚台送给了来毓庆宫看望他阿玛的十八阿哥,还和风细雨地送了一圈,从年龄相仿的十五阿哥到还在吃奶的二十阿哥一个不落,宫外的堂弟们也得了,连弘昱都有份。
皇帝没得到,有点不开心,问弘晳:“你是把钱都花光了吗?”
弘晳笑嘻嘻,从怀里拿出端砚,“玛法您看,这是我阿玛刻好字的,仅此一份。阿玛说了,我若是缺钱,他会给我补上的。”
皇帝听得牙酸,有爹有娘的孩子就是好,自己年幼丧父丧母,和祖母相依为命,这辈子唯一的憾事就是未能在父母膝下承欢一天。到了保成这儿,连亲娘的脸都没见过。弘晳是个好命的孩子,自己宠着,保成也宠着,养出这豁达天真的心性。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唉,无论是保成还是弘晳,都还有的教呢!
皇帝觉得培养继承人一事任重道远。
又试探道:“你还给弘昱送去了?你阿玛也同意?”
弘晳心里警铃大作,面上还是笑着,“阿玛当然同意了,阿玛说虽然他有时候想套大伯的麻袋,但是弘昱也是他侄儿我堂弟,更是玛法的孙儿,无论是阿玛还是孙儿,都不会套他麻袋的!”
皇帝:“……”保成这病了两场,怎么这般孩子气?还和孩子说这个!什么套麻袋不套麻袋的,还像个阿玛吗?不行,朕必须好好教导他们!
弘晳心里松了口气。
回头把他和皇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胤礽,胤礽觉得没有犯老爷子忌讳的话,就问了他的功课,然后让他去后殿给太子妃和李佳氏请安。
现在的局势还不错,老大倒了,四方角逐变成三方角逐,要不要加快速度分裂十四呢?
胤礽陷入沉思。
四十八年春,弘晳正式入朝,在被调去礼部的老四手下学习。胤礽想想老四没能成功追讨欠款的那冷脸,有点幸灾乐祸。
皇帝大封诸子,胤祉、胤祯、胤祺、胤祐、胤俄为郡王,胤祥为贝勒,胤禟、胤祹、胤祯为贝子。
令人意外的是,此前备受皇恩的八贝勒无加封。【1】
众人议论纷纷,都猜测是太子昏迷期间八贝勒做了什么,被皇帝发现,所以此次加封没有他的份儿。
而此时的马尔泰若曦已经完全懵了,太子不但没有被废,儿子还入朝办差了;大阿哥却还是因为镇魇一事被圈禁,现在太子还在分化八爷和十四爷,她怀疑太子也是穿来的,想办法试探试探太子。
正巧,皇帝得了进贡的新鲜瓜果,又让若曦给毓庆宫送点过去。
若曦深吸一口气,到了毓庆宫送完瓜果,看见太子正在看书,于是不顾太子家三格格的冷眼,和他说起以前看过的对子,许久都无人对出下联。
胤礽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
马尔泰若曦眨眨眼睛,道:“天王盖地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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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步步惊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