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的手一顿,而后继续轻拍她的后背,“没事。”
“可雪蟾只有一只。”紧紧抓着宋钰的衣襟,安若瑜的心中不安极了。
“……雪蟾,我已经拿回来了。”
一句话让安若瑜瞬间惊诧,一把将人推开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你!”
勾了勾嘴角,宋钰将一个小木盒放到了她的面前,看着这个散发着寒冰气息的木盒,安若瑜惊喜的一把将之握在了手中。
看了宋钰一眼,怀着期盼的心情打开了盖子,看着眼前如同白玉般的小巧雪蟾,安若瑜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呵!真的是雪蟾!你是怎么办到的?”
太惊喜太意外了!她天天操心着怎么把雪蟾拿回来,没想到宋钰毫无一丝预兆的就将东西给拿回来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乔雨馨身边不好接近,但五皇子妃身边的人却很好收买,刚刚在大殿混乱之际,五皇子妃身边的丫鬟拿到的。”
本来已经收买了陈姨娘身边的丫鬟,不想到了最后遇上了宫变,阴差阳错下,居然是五皇子妃身边的人得手了。
“嗯……”抿了抿嘴唇,突然间安若瑜觉得和宋钰相比自己好傻,人家是收买别人为自己做事,她却要亲自出场,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不过拿到了雪蟾也是一件好事,本来还遗憾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没能得手呢。
可现在雪蟾到手她却依然开心不起来,皇上中了湮灭之毒,可能解毒的雪蟾却只有一只,她不知道这只雪蟾能不能救两个人。
“钰哥哥,这雪蟾和神医他们研制出来的药方要……交给皇上吗?”这句话终于问出来了,低着头不敢看宋钰的眼睛,她害怕自己会失望。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鸵鸟一样埋头不敢看自己的小女人,宋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手缓缓的抬起她的头,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满心怜爱,“如果我想将这些东西交出去,那么一开始我就不会将这雪蟾带回来。”
他是忠君爱国,但这不代表他会牺牲瑜儿成全自己的忠心,难道在这丫头的心里,他就是那么毫无私心的人吗。
“皇上中毒了,自由宫中的御医想办法,有七皇子压制的解药,皇上还有时间去寻找解药,但你不同,这雪蟾就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瑜儿你不能有事。”
今日看到七皇子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心中有多后悔多自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悔没有将他们先安置好,后悔没有保护在他们身边,这个世上可以换一个帝王,但他不能换一个夫人。
“你就不怕皇上出点事,大周动荡?”
听着他这明晃晃的偏心的话,安若瑜笑得甜蜜,心中柔一片,这男人不是最是终于皇帝吗,这会儿居然为了她不将这救命的雪蟾上交给皇帝。
“怕!但你也很重要!”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所以,接下来我会亲自前往雪山寻找雪蟾,并将神医白隐和白大夫带回来。”
“而且,说不定这雪蟾不仅可以救你,还可以救皇上呢。”
傻瓜,他怎么可能将这救命的药给别人呢。
就如同今日在大殿中七皇子让他们做出选择一般,他是人,即便是忠于皇上,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但皇上也不能出事,皇上如若出事那整个大周便会动荡不安,他能为了私心留下雪蟾,他也会为了忠心,为了天下百姓拼尽全力去救皇上。
“我明白,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在家等你回来的。”
对于宋钰的选择她明白也理解,他们的生活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在她的眼中皇权并不是什么需要敬畏的东西,但在宋钰的眼中却是不同的,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忠心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为了她,宋钰甚至没有将能解毒的雪蟾给皇上,她知道,这是这个男人对她最大的爱护。
“记得平安回来。”
握着他的双手笑着看着他的眼睛,“钰哥哥,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油嘴滑舌!
试问有一个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小娇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么现在宋钰可以告诉大家,那是一种陷入在软软甜甜的棉花糖中的感觉,让人熏熏然的能飘到天上。
不过……
“说再多好听的话我也要罚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你居然敢空手夺白刃,要是一个判断失误,没能制住七皇子,以他当时的疯狂,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瞪着这丫头,宋钰立着一张脸很是严肃的教训着她,胆太肥了!
以前只觉得瑜儿的性格大胆、鲜明,与那些普通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她那一身的力气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在他无法保护她的时候,瑜儿也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
但……这个丫头也太胆大包天了,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宁愿这丫头如同其他女眷一般的安安静静的,柔柔弱弱的等待他去救她,而不是自作主张的擅自行动,这丫头太大胆了!
看着宋钰难看的脸色,安若瑜虽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乖乖的认错。
“那……那不是那七皇子太恐怖了,我害怕吗。”宋钰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她好像真的吓到了他了。
可是她知道,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那样一个疯子的手中,她不敢。
偷偷的撇了他一眼,钰哥哥这么这生气的模样,她如果这么说会气死他的吧。
咳……得说点什么,他可不想受教训,她可是见过宋元尧那熊孩子被他教训的样子,可惨兮兮了。
于是她抬起了头,将自己修长白皙的脖子送到了他的眼前,“你看看我的脖子,伤得可痛了,他要是再下手重一点,我就要没命了,我还被溅了一脸的血,可吓死我了,你都不心疼我还凶我……”
委屈的瘪着嘴看着他,一开始的确是在演戏,可演到了后面却是真的委屈了,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越觉得眼前的男人过分,那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一场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让宋钰生气的面容无法再继续保持了,慌张又心疼的给她擦拭着眼泪。
“别哭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受伤,我比任何人都心疼。”
擦拭着她流下的眼泪,看着她脖子上上过药的狰狞伤口,明明不是多大多深的伤口,可看在宋钰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心疼。
“明天我去御医那儿给你找些上好的膏药,保证涂了一丁点儿的伤疤都不会留下。”雪莲膏是没有了,但其他的好药也有不少。
“嗯!你说的啊,要是留疤了,我就找你!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在你的脖子上也划一道疤!”
嘟起了嘴,安若瑜任性的使起了小性子,心中则是大大的叹了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好,我保证。”抱着怀里的娇娇儿,宋钰好脾起的点头哄着。
“对了,今天你在大殿中问那样的话,是在怀疑什么吗?”
躺在暖和的被子里,看着里侧睡得香喷喷,小脸红扑扑的熊孩子,为他捏了捏被子后趴进了宋钰的怀中。
“昭妃被关在冷宫中,七皇子被关在七皇子府,利用他们剩余的势力,也许真能办到些什么,但是绝对组织不起这样规模的宫变,据我所知御林军副统领是皇上一手提拔的,是作为御林军统领的接班人培养的,按理说皇上对他恩重如山,他的未来也可期,他为何要背叛皇上。”
“嗯……”还有这样的事儿吗,那倒真是奇怪了,仰着头开动了脑筋,“除非……他一开始就是七皇子的人!”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之前的七皇子虽然深受皇上的宠爱,更有何家和一大批的追随者,但自从出事之后,他的身边只剩下那些无法下船的人,御林军副统领并不傻,既然之前他没有暴露,和七皇子撇清关系就非常容易,即便他忠于七皇子,也不可能傻到把全家都搭进去,而且七皇子也没那个能耐在皇上的身边安插下这样一颗棋子,他绝不是七皇子的人。”
“还有,那些攻打皇宫的叛军,虽然何家留有一部分势力,但绝不可能留有这么一支军队,这其中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很奇怪啊。”听到宋钰这么一分析,突然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啊,这……看来这场宫变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很奇怪,昭妃的自杀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因为湮灭,皇上都无法对他们如何,可她却突然就自杀了,大家都猜测她是因为害怕皇上用她来威胁七皇子,但我觉得不是,这个理由太勉强了。”
“一个母亲,的确是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儿子,但七皇子手中捏着压制湮灭的解药,完全可以护住昭妃的,她没必要这么做。”
“之前我也不解,现在听你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我倒是有个怀疑了,我怀疑昭妃自杀的确是想要保护儿子,但不是担心皇上用她来威胁七皇子,而是想要将一个七皇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带进坟墓,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帮他们策划宫变的人。”
“你是说……”宋钰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是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自杀保护七皇子,她没了,那背后的人也就不会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去伤害七皇子了,毕竟接近冷宫中的昭妃比接近被禁足的七皇子要容易得多。”
“事实如何,问过七皇子便知!”抚着她的发丝,宋钰若有所思。
雪蟾到手了,安若瑜一颗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虽然还没有解毒,但解毒的药引就在手中,心里也不慌了,即便今日真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却也沉沉的睡去,半夜熊孩子宋元尧做噩梦了都没有吵醒她,两人抱在一起蜷缩在宋钰的怀里睡得香甜。
安若瑜是睡得舒坦了,可京城里今夜却有不知多少人睡不着,而这其中当属第一的便是当今的圣上。
湮灭之毒,如雷贯耳,这才在宫中消失了几十年呢,甚至还有不少宫人都听闻过湮灭当年在宫中的丰功伟绩。
宫变之后,宫中的宫人死伤无数,一时之间空旷的很,但皇帝的寝殿却是热闹非凡,整个皇宫的御医,不管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不管是在宫中的还是在宫外的,都被传进了皇帝的寝宫为皇上诊治。
身中湮灭之毒,皇上怎么可能不在意,要是私底下发现倒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可偏偏在大殿之中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中毒了。
想到因此会产生的后果,皇帝便怒上心头。
而让他更为气恼的是,他所中的毒药不仅仅是湮灭,还有另一种毒药,湮灭是慢性发作的毒药,而另一种毒不致命,却是在摄入的第一时间伤害身体,从而产生极大的痛苦,会频频吐血也是因为此种毒药。
宋钰给的解毒丹只是压制了这种毒药的药性,这才让皇帝免遭痛苦,宫中的御医诊治过后一贴药剂下去给皇上解了这种毒,但对于湮灭却是毫无办法。
问就是集体叩头大呼:臣有罪!
皇帝身中湮灭之毒,朝堂上的局势瞬间就风云变幻,几个皇子和他们的追随者表面不显,内心却是思绪翻腾,这一夜,无数人的书房亮至深夜。
与此同时,回到了闺房中是乔雨馨再也没有忍住,一掌拍碎了屋中的桌子,狂怒的气息充斥着屋内的每一处。
“小姐!”香檀惊叫着赶忙去查看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我没事。”满脸烦躁的收回了手,乔雨馨的心情是在说不上好,“我如何能不生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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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