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天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御书房内杜公公站在皇上身边,劝慰道。
文昌帝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奏折,摆了摆手说道:“朕睡不着,你陪朕说说话吧。”
脱下龙袍,文昌帝苍老了许多,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老人般。
“哎,”杜公公应了一声,迟疑了会儿,看着文昌帝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圣上在想什么事,老奴可以解忧否。”
摇曳的烛火下,文昌帝的神色晦暗不明,道:“你说太子真的能当担重任吗?”
在燕景宣没回宫之前,尚且可以自欺欺人,独宠徐贵妃,扶持燕梵禹。
燕梵禹资质本来尚可,只是年轻的时候整日忙于朝政,疏于管理,这燕梵禹算是徐贵妃一手带出来的。
和徐贵妃如出一辙的脾性。
而文昌帝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弥补年轻时的一点点遗憾罢了。
自我麻痹了多年,到了真的要将江山交出去的时候,文昌帝却犹豫了,他做的一切真的对吗。
杜公公斟酌着字眼回答道:“太子殿下能力出众,除了性情有些许暴戾,不过年纪尚轻,还有磨炼的机会。”
杜公公毕竟是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了,一语中的,这正是文昌帝犹豫的地方。
文昌帝语气沉沉,面上闪过一丝忧色:“朕怕是时日不多了。”
听闻此话,杜公公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圣上龙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一定会亲眼看见太子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瞧把你吓的,起来吧。”
文昌帝继位过后,都是以仁义治天下,杜公公跟随文昌帝多年,站起身说道:“老奴觉得烨王殿下与圣上更像。”
杜公公的一番话让文昌帝思绪跑了很远。
年轻时血气方刚,杀伐果断,那个决定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但年纪日渐大了,心也硬不起来了。
那或许是他一生中,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圣上。”杜公公的声音,将文昌帝跑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文昌帝无意识的执起毛笔,落笔的时候,蓦地,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日宫宴中那个身着淡紫色夏衫的少女。
毛笔笔尖落下将宣纸渲染了一团墨色。
多年过去,那记忆中的人面容却越来越清晰,挥之不去,可惜了,她一向只穿白色的。
不过是另一个相似的容颜罢了。
世上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她。
与此同时静安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清乐郡主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靠近江晚妗的闺房。
江晚妗大发了一阵脾气后,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也不出来。
心中想的却是与宋翩月初识时的场景。
马场里如天神降临的翩翩少年,解救她于为难之中,从今往后再也抹不掉。
这些年靠着那一点点记忆,过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等到了他班师回朝。
那年在城门口宋翩月却没有认出她,但宋翩月这么多年一直形影单只,不近女色的,江晚妗一直觉得,宋翩月其实心中也是有她的,只是还没有个合适的机会给自己表面心迹罢了。
就连那次竹林表面心迹,遭到了拒绝后,江晚妗也并没有死心。
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啊,蹉跎最好的青春年华,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而落成了沈舒窈口中比她大三岁还没有出嫁的少女,从京城第一才女落成了众人的笑柄,她只要一想起今日宫宴上的场景,就恨得不行。
她笃定,终有一日,只要她愿意放下骄傲与矜持,没有她打动不了的人,即便是宋翩月,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而且最让她恼羞成怒的是,宋翩月身边最终跟着的是一个处处不如她的女子。
原本以为以她的聪慧和恒安王府的权势,她还有夺回来的机会,也并没有太将沈舒窈放在眼里。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轩辕奕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国宴上公然落了她的面子,那沈舒窈背后有人撑腰后,说话做事也越发大胆了。
她恨啊,沈舒窈的一切都应该属于她的。
静安王府的权势加上正如日中天的宋府,她便是京城最耀眼的女子。
江晚妗越想越觉得胸口怒火汹涌,气得再也忍不住,将面前的茶盏摆件全部摔碎,打落在地。
地上一片狼藉,江晚妗神色阴霾。
“晚妗,你这是在做什么。”静安王妃的声音传来,江晚妗心中一惊。
见江晚妗不说话,静安王妃说道:“晚妗,你如今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此时却见江晚妗手里死死的握着一块瓷片。
鲜血滴滴渗了出来,将雪白的瓷器染得殷红,而江晚妗手中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看起来触目惊心。
静安王妃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看着从小金枝玉叶长大的女儿,心疼不已,说道:“为了一个宋翩月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吗?”
江晚妗苍白的面容阴郁可怕,道:“女儿这辈子只想嫁给宋翩月,若是不成,女儿宁愿去死。”
静安王妃一把捂住了江晚妗的嘴巴:“胡说八道些什么,傻孩子,一个男人而已,比得上自己命吗?”
江晚妗赌气似的说:“比得上。”
静安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样的男人拿不下,何须搭上自己的命。”
江晚妗擦擦眼泪,眼睛一亮说道:“娘亲,可是还有什么好办法。”
“有办法也得把你手上的血止住呀!”
听见这句话江晚妗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恰逢此时大夫被丫鬟慌慌张张的请了过来。
大夫被急急忙忙的拽了过来,刚一进屋,乍一看满地的血,也吃了一惊,赶紧放下药箱。
江晚妗手伸了出来,这个时候才感受到钻心的疼。
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将江晚妗手中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的夹了出来。
听见大夫说要是再深一分这只手就算废了的时候,江晚妗一阵后怕,目光深深。
转头却更加殷勤的央求静安王妃出谋划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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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