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麟一只手指指着顾知意,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他幼年时期,被萧牧棠牵着一步步的走上大燕帝位开始。
整个大燕,再无一人敢对他这般放肆!
这个顾知意,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终于走过来的萧牧棠,弯腰。
凤麟吓得直接倒退了两步。
萧牧棠这不是打算直接动手吧!
可是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
凤麟忍不住睁开眼睛。悄悄的抬眼看过去。
不可一世的大燕摄政王,此刻正半跪在前面,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为面前的少女抚平裙摆上的褶皱。
凤麟:……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自己这是产生幻觉了。
萧牧棠是谁?
他的亚父,大燕朝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十年前,这个男人牵着他的手走上那个位置的时候。
直到现在,他都只能够仰望这个男人。
哪怕这么多年,在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大燕帝王的面前。
这个男人的膝盖都不曾弯曲过半分。
可是现在!
萧牧棠却是心甘情愿的半跪在一个女子的面前。
这个冲击着实太大了。
凤麟整个人几乎是傻愣在原地。
“今日外面下雨了,穿这么薄,受寒了怎么办?”
萧牧棠伸手抱起顾知意,低声的念了几句。
走到凤麟身边的时候。
萧牧棠的脚步停下。
他缓缓的转过头。
看向凤麟。
那目光清冷,没有任何的感情,不知为何,凤麟就是觉得相当的难受。
就好像,自始至终在萧牧棠的眼中,都从来没有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又要重新找个人坐这个位置,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牧棠再没有看凤麟一眼,抱着顾知意就这样离开。
殿门敞开。
门外细雨粼粼。
寒风吹过树梢,吹进大殿。
整个大殿冷得没有一丝的温暖。
凤麟跌坐在地上,全身软得甚至没有半点的力气。
他知道!
虽然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是凤麟就是知道,刚刚那句话是在警告自己。
若不是那人向来怕麻烦。
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完全触怒他了。
若不是自己死了,还得再找一个人坐这个位置。
他嫌麻烦!
那自己也死了。
凤麟呆呆的跌坐在地面,殿中烛火早已经被风熄灭。
他突然之间双手捂脸。
在萧牧棠的眼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另外一边,黑夜风雨之中。
顾知意能够听到某人心脏跳动得声音,比起平时,快了不少。
萧牧棠也不像表面上看的这般平静嘛。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直到了宫门外。
萧牧棠停下了脚步。
“明知道凤麟不怀好意,为什么?”
萧牧棠的脸色微沉,低声的问道。
“他伤不了我。”
顾知意非常自信的说道。
哪怕萧牧棠今日不来,凤麟也伤不大她分毫。
“这是皇宫,他是天子。”
萧牧棠的声音已经透着几分的恼意。
他自然知道,依照阿意的本事,这世上能够伤她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这里如今的主人是凤麟,不再是曾经的凤流岚。
阿意根本不知道他气的是什么?
她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哪怕是一丝的危险,他也会担心,会心疼。
可是她,却毫不在意。
他视若至宝,珍之重之的东西,阿意看来就这般无所谓!
萧牧棠一张脸完全的冷了下来。
什么都不说,就一双眼睛看着顾知意。
原本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的顾知意。
……
大哥。她错了!
别这样看着她,她特么觉得瘆人!
“我下次注意。”
面对萧牧棠那双就差要从眼眶滚出来的眼珠子。
顾知意扯了扯嘴角,极为勉强的说道。
她感觉自己要是不这样说。
萧牧棠今日可能就这样一直瞪着自己了。
“还有下次?”
……
果然,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这男人要是小心眼起来,这是海底沙吧!
“没了没了。”
顾知意急忙说道。
毕竟,哄孩子什么,她有经验。
一边说着,顾知意还特地举起手发誓。
“萧牧棠,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安危不当一回事。”
好歹也是跟萧牧棠相处过这么久的人,顾知意多少知道萧牧棠是因为什么生气。
若是其他的,她还能不理。
可是偏偏是人家担心她的安危,说来说去,也是好心关心。
她也不能不识好人心。
“燕京近来多雷雨。”
顾知意眨了眨眼睛,这季节是雨季吧!
年年如此,有什么奇怪的。
“我以为都是阿意你发的誓。”
接下来一句,顾知意:……
“萧牧棠,我怎么不知道你身上喜欢长刺……!”
顾知意忍不住吐槽道。
这位成年后的人设不是高冷寡言,现在怎么字字带刺了。
“仅此一次。”
萧牧棠没有回应顾知意,冷声的说道。
其他的事情,他都能纵着阿意。
唯独她的安危。
这个人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任何人,哪怕是阎王,也断然不能从他手中抢人。
面对萧牧棠那没得商量的神情。
顾知意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日早朝。
凤麟差点焦头烂额。
原因就是,满朝文武突然之间跟发疯似的。
全都上折子,恳请陛下后宫添人。
帝王年轻。
以前满朝文武虽也偶会提及。
但是绝对没有向今日这样,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到早朝结束。
凤麟一张脸简直阴沉得可怕。
毕竟今日之后,他后宫添了十几人。
这十几人全是朝中大臣家族之人。
光是这些人得份位就足够让他头疼了。
为何有今日的事情。
凤麟好几次看向站在身侧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牧棠。
哪怕一句话不说。
一个眼色,也足够影响朝堂。
顾知意完全是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她正在院子里检验顾南风这段时间所学。
“兵之道再于什么?”
“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
顾知意和萧牧棠一人坐于棋盘一侧。
一边下棋,顾知意还一边时不时发出问题。
顾知意的棋路飘忽,以奇致胜,让人防不甚防。
顾南风光是下棋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还要回答小妹时不时的问题。
而且小妹的问题涉及之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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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最近的雷雨都是你发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