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像是被一双手撕出了一道口子,一道晨光耀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道的光线铺天盖地的射下,这一夜过去了,李家的大公鸡跳上了鸡棚,扑楞着翅膀扬起了头,红艳艳的鸡冠颤了颤,发出了嘹亮的啼鸣。
李家的小四合院,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
偶尔能听见几声李老太的咳嗽也显得十分突兀。
李月浓穿上了洗得发白的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了屋。
往常和猪食,打鸡食这些粗活都是李月浓负责的,自打王氏过了世,李老爷子捎带脚也埋怨上了李月巧,这些粗活也都交给她。
李月巧没做过这种粗活,一大早上手忙脚乱的,她挽起了袖子,手里拿着个勺子和着猪食,听见了身后的声响,她转过了头,目光满是幽怨地瞪了一眼李月浓。
李月浓却毫不在意,直接无视了她,径自走到了水井旁打水洗漱。
李月巧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越发的怨恨,她眯了眯眼,直接打开了猪圈,一头黑白花的老母猪直接冲出了猪圈,直奔李月浓撞了过去。
她希望最好能把李月浓撞进井里淹死才好,只不过,偏偏事与愿违,李月浓听见了响动,倏然转身,抽下了搭在水井轱辘上的围裙,对着那头母猪挥了挥,嘴里发出赶猪的声音,“哦喽喽……哦喽喽……”
那头母猪像是能听懂似乎的,竟随着李月浓手里的围裙,直接掉了个头,奔着李月巧就冲了过去。
李月巧瞅见老母猪朝自个儿冲了过来,她惊叫了一声转头就跑,可那只黑白花的老母猪,不知怎地就是一个劲儿地追着她。
李月巧一边尖叫,一边朝李月浓吼道:“你……你快让它停下!”
李月浓一脸无辜,“小妹,你说什么玩笑呐,这是猪,它听不懂人话,怎能是说让它停下就停下的。”
“啊……别过来!”
李月巧在前面跑,老母猪在后面追。
不一会儿,李月巧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瞅着老母猪就要追上了她。
李月浓就站在水井旁看着猪追人的好戏。
“啊!”
李月巧忽然惊叫了一声,只见那只足有二三百斤的老母猪,直接将她拱到了背上,上演了一场骑猪满院跑的戏码。
老母猪撒了欢似的满院子里跑,李月巧就在老母猪的背上掂来掂去,这么一会儿下来,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
终于,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李老爷子。
他穿着中衣,披着长袍从东屋里走了出来,瞧见了李月巧骑着老母猪,没好气地怒喝道:“这一大早,你闹什么闹?好端端的祸害猪干什么?”
李月浓站在一边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李老爷子一把扯过了猪圈旁的墙上挂着的鞭子,照着黑白花猪的屁股抽了一鞭子。
忽地,那头母猪吃了痛,哀嚎了一声,嗖得朝着猪圈钻,李月巧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从老母猪的背上摔了下来。
“哎呦……”
她在地上来回翻转了半天,才艰难地爬了起来。
骑了半天的猪,双腿似乎都不听使唤了一样,怎么也并不拢,好像罗圈腿似的踉踉跄跄地往屋走。
她原本想要坑害李月浓,可却没想到,自己却着了黑白花猪的道。
李老爷子气得够呛,扔下了手里的鞭子,朝着李月巧屋里瞪了一眼,“一天天没个让人省心的。”
“阿爷不气,小妹也是没想到老母猪会从猪圈里跑出来。”李月浓走过去劝慰李老爷子。
前些日子,李家都闹腾成什么样子了,好不容易能够消停下来,谁承想一大早还闹了这么一出,“和她娘一个德行,三丫头,今天你得去一趟镇上,阿爷的宣纸用完了,你得去买几刀回来了,还有轩玉斋的墨。”
“好,我做完了早饭就去。”
李老爷子心情不佳,又和李老太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只能够将情绪寄托在诗词上面,连着几天,他都作了七八首诗了,可在李月浓熟读唐诗三百首的眼里,李老爷子的文笔,还真就上不了台面。
李月巧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早食都没出来吃上一口。
李月浓用过了早食便出了门子,她来到了山上,趁着四下无人时,进入了药匣空间,她换上了一身小厮的短装,按照事先和宁远书约好的地点,来到了西街口的一家茶馆会面。
此时的宁家,已准备好了祭祖用的一切物事儿。
自从宁远书失踪后,宁玉涵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王柏川吩咐了宁家厨房准备了燕窝羹,他亲自端给了宁玉涵。
“娘子,你都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多少还是吃点吧。”
宁玉涵推开了送到面前的燕窝羹,朝着王柏川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相公,可有小书的消息了吗?”
王柏川叹了一口气,“没有,而且双喜也失了踪。”
宁玉涵闻言,红了眼眶,“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怎么和他交代啊!”
就在这时,宁玉涵身边的丫环连翘推门走了进来,“二姑奶奶,二房的人已经到齐了,催促着您和二姑爷去祠堂祭祖呢。”
宁家二房的宁志峰,是宁家老太爷早年一次醉酒无意和她祖母身边的洗脚婢所生的庶出,老太爷临终前,亲自主持了分家,这些年来,只有一年一度的祭祖二房人才会来到主家。
宁玉涵这位二叔,别的本事没有,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分家时的那些钱财,早已经被宁志峰败了个一干二净。
眼瞅着,宁家子嗣凋零,宁志峰便动了歪心思,惦记起宁家的财产来了。
现在宁远书失了踪,只怕他又要以此来大做文章了。
宁玉涵和王柏川来到了宁家祠堂时,宁志峰已经和宁家的几个族老们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玉涵你来的正好,今年你大哥在南边的盐场买卖上回不来,远书这孩子又下落不明,今天的祭祖仪式我觉得应该由我们二房来主持,你意下如何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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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骑着猪满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