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十五章脱难
在水里游了很久,若不是有娑婆罗那股力量在支撑,恐怕早就淹死在半路。
不敢在灯火通明的地方上岸,劫持我的人目的地既然是湖岸,那就说明那里有接应他们的人。
在水中徘徊一阵,我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岸角,在岸边休息了会儿,体力稍恢复后,便开始思考着往哪儿走。
要不,去鲜书馆?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儿。
时间已经很晚,街上几乎没什么人,空旷的大道上,就我一个在跑跑停停。以今日来时的路看,旭阳湖靠西,鲜书馆靠东,我要去鲜书馆,还得穿越一条很长的路。
心里担忧得很,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可每次回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身子好累,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明明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嘴唇却干到裂开,有几丝血腥从裂口处溢出,隐隐刺着喉头。
胃中一阵翻腾,终于,一捂胃,我把今晚吃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
视线变得模糊,望向前方,一点也看不清晰。
摇摇坠坠地走着,突然一个重创,我被什么撞到,摔在地上。
最后映在意识里的就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
“姐姐……姐姐……你别走……”
“别走……”
落花满天,天羽峰望石台,姐姐的身影就在前方,我想伸手去拉,腿却像被什么定住了,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她越行越远。
心中悲愤至极,她还在恨我是不是?她背影那么决绝,真的就一点机会也不再给我……
“姐姐,我知道错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我撕心裂肺地哭喊:“求你,求你不要走,小池知道错了……”
“姑娘……姑娘……”
脑海又昏又乱,头好痛。
“水,我要喝水……”
身子被人抬起,转瞬,一股清泉入喉。
“他的热还没退,燕冷,你在这里看着,我再去拿点药来。”
“嗯。”
…………
浑身像是散了架,眼皮好重,睁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睁开。
漆黑的瓦顶映入眼底,四周一片迷迷糊糊,隐约看出是一间陈设简陋的房子。
空气中异常安静,闻不到一丝气息。突地,一声门响,有人来到床前。
“姑娘,你醒了。”
模糊中,高大的男子手持一碗,脸上挤出抹不自在的笑,说:“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是你……”
我溢着沙哑的声音,又撑了撑眼,这不是那天那个在傅华阁闹事的男子。
他貌似没听到我的话,小心地把我扶起,喂我喝药。
闻着药味儿,我伸手想推开,察觉到我的意图,他淡淡说了句:“良药苦口。”
心下一沉,我张开嘴喝,可是没喝几口就被药气刺得大咳,刚进口的药又全数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门外又闯进一人。
看着媚眼桃花的楚公子,惊讶再次袭上。
“是你?”
“是我。”他笑嘻嘻走过来,端过药碗叫男子让开,坐到床沿,“燕冷这家伙粗人一个,不过倒是憨厚老实。”边说边拿出丝绢为我擦拭弄脏的嘴角。
男子冷扫他一眼,脸色瞬间变冷,站到一旁。
媚公子却一副视若无睹,还悠闲地吩咐句:“小燕子,去把花儿、朵儿叫过来。”
小燕子?
我汗,差点又咳起来……
男子气闷地“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好了,咱们接着喝药吧。”媚公子把沾满药渍的绢帕放到一旁,一脸吊儿郎当的笑,然后看他细心地把药吹凉,这才递到我嘴边。
“很苦。”我呢喃一句,撇头避开。
他眼中升起一抹趣味,“看你平常骂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居然还怕苦。”
我狠狠瞪他一眼,他笑从怀里拿出包东西,打开取出一粒什么塞进我嘴里,“这是我特制的薄荷糖,可以解苦。”果然,整个口腔顿然凉丝丝、甜蜜蜜的。
“好了,喝药吧。”他小心喂我,嘴里却开始念叨:“你们女孩子啊,一个二个都怕吃药,就像小孩儿一样,不用糖哄还不肯吃……”
喂个药话这么多,“闭嘴。”我有气无力地哼他。
他笑:“就你这性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不敢娶你。”
我火头上来,在他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其实力道不大,我现下也没力气,谁知他却痛得“嗷嗷”大叫,还大喊:“饶了我吧,小娘子。”
我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他见状,又不怕死道:“就是,笑起来多好看。”
我剜他一眼,收起笑容。
喝过药,他摸摸我的额头,轻声道:“热还没退尽,你先好好休息,我让她们准备药浴。”说完,转身要走。
“谢谢。”我拉住他,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蔓延进空气,倒是真心实意。
媚公子回头,似乎怔了下,随即脸上百媚一笑,暧昧地说句:“等病好了,再说报答的事。”
我顿时抖了抖,赶紧收回手,不再理他。
没多久,媚公子抬了个浴桶进门,随后见两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布衣女孩也提着盛满热水的小桶,往大桶里灌水。
水满,媚公子双手叉腰,一脸正经地向两个小女孩交代:“花儿、朵儿你们要好好伺候姐姐沐浴。”俨然一个大孩子王的架势,“伺候不好,可是一个月不给糖吃。”
听完这最后一句,我差点翻白眼死过去,居然连孩子也威胁,还用这种方法,你真行,楚清。
媚公子笑走过来,我以为他要嘱咐我几句,谁知出口竟差点没把我气死,“你是要她们伺候还是我伺候,其实,我比她们伺候得好。”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过去,他抱头出门,口中讨饶:“我错了,错了,别动气,别动气……”
两个女孩儿哧笑出声,待彻底没了楚清的人影,这才走过来要服侍我。
我好言婉拒,只说扶我到桶边便是。伸手欲解衣带,却在手指触到衣服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里衣。
见我面色慌乱地检查自己,花儿道:“姐姐别担心,衣服是我娘给换的,娘出去做工了,所以叫我们来。”
心下呼出口气,我恹恹一笑。
坐进浴桶,桶里是黑乎乎的药水,跟喝的中药没什么区别,不过气味倒多了丝花草香。
靠上桶壁,思绪渐渐放松,不过我搞不懂,我最多就是发个烧,干嘛还泡药浴,而且看那楚公子好像对这很在行。
不久,敲门声响,两个女孩儿去开门,来人没有进来,只是在门□□代了几句,见女孩回来手上多出两个碗,一个装满红色汁体,一个装满绿色汁体。
“这是什么?”我心里发毛,这种黏答答的不知名液状体,看着都叫人恶心。
两个女孩对望一眼,随后摇头,朵儿道:“楚哥哥只说让我们把这个倒进桶里。”说完,没等我反应,两手一翻,汁液进桶。
我来不及阻止,却见那液体入桶即与药水融合,不见踪影,我只能强行让自己坦然,忍耐着接受一切。
身子一阵一阵地热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从体内出来,水已渐凉,我却好像还坐在蒸笼里,气血不断翻涌,腹下的反胃感越来越强。
“扑……”一口气血喷出,竟是吓人的黑色。
女孩儿见状,一个拿过手绢帮我擦拭嘴角,另外一个跑到房门边,开门对外说了什么。
没过不久,我又相继吐了两次黑血,把我折腾惨了。
无力地挂在桶沿,我身体像被抽光了力气,两个女孩儿见状,赶紧把我扶出浴桶,穿好衣后,又将我重新扶到床上躺下。
媚公子进来,看了眼地上的血渍,坐到床边执起我的手把脉,只见他先是面色沉凝,随后一松,从腰间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喂我服下,又替我盖好被子,这才安抚一声,“你好好休息。”说完,起身去收拾房中的浴桶。
我眼皮也很重,当下不再多想,闭眼睡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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