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帝黑着一张脸上朝了,伺候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梳妆一番后,我也回到了羽心斋,只是才一进门,就有太监来传召说,太后老人家要见我。
太后?
我头一痛,浑觉又有麻烦事要来,稍稍整了整衣装,我随前来的公公坐上门外等候的软轿,往太后的千和殿驶去。
路上,我与那中年太监套了套近乎,一番寒暄之下得知,此人姓崔名蹇,是太后身边的近身侍奉,瞧他红光粉面,举止间无不透着春风得志,不难猜出现下正是圣宠之际。
说了几句奉承话,捧得他喜笑颜开,倒是给了我些善意提点。
对这皇宫我是陌生的,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它长什么样,可终究没有真正接触过,能有个人指引指引也好。
太后召见新晋皇妃其实也正常,只不过心里就有点忐忑,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后来听崔蹇说,太后是个慈霭可亲,很好相处的人,自先皇驾崩便搬进了千和殿,很少过问外间事,今日本该我自行去请安,可她老人家想到我刚入宫,还不习惯宫中规矩,这才让他来传召,劝我不必惊惶。
我不想太后不仅低调,还这么体贴,倒是有点另眼相看。
些许,千和殿到,下得软轿,入眼便是一座鸟语花香的园子。正值初夏时节,园内百花齐放,绿树袅绕,虫鸣鸟吟,甚是一番生气盎然。
这庭园给人感觉很舒服,竟让我想到在天羽峰的生活。两丈之外,千和殿赫然而立,可能是应着周边环境太闲适,竟无大殿该有的庄严肃穆,反是散着一抹祥和之气。
随崔公公迈进大殿,高位上坐着一位凤颜和蔼的女人,中年而立,却依旧风采照人,岁月似乎并未从她身上带走什么,浓妆艳抹也难掩她原本的清燕之姿,就那一身绯色金丝百花纹宫袍和弹指间透着的祥瑞之气,写下了岁月的痕迹。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轻拂衫袖,我跪地施施然一礼。
“羽贵妃平身。”太后一脸慈笑。
我起身,目光随即落到凤椅座下的四位女子身上。
果然,皇帝的老婆就是万里挑一的尤物,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再看看自己,浅色袍裙本就简单,红妆淡抹,发饰平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婢,而非宫妃。
“羽贵妃初入宫廷,想必还未见过其她四妃吧!”太后倒也心细,见我眼波流转,立马开始逐个介绍起来。
“这位是锦贵妃,当朝丞相上官无远之女,现下掌管着后宫事务,羽贵妃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跟锦儿说就是。”太后手指着左下首座的美人对我道。
“臣妾见过锦贵妃。”我拂身行礼。
“羽贵妃多礼了。”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锦贵妃的语气平淡,神情颇冷,看上去像是个不喜言笑之人。
接着,太后又指向右手位离自己最近的娇艳女子说道:“这位是云贵妃,世袭军家云晟老将军的嫡长孙女。”
我移了移身子,再次行礼,“臣妾见过云贵妃。”
“妹妹多礼。”相对于锦贵妃的冷淡,云贵妃倒是热情得多,一脸喜笑道:“以后妹妹有空,就多来姐姐宫里走动,也好让咱们姐妹多亲近亲近!”
我笑应一声,无意间瞥见她眼中一闪即逝的轻蔑,心下顿时苦笑,皇庭之内最讲究的就是背景身份,像我这般什么都没有的人,又会被谁放进眼里?只是这女子太会做场,绝非善类,以后还是提防着点好。
太后又一一介绍完余下的两位妃子,其中靠锦贵妃下座的是李淑妃,现今都察院御史之女,另一位靠云贵妃下座的则是齐淑妃,兵部尚书之女。瞧这个个都不简单,齐坐于此,想必是目前最得宠的妃子。
不经意瞟向高座之上的太后,她笑眸很深,让人看不透心思。刚才她刻意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清楚这后宫形势,还是提醒我掂量清自己的身份,小心做人,别在宫里掀风起浪?
之后,太后赐我坐在锦贵妃身旁,与她们一起闲话家常,话题自然是后宫的一些日常琐事,例如哪座宫殿需要修缮一下,妃嫔们的月银是不是可以稍长一点,偶尔参差一些关于花草、珠宝、绸缎之类的话题,听得我有些百无聊赖。
“羽妃,不知你在宫外的生活如何?”突地,太后转了话头问我。
我佯装红了红脸,不好意思道:“臣妾也不知怎么说,之前因为一场意外失了过往的记忆,现在就只记得前两月的事。”
“哦?”太后皱眉,“你失忆了?”
众宫妃也一脸惊讶,齐看向我,其中齐、李两妃眼中的轻蔑更盛了。
我黯应一声,也不去在意她们的目光。只是暗自惊讶这太后竟不知我失忆的事,难道皇帝没跟她报备么?
“那可有找太医看过?”太后一脸关切。
“之前有大夫看过,没说出个什么。”
她沉凝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别担心,哀家一会儿就让宫里最好的太医给你诊治,准把你的记忆给找回来。”
我淡淡一笑,说:“没关系的,太后娘娘,过去的记忆对臣妾来说,也并不那么重要。”
她闻言,挑眉。
心知失言,我立马解释:“臣妾的意思是臣妾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过去的记忆能记起来固然好,若是记不起来,也不强求,随缘便是。”
太后笑:“没想到羽妃的心境竟如此豁达,既是这般也好,有些东西只要不影响现在,也不必太过执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这令其他宫妃的眸色又更深邃一层。随后,太后又对我嘘寒问暖一番,便与其他妃子聊了去。
小聊中,她们偶尔也让我这新晋之人参和讨论,说说自己看法。
一聊便聊了一上午,我应着有些了解,觉得太后这人相处起来还算好,没电视里看过的恐怖,而那几位妃子明显对立成两派,锦贵妃与李淑妃一派,云贵妃与齐淑妃一派。
闲谈中,云锦两人在很多事上的看法都不同,甚至有时候分歧很大,见她们软言笑语地对驳着,许是忌着太后在场,言辞语气也不敢太犀利,只是那股不言而喻的暗潮,稍微会心一点的人都会明白。
这样的格局多好,皇宫之中本来也该这样,两方制衡总比一人坐大好,不过看这云妃一派还是要势弱一些,毕竟后宫大权,方才太后不也说了,全都掌握在锦贵妃手里。
我抱着恶趣的心态,旁观周遭的战火,不过偶尔也会被波及地受问一句:“羽妃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当然是初入宫廷,不懂宫中事务,一切还得向姐姐们请教。连番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在太后的一声令下,家常告一段落。
太后命人备了午膳在百花园,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云锦二人伴在左右,亲热地挽着太后,虽说自己也是贵妃,我却走在最末,不去和她们掺和。
不曾想过要跟谁亲近,即便是那位高权倾,掌握着自己后宫命运的太后,也只是稍稍奉承下,不惹她碍眼就好。
心下对这四妃有了底,一开始就觉得锦贵妃没云贵妃那般巧言令色,每每面对云贵妃的笑言暗击,总是淡然处之,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对事不对人,反倒是一旁的李淑妃看不惯有时会争上两句。
太后也奇怪,照理老人家都该是喜欢嘴甜,擅讨好人的妃子,却感觉她对清冷淡漠的锦贵妃有着一种默默的恩宠,或许这也就是云贵妃心里最大的一根刺。
一路上,她们没怎么理我,这样也好,不被别人注意本就是我此生所愿,现在这宫苑之内没身份、没样貌更是我的一张保命符。
来到一座植满百花奇树的亭园,亭中的石桌上已摆满佳肴,太后唤我们入座,谁知屁股刚落凳,就听到一声长唤:“皇上驾到。”不远处,一袭明煌轩然而至,看样子刚下朝不久。
身边的贵妃们早就急切地排成一排,等着迎驾,只有锦贵妃依旧冷冷淡淡,可眼神中的专注,却也泄露了她的心思。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帝作礼,脸上泛着温和笑意。
太后执起他的手,戏笑:“皇儿来得可真巧。”说话间,眼神似乎瞟了瞟我这处。此时贵妃们的请安声响起,音色中难掩欣喜,我隐在最末,只淡淡地埋埋首,心想着快点吃完饭闪人。
“众爱妃,平身。”皇帝大手一挥,容姿越发光华照人。
我就奇怪,怎么他心情就好了?还以为他会一直绷着个脸,见谁恼谁。
正想着,头皮突觉一阵发麻,我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定在了自己身上,略一抬头,刚好对上那双精亮的眸,身前的妃子们也像察觉到异样,齐瞥向我,有好两个已是面色不善、暗暗咬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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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正文第二十三章 太 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