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烟烟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她睁眼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摆饰,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位面带慈善的女子便推门而入。
“你醒了。”绿琦和善的开口。
“这是哪,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冷烟烟起身站在木床边,心生警惕。
绿琦轻叹一声,眼中藏着忧愁。她坐到木凳上,缓缓开口:“这是夕影山山上的一处寨子,这里尽是土匪,他们抓你来这,是想把你献给寨主,做第十五位寨主夫人。”
第,十五位?冷烟烟眸中泛寒。
“这寨子偏僻,寨主张冢性情残暴,多少良家妇女被他折磨至死,他却终究没有得到恶果。”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活着。”冷烟烟走过去坐到绿琦对面。
绿琦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拿着茶壶往木碗中倒水,露出凄凉一笑:“我是他这第十四位寨主夫人,兴许他是没找到新人,怕我死了,寂寞了吧。”
“要不要喝口水?”绿琦把碗推到冷烟烟面前。
冷烟烟没有接过碗。
“我不渴。”
绿琦见状端起碗喝了口水,缓缓说道:“都是被强抢的民女,我不会害你的。”
“张冢明日就回来了,你也不想嫁给他,所以我们合作吧?”
“你想怎样?”
绿琦微微一笑,拿出怀中了砒霜:“把这个放在你们新婚的合卺酒里,他一定就活不了了,这样你就不会遭受他的残害了!”
这就是所谓合作,恶人我来做,张冢一死,他的好兄弟还不是来找我报仇,而你只要趁乱逃跑,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冷烟烟接过砒霜,欣欣一笑:“嗯嗯,谢谢你,这样他就不会再害人了,死去的妇女也就瞑目了。”
绿琦见冷烟烟应了,点了点头离去。
冷烟烟拆开那包砒霜,粉末泛着一丝丝灰色,她盯着砒霜若有所思。
傅郁尘,你会找到我吗?
次日————
仿佛已经习惯了寨主娶夫人,这婚礼没有大张旗鼓,但好酒好肉还是有的。
冷烟烟穿着一袭红色的婚服静静坐在床上,她知道张冢就快进来了。
门外传来不稳的脚步声,张冢踉跄地走进屋子。
“小美人,有没有想我啊?”张冢掀开婚盖,对着冷烟烟痴痴的笑。
冷烟烟淡淡勾唇,起身把桌上的合卺酒端来:“春宵苦短,不如先喝了这杯合卺酒?”
张冢的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眯了眯眼,“你当真想让喝这杯酒?”
“你敢吗?”冷烟烟把酒端到张冢面前。
“有何不敢?”张冢接过酒一饮而尽。
冷烟烟面无表情地咬着食指的指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以为我喝了这杯酒就会死了?”张冢讽刺的笑着。
“真是可笑,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死?绿琦给你的根本不是毒药,不过是为了防止你自尽骗你假意杀了我的。”张冢笑着笑着突然腹部一痛,口中有强烈的灼烧感。
“怎......怎么回事?”张冢瞪大双眼。
“来,来人......”张冢发出微弱沙哑的声音,外面的守门的人根本听不到。
张冢双眼慢慢流出血,倒在地上颤抖地指着冷烟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问你的第十四位夫人绿琦啊。”冷烟烟蹲下身,可怜兮兮的看着苦痛不已的张冢。
冷烟烟没有用绿琦的砒霜,这山上野草疯长,她看到角落里有一瓶除草的万草枯,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你们.都是贱人我要杀了你......再去杀她......!”张冢爬着去拿床下藏着的剑,冷烟烟眼中还是满满的笑意,仿佛再看一个笑话。
外面守门的土匪倒下,血溅在门上,冷烟烟看到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知道,是他来了。
张冢还未动手就看到面前的少女倒了下去。
我还没拔剑呢,跟我装死?张冢挥起剑。
刹那间,张冢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穿透,残留了一地的血,他艰难的回头,对上的是一名少年幽光冷意的眸子。
苏筠卿拔出剑,张冢倒在地上,他死了,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用着怨恨的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前方。
苏筠卿抱着冷烟烟,他神情拘谨,略显紧张,看到她仪容未乱,才松了一口气。
山寨的人很多,他不能硬闯,只能趁今夜那群人都喝醉了,他才下手,还好,赶上了。
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犹如羽毛拂过不经意的轻吻,冷烟烟装着不知道,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
深邃的苍穹之上,月光皎洁,银辉倾洒。
绿琦未眠,她走在石子路上,看到张冢屋里出来一名少年,他怀里抱着那名少女,她知道,屋内出事了。
绿琦走进屋,看到张冢倒在血泊之中,她神情惶恐,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死.......死了?就这么死了?”
待她回过神,疯癫一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终于死了!是啊,你早就该死了。”
说罢,捡起地上的剑往他身上狠狠的捅了几剑,血溅了她一脸。
“终于结束了,我再也不用受你的威胁了,只是对不起那些被我欺骗的女郎,对不起......”
我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你死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最后,她将剑置于脖颈,一划,倒在地上。
————
苏筠卿将冷烟烟带到客栈,也是怪,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家客栈。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女子。
老板娘风情万种,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眸子锐利的看着苏筠卿。
客栈中吃饭的人很多,气氛却是诡异的安静。
“住店。”苏筠卿垂下眸,眼中深藏杀意。
“天字五号。”老板娘抛给苏筠卿一把钥匙,眨了眨眼。
到了天字五号,苏筠卿放下冷烟烟,关门离去。
在苏筠卿离开的时候冷烟烟立刻睁眼,方才她就觉得这家客栈很压抑,怪异,她悄悄的拉开窗户,观察下面的情况。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放了她。”苏筠卿淡漠的看着台前的老板娘。
姒音起身,她本想等他睡着后再动手的,想不到这就发现了。
姒音也是冷冷的看着他:“七皇子放心,我们的目标只有你,她死她活,跟我们没有关系。”
“不过七殿下也是厉害,前几批派去杀你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我们找了你很久,我倒是想看看未曾一败的七殿下今夜会不会葬身于此?”
吃饭的客官此时全都拿出桌下的刀剑,把苏筠卿围了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伍」万草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