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纸人前仆后继地攻来,比起活人更为难缠,因为只有将他们彻底斩碎才能将其了结。
闻人渡将围观他的七八个纸人一剑解决掉,目光如寒,第一时间钉向了神宫的殿门处,被纸人层层挡住的兰淮安正抬手将灵力灌输进地面的阵法中,那分明是传送阵!
这些纸人是用来拖时间的!
闻人渡不再犹豫,剑身一抬,乍现的剑光映出他如冰雪的面容,寒风突起,一道锐利凶猛的冰寒剑意破剑而出,接着向四面八方暴射而去,锋锐的剑意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斩向无数纸人,只看得见乍现的剑芒,不过短短一瞬,所有纸人都成了纷纷扬扬的纸屑,像是天上飘下的细雪。
兰淮安抬头望了一眼,心道这纸人果然拦不住他。
眼见闻人渡和其他人朝他攻来,兰淮安不紧不慢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斜前方,“你们不管她了?”
与此同时,藤荐之暴怒的声音响起:“苏摄,你在做什么!”
藤君宜在看到苏摄朝自己飞来之时,心里居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感觉,她从在天阳秘境里第一次碰见苏摄就被此人追杀,之后每次见面更是必被掳,现在都换了一个马甲了,苏摄还是一照面就要抓她。
她都想问他是不是脑袋里安了什么雷达了。
苏摄的动作很快,他早就在暗中伺机而动,看准时间才动的手,不过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就到了那少女身后,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人的腰后,同时捆灵绳缠住她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绞断那截纤细的颈项,头身分离。
“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苏摄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闻人渡、藤荐之、藤惊予等人都停下了脚步。
比起其他人,藤君宜此刻冷静得不可思议,她凝神五阶的修为就算是逃跑也逃不掉,而且因为换了个马甲,苏摄不会知道她是谁,所以真的可能会杀她,所以在看见苏摄的一瞬间她就做出了反应——她从系统包裹里拿出了反弹卡。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她很难解释。
闻人渡握紧手中的冰剑,面色冰寒,“放开她。”
苏摄带着人一跃,直接飞到了兰淮安身边,传送阵已经亮了一半。
“放心,只要让我们离开,我们是不会伤她的。”兰淮安笑了笑,言外之意的威胁明晃晃地昭示于人。
闻人渡握紧长剑的手更加用力,手背隐隐爆出青筋,沉声道:“你把她放开,我让你们走。”
藤君宜看着闻人渡,他的眉目冷沉得吓人,生生将自己的怒火寸寸压下,犹如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她喊出了声:“仙君,不用管我,不能让他们离开!”
此话一出,兰淮安和苏摄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他们这才发现,这姑娘并没有因为被抓来当成人质而慌张,神情还相当平静,兰淮安挑了挑眉,问:“你不怕死?”
藤君宜看他一眼:“当然怕。”
不知怎么了,兰淮安听了她的回答却是哈哈笑了起来,藤君宜暗骂了一声有病,又见地面的传送阵快要全亮,咬牙一个旋身,一只手扯住脖子上的捆灵绳,一只手想要夺走苏摄手中的匕首。
她这一举动实在是突然,不过苏摄还是在一瞬反应过来,一下拉紧手中的捆灵绳,手腕一翻,匕首朝着藤君宜的胸口刺去!
……本该是这样的。
苏摄用力到脖子的青筋爆出,本该收紧的捆灵绳一动不动,握住匕首的那只手被另一只纤细冰白的手拉住,竟是动也动不了!
像是被千万斤的力拖拽住了。
这女人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苏摄震惊地抬眼看去,二人的视线对撞,他看见了一双剔透如水玉的眼眸,浓长的雪睫如枝头簌雪。
“苏摄,动手!”兰淮安也没想到她会挣扎,厉声呵道。
而在藤君宜动手的瞬间,闻人渡亦是身形一动,手中的冰剑一掷,裹挟着庞大灵力和杀意向兰淮安的方向袭去,另一掌心一转,毫不留情地劈向苏摄的天灵盖!
苏摄的眼皮一跳,入魂六阶的威压朝他逼来,若是被击中了,只怕半条命也就去了,心有不甘之下,他只能放过面前的少女,纵身往后飞快退去。
闻人渡没有理他,第一时间将藤君宜拉住,面色犹有几分紧绷,“三清,伤到没有?”
藤君宜摊开手心,上面有一道被匕首划过的伤口,渗着血,是她刚才和苏摄抢匕首时不小心被割破的。
闻人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哪怕知道这点伤口对于修士来说算不得什么,但看见那本该毫无瑕疵的纤手沾上了血时,胸口一股怒闷,竟是生出一丝暴戾的情绪。
他一剑砍断缠住她脖子的捆灵绳,将人护在身后,眸光冰冷地看向兰淮安和苏摄。
刚才那一剑将兰淮安即将完成的传送阵毁坏了个彻底,兰淮安转身就欲再度进入神宫,却被藤惊予、藤夕、藤铭等人围攻,藤荐之则是直接对上了苏摄,招招朝着他的致命处攻去。
兰淮安这一魄只能发挥出凝神六阶左右的修为,一时不得已狼狈地躲来躲去,无奈之下,他只能从袖中拿出黄金令牌,金光再度缠绕于身,藤惊予只听剑锋哐当一声,黑白长剑竟是震颤了一下,手臂发麻。
他心中惊异,这金光到底是什么,竟然连“弑水神剑”都是破不了?
兰淮安退到神宫殿门,面色变幻,他没想到掳了人质都是没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样下去……
余光瞥见闻人渡要对苏摄动手,兰淮安眼皮一跳,不再犹豫,大声喝道:“苏摄,带着太虚印的碎片赶紧走!”
太虚印的碎片在苏摄身上?
藤君宜第一反应认为是兰淮安的诡计,声东击西,却见苏摄反手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青铜碎片,手心的血沾到了碎片,太虚印发出亮光,原本进入黑夜的秘境此刻亮如白昼,亮光愈来愈盛,灼烧眼球。
藤君宜下意识闭眼,闻人渡、藤荐之二人的眼睛也被那光刺得失去了片刻光明,等他们再睁眼,苏摄人已经是不见了。
白光也消弭了。
“他去哪儿了?”藤荐之转身问兰淮安。
兰淮安双手一摊,“谁知道呢?”
“你们都看到了吧,太虚印的碎片不在我身上,还要留在这里等我?再不去追苏摄可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藤荐之不语,兰淮安把太虚印的碎片交给苏摄已经令他难以置信了,现在居然还劝他们追上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把一切都交给苏摄了,他……”兰淮安见他们犹豫不决,面上的笑意浮现,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是一变,很是痛苦地躬下了脊背,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去了……幽州……藤家。”
是夷光。
藤荐之大骇:“你说什么!”
兰淮安再度直起身,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显然他也是没有想到夷光竟是会在此刻抢回身体说出那样一句话。
“苏摄去了幽州藤家?”藤荐之几乎是咬牙问出了这句话。
兰淮安面无表情,须臾,微微一笑:“是啊,你是幽州藤家的人吧,以前和苏摄有什么纠葛吗?”
藤荐之几乎是没听兰淮安后面在说什么,苏摄要去藤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洛儿,他还想再用洛儿来威胁崔渐离?
“我必须要回去。”藤荐之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和焦躁,一时顾不上向闻人渡解释他这样着急的原因。
闻人渡虽然不知道苏摄为何要去藤家,但自是不会阻拦,点头,“放心,我会继续留在这里。”
藤荐之也没说其他废话,转身就走,藤惊予、藤夕、藤铭几人也跟着一起离开。
这里就留下了闻人渡、藤君宜和兰淮安三人。
从始至终,藤君宜没有说话,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苏摄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说要找崔渐离的麻烦,那他直接上崔家不就好了,如今她的身体还在昏睡当中,难不成还想把她带走再度威胁崔渐离?
苏摄对她也太过执迷不悟了吧。
藤君宜恨不得也跟着藤荐之回去看一看,奈何没有理由,难不成要说我想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的脑子里想着事情,满脸恍惚,闻人渡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以为是被刚才的动静吓着了,想了想牵住了她的手,“不用担心,有我在。”
藤君宜眨巴下眼睛,回神了,“仙君,我们不去吗?太虚印的碎片可是在那人身上。”
闻人渡看向兰淮安,此时兰淮安居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神宫殿门外,他知道有那无坚不摧的金光挡住攻击,一脸自在悠闲,手里抛掷着黄金令牌,含笑地看着二人。
“不能让他跑了。”闻人渡顿了顿,“那边有荐之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藤君宜也只能捺住些许不安继续留在这里,她拉着闻人渡往神宫的方向靠近了些,在离那道金光不近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轻哼一声,对上了兰淮安望过来的视线。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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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