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莉嘴唇发白,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刚刚哭过。
方乔不关注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江茉莉却突然叫住她。
“方乔!”
方乔没搭理她,脚下的步子停都没停,很快就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江茉莉捂着小腹,渐渐的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是伤心,也是害怕。
昨天从三婶家回去之后,她就隐隐约约的感觉肚子有点疼,但是因为疼的不厉害,上了回厕所就好了,她便以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没当一回事。
结果睡了一觉,天亮了醒来,她却发现内裤上见红了。
江茉莉立刻预感大事不妙,吓得赶紧来了村里卫生室。
卫生室只有两个赤脚大夫,一男一女。
江茉莉找的便是女的那位。
女大夫问完情况,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就是胎没坐住。”
“大夫,你这话,什,什么意思?”江茉莉整个人都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没有了吗?”
“也不能说没有了,你这时间太短了,才半个月,只能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孩子一开始就没受孕成功。”
大夫见江茉莉不太相信他的话,便从抽屉里找出一本书,翻到相应的页面,让江茉莉自己看。
“你看啊,你这个情况,属于是胚胎生化。意思是指精卵结合成了受精卵,但是还没长大胚胎就坏掉了。”
江茉莉目光呆呆的,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女大夫又问:“肚子不疼吧?”
江茉莉摇了摇头:“不疼。”
“不疼就没事,生化妊娠开始流血之后,跟正常的月经是一样的,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别害怕。”
江茉莉哪里是害怕对身上造成伤害。
她害怕的是程亚军。
因为来回退婚的事,程亚军已经恨毒了她,要不是她月经推迟,有了身孕,他不知道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这不仅是一个孩子,还是她的护身符!
要是让他知道孩子没了……
江茉莉不禁浑身颤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吃过早饭,方乔给安安喂了奶,和老太太一块去三婶家看小静。
小静的状态虽然依旧糟糕,但是比昨天心如死灰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为了让她能多吃点东西,三婶还专门给她炸了糖糕让她甜嘴。
到了半晌午,三婶家突然来了五六个媒婆,全都是给小强说亲事的。
三婶家的板凳不够坐,老太太让方乔去家里搬几把过来。
方乔应了。
等她回家搬了板凳回来,却发现小静家的墙头上趴了好几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都是小男孩。
他们趴在墙头上偷看,还边说话边笑,挤眉弄眼的表情让方乔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喂!不许在墙头上趴着!都给我下来!”
方乔早上在知青所的杰出表现已经在村里传开了,这些个小孩子也都知道了程柏东家那个温柔漂亮的知青媳妇,变成了凶巴巴还会打人的母老虎。
看见方乔拎着板凳过来,一个个又喊又叫的从墙头上跳下来,如鸟兽般四散。
方乔站在原地,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她提着板凳重新进了三婶家,将板凳分给站着的几个媒婆,等到她们坐下之后,再帮她们倒水。
媒婆们客套的跟方乔寒暄。
“这是柏东媳妇吧?长得真俊,干活也麻利,柏东好福气。”
“柏东也不差,俩人男才女貌,正正好般配。”
“我记得你年前刚生了个闺女是吧?头一个是闺女好,闺女贴心还懂事,过几年再生个儿子,她还能帮着看弟弟。”
方乔心里有儿女双全的想法,也想着这几年再生一个,把三个孩子一块带大,但是听着这个媒婆说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好似她生了闺女是要使唤的一样。
方乔心里不舒服,礼貌性的弯了弯唇,没说话。
客套完,就开始进入正题,给小强说亲。
这些媒婆,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一两个人选,只是听下来,三婶竟没听出有一个合适的。
主要是她们这边说亲说的急,合适了最好立马定亲结婚,所以媒婆带上来的人选,就不是那么合心意了。
正常疼闺女的人家,一打听就不愿意让闺女掺和进她家的是非里。
而不疼闺女的人家,不在乎是非不是非,但却指望着靠闺女发财。
不是彩礼高出当地平均水平一大截,就是要这要那要求多。
甚至还有个人家,要跟她们换亲,说不嫌弃小静,要娶她给他俩儿子当后妈!
三婶一听那人的名字就气的破口大骂!
因为这个人三婶认识,是她娘家那个村里的,不仅家里穷的叮当响,还是个二婚头。好喝酒爱打人,前头那个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
就这还好意思说不嫌弃小静?脸皮怎么那么厚?!
三婶气的不得了,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送客,不然得罪了媒婆,人家一生气不给小强说亲了咋办?
毕竟事关一辈子的大事,虽然说亲说的急,但三婶还是想尽可能的给小强挑个合心意的媳妇。
下午,程柏东开车去县里买月底前往京城的火车票,顺便捎上了三婶一起,她要给小静的救命恩人周学义买谢礼。
周学义的爷爷以前是大地主,家庭成分不好,所以村里分配给他家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工分却算的不高,一家人过得捉襟见肘,很是拮据。
所以三婶买的谢礼都是实用的东西,二两红糖,二两油,半斤猪肉,还有三尺布,一斤钙奶饼干。
方乔则是抱着安安,在她家陪着小静。
小静坐在屋里的窗户下边安安静静的做针线,缝的是周学义的棉袄。两只袖口都有磨损,她重新栽了同颜色的灰蓝色布从里面贴补,外面用同色的线绣上小花。
她的活干的精细,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订了补丁。
而甜甜正是闲不住的时候,方乔抱着安安,分身乏术,小强便暂时放下搓麻绳的活计,陪着甜甜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咚咚咚!”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方乔警惕的竖起耳朵:“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爽朗的女声:“我是隔壁乔庄的王秋菊,来找程强相亲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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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