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并不是陆时意。
江葶微怔的神色骤然松开。
这一瞬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空落落的。
她收回视线,正要转身走上路口处的斜坡,再次听到车门打开的响动。
刚刚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又拉开了后车座。
紧接着,陆时意那双被黑色西裤包裹住的长腿出现在江葶视野里。
中年男人扶着他下车,然后朝这边走来。
大约隔了五六步的距离,陆时意拂开中年男人的手,径自走过来。
突来的见面,让江葶怔在原地,直到被他拽过肩膀才猛然回神。
陆时意把她紧紧揽到怀里,迎面喷来粗重呼吸,夹杂着浓烈的酒气。
江葶柔软的身体贴到他宽阔的胸膛里,男人低下头,将脸庞埋在她颈间,轻轻喊着“江江”。
明明喝醉了酒,可高大的身躯非但没有被轻易推开,反而越搂越紧。
“想我了没有?”喷在耳边的呼吸热辣滚烫,男人的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她耳畔用力擦过,江葶下意识想逃离,下一瞬,却听他又说,“我想你了,你不在,我一个人都睡不着......”
江葶:“......”
“你喝醉了。”
以前一个人,从来也没见他失眠过。
陆时意不回答,搂住她后背的手掌隔着衣服在肩胛骨的位置轻轻摩挲。
“江同学......”旁边的程烁艰涩开口,“这......是你男朋友?”
刚才陆时意突然抱住江葶的动作,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后来见两人认识,江葶也任由那个男人抱着,他就更没有立场去阻止。
江葶侧头看过来。
她和程烁自高中毕业后还是第一次见,也没有单独联系过,就是一般的同学。
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冲他笑笑。
这个举动,看在程烁眼里等同默认。
他还没来得及告白,这段暗恋就彻底折戟。
江葶不知道他心里的百转千回,挥手同他告别,谢他顺路送她回来:“你回去时开车小心点。”
程烁失魂落魄地离开。
刚刚的中年男人是个代驾,他把车从斜坡开上住宅楼下面的停车区,然后还了钥匙,也跟着离开。
两人站在住宅楼旁昏黄的路灯下,莹白细雪从各自头顶飘落。
江葶抬头仰视男人,不经意看到他发梢的薄雪。
天寒地冻,陆时意又喝醉了酒,葛庆又联系不上,江葶没忍心把他独自丢在外面。
老小区没装电梯,男人大半个身体都朝她肩膀上倾斜,江葶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扶上三楼。
到了家门口,她长舒一口气。
这时,男人贴着她,手逐渐移到后腰上,冰凉的薄唇也蹭上耳边莹腻的肌肤。
江葶似触电般,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开。然后,生气地将他放在腰上的那只手也用力拽了下来。
陆时意抬手揉着额头,身体顺势靠在门边,看起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江葶瞪他一眼,拿出钥匙开门。
喝醉了都不忘耍流氓,早知道就该狠心把他扔车里不管!
江奶奶还没睡,看到江葶扶着陆时意进来,满脸惊讶。
江葶道:“我回来时他就在楼下等着,总不能把他独自一个丢下来。”
欲盖弥彰的解释,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江奶奶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江奶奶看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里的沙发太窄小,容不下男人挺拔的身躯,江葶只好把他扶进自己房间。
把人扶着在床上躺下,才准备离开,手腕忽然被拽住。
陆时意扯住江葶,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江葶扑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看到他双眼清明,一时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你装醉骗我?大骗子,我就不该信你!”
“没有骗你。”陆时意单手压在她背脊上,空出一只手再次揉起眉头,“真的没骗你。我是傍晚下的飞机,和分公司几位高层吃了顿饭,喝酒喝到头痛。”
江葶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模样,让他赶紧放开自己:“我去给你端蜂蜜水。”
陆时意听话地把手从她背上放下来,却依然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这时,江奶奶泡好了蜂蜜水,在客厅喊她。
江葶连忙从他身上起来。
江奶奶把水杯递过去,关心过陆时意的身体情况,不忘叮嘱:“你跟他好好聊聊,就算要分开,也得把话说清楚。”
江葶点头,神色有些尴尬。
她回到卧室后,把房门关上,原本打算说些什么,转过身,却看到陆时意躺在她的床上,已经睡了过去。
这张不算宽敞的小床萦绕的都是江葶的气息,让他心中安宁。
陆时意酒劲上头,很快陷入沉睡。
江葶放下蜂蜜水,走到床边帮他盖好被子。
看着男人熟睡的俊美容颜,她目光放空,失神了好一会。
在房间里守了片刻,确定他没有因为醉酒而难受,便拿了睡衣,去江奶奶屋里睡。
次日早上,江葶推门的动作吵醒了陆时意。
看到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揉太阳穴,江葶把重新泡的蜂蜜水递了过去:“这个可以缓解宿醉,你喝下去,免得头疼。”
陆时意笑着看过来:“我浑身没劲,你喂我喝吧。”
江葶想到昨晚上楼时他赖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顿时把水杯往桌上一放:“你爱喝不喝!”
“离家出走才一天,脾气都变大了不少。”
男人不仅没生气,反而自觉地伸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乖顺得简直不像传闻的陆家四爷。
江葶等他把蜂蜜水喝完才开口,神色严肃:“陆时意,我搬出天景别墅园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要和你分手,认真的。”
陆时意放下水杯,彼此对视片刻,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江葶面前。
他比她高出许多,视线投下来时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你亲生母亲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骗你。”
话锋一转,语气逐渐温和,“别和我闹了。我昨天才飞来苏城,下午就要回去。这么匆忙的时间,你舍得用来和我吵架?“
男人放低姿态,牵起她的手示弱,“等公司举办完年会,我再来苏城,陪你和奶奶过年。到时候,我们带她去看洱海,好好旅游放松一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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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