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收好写完的信,抬头望门口看了一眼,水轻鸿浑身是血,站在门前。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将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门外是潺潺的雨声,门内是水轻鸿手中长剑上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吧嗒,吧嗒。
在安静的前堂中,显得格外明显。
春梅垂首离去,水轻鸿紧抿着唇,面色紧张地将长剑收起,一步步走近白苏苏,却在距离她三步远处停下,轻声问:“师父在等我吗?”
白苏苏挑眉,靠在梨花木桌子边沿,不置可否,“都处理完了?”
“都在这里了。”水轻鸿掌心向上,上面赫然浮现一只小巧的白色琉璃玉壶。
白苏苏握在手中把玩了许久,仿佛还能感受到玉壶中妖兽的挣扎,“鲛人族的妖兽,也全在里面了?”
“没有。”水轻鸿垂下眼睑,面上带着歉意,“占领西青国王城的妖兽中,并没有发现鲛人族妖兽的身影。”
顿了顿,水轻鸿微微侧过身体,招了招手,浑身狼狈的琉璃便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进来了。
白苏苏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淡淡扫了一眼琉璃,对水轻鸿道:“人你不应该带到我这里,风清月就在隔壁,你送去给他。”
“……”水轻鸿看了白苏苏一眼,白苏苏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水轻鸿还在被风清月通缉中。
将玉壶收回袖中,白苏苏心情颇好,连带着看着水轻鸿都顺眼了几分,“辛苦你了,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去隔壁把她送回去。”
而后白苏苏抬手在琉璃脑门上敲了一巴掌,骂道:“还愣着做什么?我这里可不管饭!”
“白扒皮!”琉璃翻了个白眼,愤愤地揉着脑门上被白苏苏敲过的地方。
虽然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次如果不是白苏苏让水轻鸿出手,自己早就沦为那些妖兽胯下的玩物了。
夜间细雨绵绵,白苏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伞,肩上遮不到的地方,湿了一片。
琉璃被白苏苏嫌弃身上狼狈,只能同白苏苏隔开点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苏苏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踩在地上的水坑,湿透了鞋子。
琉璃没等到白苏苏的数落和讽刺,还有些不习惯,望着白苏苏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水轻鸿怎么会听你的话出手帮忙呢?”
一直以来,水轻鸿在九重天诸神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宠妹狂魔,凡是和水清浅沾上边的事,水轻鸿活出半条命都会替她得到手。
至于旁人,水轻鸿一贯是客气温和却疏离得很。
可是她方才在房中,分明能看得出来,水轻鸿看向白苏苏的眼神很不一般。
偏执而克制。
像什么呢,就像是盯上猎物的老虎,却只能克制地收起爪牙,像只猫儿一样温顺。
白苏苏别过头,将半个身子淋在雨中的琉璃往身前扯了扯,淡淡扫了她一眼,“想知道?”
琉璃点头。
白苏苏唇角勾起一抹笑,凑近琉璃:“叫声爹,我告诉你。”
“白苏苏!”琉璃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白苏苏肩上,“你占我便宜?”
“才知道啊?”白苏苏被她锤得一脚踩在水坑里,溅得衣服上都是斑斑点点的泥印子,却还是嘴贱地损道,“你当初又不是没叫过,还差这么一两次?”
“白苏苏!”琉璃恼羞成怒,又碍于白苏苏让水轻鸿救了自己一命,不能动手,只能在原地狠狠地跺脚,将坑坑洼洼中的雨水,踩得四处飞溅。
白苏苏说的自然不是假的。
真要说起来,琉璃还是白苏苏看着长大的。
白苏苏年长琉璃几万岁,第一次见到琉璃时,她还是个小奶团子,只会缠着白苏苏要抓猫尾巴玩。
猫尾巴哪是可以随便玩的?白苏苏不给,琉璃便哭着喊着叫“爹”,沾了鼻涕眼泪的小手,只往白苏苏怀里抓。
后来琉璃成年后,每每找白苏苏的茬和她单挑时,白苏苏总会把这事儿拿出来火上浇油。
看着琉璃跳脚的模样,连她的十个哥哥都拦不住,只追着白苏苏满九重天地跑。
眼下夜色浓重,白苏苏虽然看不清琉璃面上的表情,却多少也能猜的出来,她应当是樱桃小嘴撅得高高的,能挂上二两油。
微微抬了抬伞,便看见端王府门前挂着的两盏灯笼,两边守着的侍卫,见到白苏苏抱拳行礼。
白苏苏领着琉璃进门,逗老鼠一般道:“真想知道?”
琉璃心里好奇得要命,跟猫爪子挠了一般,嘴上却还是固执道:“你爱说不说!”
“那我就不说了。”
“白苏苏!”琉璃又是一阵嗔怨,“你、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眼看就要到了清疏园,白苏苏看见屋檐下站着的风清月。
他只穿着薄薄一身单衣,向白苏苏这边看来,平静淡漠的样子,好像一早就知道白苏苏会过来一样。
白苏苏将灯笼和伞塞给琉璃,凑过去在她的耳边道:“因为,我是他爹。”
而后,在琉璃的气急败坏的低声咒骂下,转身进了清疏园
白苏苏淋了雨,身上湿了一片,此刻同样站在屋檐下,抬头便和风清月对上视线。
有风吹来,便是一阵冷意,白苏苏白日里便淋了雨,有些低热,此刻更是打了冷战。
风清月不知从何处拿的狐裘,披在白苏苏肩上,修长的手指系好绑带,便落在白苏苏的肩上,压低了声音:“抱歉,这次是我疏忽。”
真是稀奇,高高在上的九重天帝尊,有朝一日居然也能低下高贵的头颅,在她面前说一声抱歉。
白苏苏打下他的手,自己抱着胳膊藏在狐裘下,“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西青国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东临国是最后一块要地。五国宴后,阿秋前往东临,但是我担心水清浅经此一事,会破罐子摔碎,对阿秋出手。”
风清月眸光颤了颤,白苏苏继续道:“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和水清浅脱不了干系,我只要你盯好你的人,还有你自己,都给我安分点,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替你清理门户!”
风清月目光沉沉,看了眼院中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道:“先进来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081、我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