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一顿,微微松开白苏苏的唇,低头同白苏苏鼻尖贴着鼻尖,淡淡的雪松的香味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眸光下垂,风清月看着那只握着匕首简短的小手,在自己的胸前。
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渗出,因在月牙白色的锦缎外袍上,显色格外刺眼。
两人气息交融,风清月面上表情晦涩不明,只是握上白苏苏的手,将匕首一把拔了出来。
乳白色的灵球在胸前浮现,渗入伤口处,很快将伤口修复。
白苏苏用的力道很大,匕首捅得很深,风清月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苏苏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开风清月的手,反被一点点掰开手指,凝聚的灵气也被风清月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打散。
风清月从白苏苏的手中抽出匕首,扔到地面上,白苏苏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垫着脚掐上风清月的脖子。
风清月眸中是阴沉沉一片,通身的威压压得白苏苏有些喘不过气。
偏偏白苏苏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风清月,嘴上半点不饶人,“不管你是风清月还是白长清,我都恶心……额……”
风清月一把掐上白苏苏的脖子,揽着白苏苏的腰,使她紧紧贴着自己,脑中不断回响着白苏苏这句话。
她觉得他恶心,不管他是她的丈夫风清月,还是她的信徒白长清。
整颗心脏好像被撕裂一般,铺天盖地的痛苦如同密密的网,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风清月想将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愫全都压在心里,却总还是能听到,有个声音在哀求:“不是的,师父在骗人,师父只会骗人,她只会骗人,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师父。”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你应了小姑娘的,教她泽被苍生,护她一世安稳,风清月,你不能动她。”
可这些都由不得他,风清月脑中一片混沌,那潜伏在暗处,刺穿他灵魂的一根根红线,此刻却全数收紧,操控着他的手,掐着他的小姑娘,他的师父。
一如从前在九重天,这些潜伏在暗处的线,操纵着他的灵魂,让他放任水清浅取走小姑娘的灵骨,又将他的小姑娘关在暗不见天日的炼狱中日日煎熬。
风清月眸中仿佛有暴风雨掀起,整个人被掐得额头青筋暴起,却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风度,犹如魔鬼一般呢喃道:“苏苏,你松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风清月,你尽管动手试试。”白苏苏不甘示弱,饶是被风清月强大的威压所压迫,掐着风清月脖子的手用了更大的力道,凑在风清月的耳边,学着他的样子呢喃道,“我死了,腹中的孩子也别想活。”
“苏苏,你在威胁我。”
“风清月,你才看出来。”
风清月紧抿着唇,盯着白苏苏,面上又回归平静,好半晌才松开手,一只手环着白苏苏的腰,另一只手落在白苏苏的小腹上。
“咳咳咳!”白苏苏死里逃生,猛地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还有些心有余悸,咳得脸色涨红,也松开了掐着风清月脖子的手。
风清月眸光暗了暗,轻轻地帮白苏苏拍着后背,任由白苏苏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胸口,意味不明地道:“苏苏,你胆子大了。”
大得,现在都敢命令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捅刀子,敢和他叫板,敢威胁他。
明明从前,还只是个胆子小的小姑娘,受了委屈他不哄,她也会屁颠颠地自己跑回来。
白苏苏怔了怔,随即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低头笑了笑,笑着笑着,蓄在眼里的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风清月身上的淡香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不近人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说起来,白苏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刻意模仿风清月的喜好。
学他熏淡香,明明她喜欢张扬浓郁的芳香;学他饮清茶,明明她喝惯了寡淡无味的白水;学他着素装,明明她只爱热烈明艳的红色;学他喜笑不形于色,明明她就是个给颗糖都能摇上三天尾巴的人。
那些刻意的模仿,早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她的骨髓,哪怕重新过活了一次,还是没能改得了,而今却又成就了新的她。
“风清月,我不是胆子大了。”白苏苏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低低地说,“我只是不爱你了。”
因为不爱了,所以从前所有的小心翼翼地讨好,都成了而今变本加厉的挑衅对峙。
她不再被自己设下的牢笼所囚禁,她的目光中也不她只有他一个人,她有独属于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璀璨也好,劳碌也好,都与他无关。
白苏苏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和风清月的手碰到一起,又匆匆松开。
风清月心中五味杂陈,将白苏苏抱得紧紧的,那被压在暗处的声音,又争先恐后地爬满了他的脑子,像恶心的蜘蛛,令他难以摆脱。
喑哑着声音,风清月道:“西青国的事,你不用操心。”
“不是这样的,风清月。”白苏苏双手揪着风清月腰间的衣料,额头顶在风清月的胸膛,感受着那里面被她连捅过两次,而今却依旧跳得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闷闷地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只要带着你的人,离开天启就好。”
“苏苏。”
风清月还想说什么,便听到白苏苏继续道,“你不信便罢了,是水清浅干的也好,不是也罢,那都是我的事,都和你无关了。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合离,去三生石下除名,自此以后,你要娶水清浅,还是要如何,都只随你。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白苏苏说完这些,便从风清月的怀中抬起了头,面上又恢复了那副骄傲明媚的笑,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刺痛了风清月的双眼。
但他喉结滚动,要挽留的话涌到嘴边,出口却成了,“苏苏,你别后悔。”
“风清月,我不后悔,我只后悔嫁给你。”
白苏苏决绝地从风清月的怀抱中抽身,捡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疏园。
月色如水,风清月站在门前,望着夜色中白苏苏越走越远的身影。
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断裂,却又没有完全断裂,那种撕裂般的痛苦,便无法压抑地从他的胸口,蔓延至全身。
他想追上去将白苏苏抱在怀里,将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与自己身上一般无二的淡香,一如以前云雨时温柔地哄她一次又一次缠绵。
看她绯红的面颊,看她娇羞地环着自己,看她依赖地埋在他的怀抱撒娇。
然而却又被牵引着定在原地,无力挣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072、决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