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踩着夜色,独自一人回到天师府,只是在门前徘徊了片刻,便进了端王府。
端王府上下冷清很久了,饶是有风清月带来的诸神和小侍,也没能填上多少人情味,眼下见到白苏苏,有了前些日琉璃和清濛的教训在前,各个噤若寒蝉。
白苏苏一路畅通无阻,端着姿态进了清疏园。
房中还亮着灯,隔着窗户照到院子里,铺满了一地的黄葛树叶上染着昏黄。白苏苏立了许久,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匕首,才稍稍安心。
正要迈步推门而入,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风清月看上去已经是刚沐浴过,头发还带着湿气,一向整齐严正的衣襟,也有些凌乱。
白苏苏有些不确定,风清月是否还会像方才那样发疯,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风清月?”
只是这话听在风清月耳中,便是觉得白苏苏后悔先前说出的“合离”的气话,此番过来又想用以前的招数让他妥协。
不过他并不打算哄。
她不是小孩子了,得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风清月脸上没多少情绪变化,凤眸微微眯着,轻飘飘地打量了一眼白苏苏,侧身让白苏苏进来,淡淡道:“进来吧。”
白苏苏扫视了两圈,发现房中布置和风清月一贯清冷寡淡的喜好大不相同。
所有白苏苏使用过的东西,都完完整整地摆放在原来位置,连窗前已经枯萎了的聚魂草,都还在原地。
风清月给她倒了杯茶,白苏苏抿了两口,下意识地皱眉。
茶是好茶,九重天顶有名的罗满茶,只是白苏苏喝惯了清茶,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还是又将茶盏放回原位,道:“万兽谷解决了吗?”
“解决了。”风清月微微蹙眉,白苏苏的语气过于疏离,不同于以往的娇软乖巧,更像是询问下属办事是否得体,自然得无可挑剔,让风清月下意识就想装出乖巧温顺的模样,将头埋在她的肩头。
这个念头一出来,风清月心里便瞬间否决,连带着眼神都带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凌厉,道:“你的地图很有用,万兽谷已经封印,断了妖兽的后路。”
“但是西青国已经被妖兽占领。”白苏苏仰头迎上风清月的视线,“琉璃带的人,应该应中了埋伏。”
风清月一顿,似是不肯相信白苏苏的说辞。
白苏苏继续道:“这是小咪从苏幕遮口中听来的情报。”
小咪便是小白猫的统称,是开灵毛发幻化成的小灵使。
“妖兽若有埋伏,琉璃不可能没有察觉,此刻也不会没有消息传来。”话音刚落,风清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没有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白苏苏神色严肃,昏黄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若是寻常妖兽,琉璃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风清月,若我说这次的妖兽,是有神仙在暗中操作呢?比如,送去避灵珠,掩饰下妖兽的气息,使其伪装得和寻常人一般无二。”
避灵珠是水族至宝,白苏苏此言,无异于将矛头直指水族,水清浅。
风清月眸光颤了颤,紧抿着唇走近白苏苏,厚大的阴影将白苏苏笼罩着。
仰着头,白苏苏对上他的目光,凌厉又危险,不由得想起来,在化骨池边,他将水清浅揽在怀里不肯相信自己的解释时,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怀疑,猜忌,压迫,威胁,不见半分柔情。
“苏苏,我说过,你使小性子,要有个度。”风清月眸光沉沉,双手握着白苏苏的肩,“看在孩子的面上,这次我不予追究……”
“怎么,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你还要将我再关进炼狱多久?五百年?还是一千年?”白苏苏浅浅一笑,苍白无力,都到现在这种情况了,他还是不肯信自己。
风清月被白苏苏这一笑刺得心脏好像撕裂般痛苦,内心有个声音在极力挣扎,嘶喊着“不是的苏苏,不是的师父,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伤害你的”,却仍旧感到自己整个灵魂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线提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揉了揉眉心,风清月躲开白苏苏的视线。
那双清亮的猫眼,里面的情愫过于冰冷,他不喜欢。
“风清月,我没必要拿我的子民开玩笑。”
白苏苏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委屈,藏在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但很快又释然了,她的子民,和他有半点干系?
见风清月依旧不说话,白苏苏站起身,避开风清月三尺远,神色淡然道:“既然如此,妖兽我自己除。风清月,明日请你们离开天启,天启不养闲人。”
“苏苏。”风清月上前一步,白苏苏便后退一步,风清月迫不得已,只能站住,放软了语气,“你还有身孕,安胎要紧。”
“风清月,事到如今你让我安哪门子胎?”白苏苏简直被气笑了,她一贯的好脾气,在对上风清月的时候,总忍不住崩溃,“你还是觉得我在针对水清浅对不对?”
“此事与清浅无关,你放心,西青国由琉璃解决,妖兽有我解决,你只需安心养胎,无需多疑。”
“多你娘个疑!”
一句脏话不过脑便骂了出来,看着风清月黑沉的脸色,白苏苏却觉得胸口的阴霾被一扫而空,畅快无比。
“苏苏,我是怎么教你的?”
“是,你教我仁义道德,教我泽被苍生,教我礼义廉耻,而今你自己却一叶障目,妄下定论,冥顽不灵。在你眼里,水清浅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染纤尘,天真烂漫,她做了什么事都可以用一句‘此事与清浅无关’解决;我就是蛇蝎心肠,恶毒不可饶恕,哪怕不是我做的,也得要我低头要我道歉,你这么护着她,你当初娶她多好,何苦同我成婚十万年?”
“苏苏,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白苏苏仰着头望着风清月,明明眸子里蓄满了泪,白苏苏却偏偏笑得格外畅快,格外明媚,好似沾雨的海棠,明媚张扬地挥舞着爪子。
风清月一顿,被她眸子里强忍的泪水所刺痛,“苏苏,你冷静……”
“别叫我苏苏,我嫌恶心!”
“苏苏!”风清月脸色阴沉,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白苏苏的手腕,将人抵在榻前,捧着白苏苏的脸颊便吻了下去。
白苏苏却歪头一笑,右手握着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在风清月的胸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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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又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