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景山干脆举着火把大声喊,扯着嗓门的喊,怎么响亮怎么来。
还真别说,在这密闭的地方,着实有点效果。
薄言归陡然顿住脚步,人的感官很奇怪,视线不太好的时候,听觉就会特别灵敏,“有动静?是景山?”
“是吗?”
豆豆也听到了声音,但他闻不到味儿,自然分辨不清楚在哪个方位。
“抱紧了,走!”
薄言归知道方位,当即循声而去。
“可那里有蛇。”豆豆一想起那长长的东西,就觉得汗毛直立,心里怵得慌。
薄言归侧过脸问他,“怕吗?”
“怕!”
大实话。
“男儿大丈夫,不能怕这个怕那个。”薄言归深吸一口气,“你若是自己都害怕,怎么保护你娘呢?”
豆豆想了想,也对,“那爹爹怕不怕?”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怕!”薄言归纵身而跃。
景山是真的没想到,此处竟然会有这么多蛇,三角脑袋吐信子,恶狠狠的扑过来,极具攻击性,若不是景山剑在手,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然则……
胳膊上骤然吃痛,等景山反应过来,斩下蛇脑袋,已经为时太晚。
“景山!”薄言归疾呼。
落地瞬间,已经夺过景山手中的火花,趁势拂袖,火光四溅,生生将蛇逼退。
豆豆快速从薄言归的背上下来,赶紧冲到了景山跟前,“你流血了!”
诚然,景山已经率先护住了心脉,撕了布条勒住了上臂,防止毒血攻心,可到底还是中了毒,登时眼前一黑,便已经跌坐在地上。
“景叔叔?”豆豆急了,赶紧往景山的嘴里塞了一枚药丸,“娘说了,这是清凉解毒的,但窝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管能不能有效,吃了总比不吃好吧?
景山咕咚咽下,额头上的冷汗旋即深处,一张脸已然惨白到了极点。
“这蛇好毒,主上小心!”这话刚说完,景山已经无力的靠在了石壁上,“药箱……”
蛇毒蔓延得很快,饶是护住了心脉,也挡不住这毒素袭扰,嗓子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手脚已然开始麻痹。
“景叔叔?”豆豆喊着。
景山唇色发紫,已然说不出话来。
豆豆快速拔出了景山靴筒里的短刃,“你忍着点哦,会很疼!”
景山想问他干什么,可嘴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僵着身子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用短刃在伤口处划开一个十字,豆豆当即俯首贴了上去。
景山:“……”
豆豆,不可以!不可以!
主上?
可景山喊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豆豆趴在他胳膊上,拼命的将毒血吸出。
娘教过他,要怎么治剧毒之蛇。
还提醒过,非剧毒不可用此法。
咬破舌头,吸出蛇毒……
“呕!”豆豆只觉得满嘴血腥味,好恶心。
景山:“!!”
完了!
“再来!”豆豆继续吸出一口毒血。
两口吐血吸出来,豆豆伏在一旁干呕,娘只说怎么救人,没说毒血这么腥……他这灵敏的嗅觉,在这会真是成了遭罪的根源。
毒血落地的时候,蛇就开始后退了,仿佛是感受到了比自己更毒的存在,吐信子的动作亦是渐渐收敛,最后竟是落荒而逃。
薄言归瞧着满地的断蛇,当即转回。
然则……
“豆豆?”薄言归急了。
豆豆满嘴是血,伸着小舌头直摇头,“血,太腥,呕……”
“豆豆?”薄言归一眼便瞧出了问题所在,“你帮景山……”
可奇怪的是,薄言归探及豆豆的腕脉,却没有任何的异常,反而是景山因为中毒,脉象时急时缓,诚然危险至极。
“没事就好!”薄言归扶起景山,“豆豆,你在边上等一等,我先帮景山祛毒。”
豆豆点头,转头又是一阵干呕。
等着薄言归为景山祛毒之时,小家伙偷偷的跑到暗河边上,快速漱了漱口。
舌尖的血被一起清洗干净,殷红之色沿着暗河而下,竟有些许白鱼渐渐浮出水面,死因不明……
“这就好多了嘛!”豆豆舒了口气,蹦跶着回到了薄言归身侧,宛若没事人似的,全然不受蛇毒影响。
景山一口血喷出的同时,薄言归身子一晃,差点倒地。
好在豆豆赶紧搀了一把,“爹爹?”
景山:“??”
他觉得,自己可能中毒太深,所以产生了幻觉?
方才豆豆,叫主上什么来着?
“没事!”薄言归气息紊乱,神情恍惚。
景山吃力的转身,“主上?”
薄言归眼一闭,登时没了知觉。
“爹爹?”
“主上!”
昏暗中,有火把忽明忽暗。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这是秘密!”豆豆双手环胸。
景山瞧了一眼胳膊上的蛇咬痕迹,说到底,豆豆和主上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那几口毒血吸出的时候,景山便觉得身子好转了不少,至少胸腔里的气,登时就顺畅了过来。
后来主上以内劲逼毒,让景山的神志亦跟着清醒。
“主上同意了?”景山问。
豆豆抬着骄傲的下巴,“是他求着窝,要当爹爹的!”
“所以我当初也不是骗你,对吧?”景山开口。
豆豆一怔,搭不上话来。
当初他们就说好了,来京城摄政王府,是帮着他找爹爹的,如今这么一说,好像真的……
“主上会是个好父亲,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好好疼你,但现在主上腹背受敌,别看摄政王无上荣耀,其实还是有很多人都盯着要害他。”景山叮嘱,“所以这事你得小心。”
豆豆站直了身子,“如果被人知道,他们会抓住窝,对付他?”
“还会对付你娘。”景山点头,“要不然,你娘怎么会失踪?”
豆豆抿唇,不语。
小家伙听懂了,景山很是欣慰,“诶,你那药是什么来头,竟是这般好使?那蛇忒毒,毒性蔓延极快,竟也无恙。”
“祖传的东西,怎么能告诉你,除非你叫窝一声爹爹咯!”豆豆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别开头。
他才不会告诉景山,关键不是那药,而是他的舌尖血……
景山:“……”
叫他爹?
这小东西,可真是愈发的蹬鼻子上脸!
蓦地,景山陡然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剑,神情紧绷的将豆豆护在身后,“有人过来了!”
不知是方才分散众人的暗卫,还是那帮狗东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六十六章 他的舌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