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楼,发明专利权归大明朝第一任老板朱重八所有,在整个大明赌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特别是在洪武、建文还有永乐年间,那绝对是让赌徒闻之色变的存在!
前世身为赌王外加反赌专家的林萧对此自然也不陌生,他知道当年但凡是被关进逍遥楼的赌徒,不是渴死就是饿死,压根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后来历经弘治、正德、嘉靖等朝,禁赌力度逐渐松弛,官府不再建逍遥楼,可各大赌坊却将这项发明保留了下来,专门用来处置那些不听话的供奉和荷官,还美其名曰“遵太祖皇帝旨意”!
“瞧把公子给吓得,我还以为这世上就没有让你害怕的事呢!”胡女“咯咯”一笑,浑身颤抖着往林萧身上凑过来:“这里的确是逍遥楼不假,只不过没有那么恐怖,咱们能不能吃饱喝足甚至活着出去,全在公子你的一念之间呢!”
虽然被这胡女靠着很舒服,可一想到先前的惊险情景,林萧还是心里发怵,果断与这胡女拉开了距离。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林萧可不想自己这条小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报销!
就在此时,肚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林萧这才想起自己从参加赌局到现在,压根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参加赌局前倒是吃了一顿饱的,可早在第一场赌局终了的时候就一股脑儿给吐了个一干二净!
“不行,得先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再说!就是不知道这大明朝的饭菜味道如何?”
当下饥肠辘辘出了门,看到面前情景,却不由得又是一愣!
说是逍遥楼,可是眼前哪有半点楼的影子?
分明就是个院子,和前世到江南古镇旅游时见到的明代大户人家院子几乎没什么两样!
林萧不知道眼前这院子到底是五进还是七进,亦或是更多,但从那两丈来高的夯土挂砖墙来看,规模绝不会小,而且这应该是属于最后一进,也就是所谓的后院。
他现在所处位置是在东厢房,从这格局来看,除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否则要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往南穿过那五间七架的厅堂。
林萧朝厅堂门口看了看,心里一阵发憷,双肩更是不由自主一阵抽搐。
厅堂门口,两个黑塔汉子负手而立,正是先前弄得他双肩脱臼的那两个家伙!
这哪里是出口?分明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他有种直觉,只要从那厅堂门口进去,绝对会再经历一遭双肩脱臼的活罪!
只是,若不想办法出去,难道要在这里坐井观天,直到被活活饿死渴死?
不对,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真的没办法出去,那当年那个仅有的一个幸存者是如何办到的?再说了,他眼下已经通过了身为赌奴在十六岁这年的两场考核,按理来说那四大赌坊怎么着也该有所表示才对,而绝不是像现在这般放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么看来,对方之所以将他关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问题来了,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切和那个先前与他对赌的女子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对了,之前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千娇月”,难道这就是那女子的名字?
如果自己先前推测没错,四大赌坊之间互相角力,那现在将自己关在这里也是各方博弈的结果?
林萧将目光转向了在那里卖弄风情的胡女,既然这幕后之人将她与自己一道关在这里,肯定是有所目的的,看来要揭开这些谜团,只能寄希望于她身上了。
“那个——你叫其木格?鞑靼人?嗯,花蕊,名字倒是不错!”林萧看着胡女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我就那么招人厌呢!”敏锐地察觉到林萧语气变化,胡女又是咯咯一笑,立马顺着杆儿往上爬,再度上前挂在了林萧胳膊上:“其实要从这里出去也不难,只要给他们两个每人二十两银子就行了!”
“每人二十两银子?一共岂不是要四十两?这么黑!”林萧这才记起先前在赌场的时候,自己可是赢了一贯钱筹码的,立马浑身摸了一圈却连个铜板的影子都没看到,顿时傻眼了:“我那一贯钱怎么不见了?”
那可是一贯钱啊,是他穿越到这大明的第一桶金!身为一个职业赌徒,那就是他活命的本钱!
可是现在,辛辛苦苦拿命赚来的一贯钱竟然不翼而飞了?话说那幕后之人能够为四大赌坊豢养赌奴,怎么着都不应该缺钱才对,咋会吝啬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连一贯钱都不放过?
“一贯钱?哦,公子说的是你赢了的那一贯钱筹码啊?”胡女见林萧如此表现又是一乐:“现在就在公子身上啊!”
“在我身上?”
林萧再度上下摸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一文钱。
这可真是见鬼了!难道是这胡女又在拿自己找乐子寻开心?
“公子这可真是骑着驴儿找驴儿了!”胡女笑得浑身乱颤,汹涌的波涛蹭得林萧一阵心猿意马:“公子难道没发现和之前在那赌场时相比,你现在身上多了点什么?”
“多了点什……你说的是这件衣衫?别告诉我这玩意儿需要一贯钱!”
林萧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只穿着一件中裤参加赌局,现在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粗布短衫,只是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怎么看都不像能值一贯钱啊!
一贯钱,那就是一两银子,在这大明买一沓绸缎怕是都绰绰有余吧?
“公子这话说的,也忒轻看自己了吧?”胡女闻言嘟起了嘴巴:“这衣衫要是在寻常百姓来穿,顶多十文钱就能买的到,可公子要穿,一贯钱都便宜了呢!待到公子他日飞黄腾达了,要买这样一件衣衫,怕是得百两、千两都不止!”
林萧两眼一翻:“我要有那钱,直接去买绸缎穿了,还用得着穿这磨得浑身痛的破玩意儿?”
同样的衣衫,什么价位能买到还要看是谁穿?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
“公子是真不懂还是在这里故意考较人家?”胡女其木格抬起头,双眸含情笑吟吟地说道:“不过也怪不得公子,待公子从这里出去自会知晓,士、农、工、商四色人等,我等从事赌博一道者属于‘商籍’,按照大明律是没有资格穿绸缎的,否则真要有那较真的官儿来,可是不小的麻烦呢!所以……”
“说吧,怎么才能弄到四十两银子离开这里!”林萧不想再跟这胡女纠缠,当即打断了对方的话揭过了这一篇,话锋一转问道:“看你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肯定知道方法的,对吧?”
“呀,公子果真聪明过人!难怪我家小……”说到这里胡女吐了吐舌头,朝着西厢房指了指道:“呐,赚钱的秘密就在那里,公子进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