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半夜,徐宸搂着一个姑娘在床上难舍难分,忽然接到了柳慧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徐宸,我们分手吧。”
没有承前,也没有启后,就是这么直接的一句话,没有任何预兆地朝着徐宸砸了过来。
徐宸愣了愣。
“不是,柳慧,你什么意思?”
柳慧在电话里头冷笑:“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这些年光顾着玩女人去了,连最基本的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听听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柳慧说的。
柳慧说:“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在我眼里你比厕所里的屎还脏,你要分手,用得着你妈出面吗?你真以为我有多爱你?会缠着你不放?
说白了,徐宸,我看中的就是你的身份,你的钱,要不是如此,我看你一眼都嫌多余。
现在,我告诉你,不是你不要我了,是老娘甩了你了。
滚吧,贱男人!”
柳慧站在桥上,说完这段话,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转过身,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往桥下扔了下去。
她眼角挂着泪痕,可是脸上依然有笑意。
这么长时间了,她终于说出来了,真痛快!
从此以后,她要为自己一个人活。
另一头,徐宸对着电话骂了一句:“柳慧,你他妈疯了吧?”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阵忙音。
嘶……
还他妈敢挂他电话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
徐宸不死心,又打了回去,可是那头回答的却是已关机。
徐宸又打,还是关机……
此时,他怀里的那个小嫩模受不了了,事情进行到一半儿,打起电话来了,算怎么回事啊?
两条藕臂攀着徐宸的脖子,唇凑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宸哥,你理她干什么?”
徐宸“啧”一声。
一把将嫩模推开:“滚滚滚……”
嫩模猛地往后一倒,仅剩的那点耐心用完了。
“徐宸,你特么有病是不是?带老娘来这里,是来看你打电话来了?”
徐宸抬起头看了嫩模一眼。
那眼光阴冷,与先前跟她打情骂俏时判若两人。
徐宸说:“老子在你身上砸那么多钱,不是让你来跟老子叫板的,你要是识相点,拿起你的东西,滚!”
他这个模样,嫩模到底还是有些怕了。
自己穿了衣服,灰溜溜离开了。
临走时,只能低低骂一声,“晦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徐宸压根儿没空理她,依旧在不停地打电话,但是打过去,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草尼玛的!”
徐宸来了脾气。
“好你个柳慧,你翅膀硬了是吧?你跟我等着。”
徐公子钱多、人帅、嘴巴甜,身边的女朋友来来去去,只有姑娘赶都赶不走的,主动和他分手的,柳慧还是第一个。
她刚刚骂他什么?
厕所里的屎?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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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陆思北坐在车上,正在给乔思思上药。
用棉签蘸了药,搽在她的脸上,他的动作尽可能地轻,只是眉头紧锁着,全程一言不发。
乔思思嘴巴微张了张,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片刻后又合上了。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陆思北道。
“没……没有。”
陆思北却笑了一下。
“被吓到了?”
他的语调很自然,一面说着,一面低头蘸药。
乔思思说:“没有,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有理智的,其实外人说你的那些话,我一直是……不相信的。”
“什么话?”陆思北问。
“额……”
乔思思顿了顿:“说你……打架……”
和他相处下来,乔思思当然知道他根本不是传闻中那样,他温润又体贴,努力也优秀。
可是陆思北偏偏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媒体最喜欢报道的是富二代的花边新闻,抓住一个把柄,将其放大来宣传,便足够博人眼球。
从此以后,人们想起你时那个把柄就成了标签。
比如,前几年,他认识的一个公子哥裹进桃色新闻中,和一个女明星纠缠不清,多少年了,那个公子哥都结婚生子了,人们谈起他,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那个女明星。
他也是同理,但是那个把柄,终究是真实发生过的。
陆思北说:“我打的是那个女人的兄弟。”
他一面给乔思思搽药,一面慢吞吞说起了十三岁那年的事。
那一年,陆建国和古尘心的关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个人彻底撕破了脸,古尘心死活不离婚,赌一口气,拉着陆建国死也要和他互相折磨到死。
要说起来,陆思北一点点变坏,跟古尘心也有关系。
一个女人最恶劣能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纵容自己的儿子变坏吧。
因为只有这样,老师请家长的时候,陆建国才会回家。
刚好,青春期的陆思北一腔愤懑极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引起父母的注意。
如果他想杀人,古尘心一定会在后面递刀。
她乐意看到陆思北闯祸,然后陆建国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她可以理所当然地说,看呐,陆建国,都是因为你,是你亲手毁了你的儿子,陆思北以前多听话、多懂事的孩子啊,都是你和你外头的那个小妖精害的。
古尘心看着陆建国脸上痛苦为难的表情,她就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就这样,她让陆建国疲于应付陆思北闯下的各种祸,再无暇顾及那个女人。
她心里无比快活。
恨意让她蒙蔽了眼睛,她想着,都毁灭吧,你陆建国要这么做,那就大家一块儿死好了。
当时的陆思北也是这么想的。
心中的逆刺疯长的时候,他放学后,在学校门口遇见了江萍的兄弟。
哦,江萍的兄弟不止一个。
三个,还有两个妹妹,在江萍找到陆建国之后,陆建国把他们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瞧瞧,他爸爸就是这么的仁至义尽。
陆大善人。
陆大善人四处散财,自有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挨打的那个叫江洲,大概以前当过几天混混,是江萍最小的一个弟弟。
他嘴里叼着根草,两只手插在兜里,他问:“谁是陆思北啊?”
那个时候的陆思北天不怕地不怕,他问:“找你爸爸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