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的行李……”乔思思说。
“你别管了,交给我,我后面会跟机场的人沟通的。”
走出了机场,刚好,陆思北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
陆思北把巧思思塞进了车子后座,自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去医院。”他对司机说。
陆思北压根儿不用问乔思思是哪一间医院,在北城公馆的人,生病都有固定的去处。
司机也不用问陆思北是哪一间医院。
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
司机是一刻都没有耽搁,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绝尘而去。
然而京城的道路就……
陆思北坐在副驾驶,眉头紧皱,时不时地发出“啧”地一声。
这让司机的冷汗直冒,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
自己干事的时候,老板就坐在旁边,这本来就是一项十分考验心理素质的工作,再加上你的老板还如此……
就在司机拐过两个街区的时候,陆思北终于说话了。
“你下来,我来开。”
司机:“陆总……”
陆思北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你坐副驾驶,我来开。”
司机内心忐忑地下了车。
这……这……老板给他开车?
司机不敢反驳,哆嗦地和陆思北换了座位。
司机内心忐忑万分:“陆……陆总……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你告诉我……我改……”
“没说你做得不好。”
陆思北说话间,已经拉下了手刹,一脚油门踩去。
巨大的惯性,带着司机连同车后座的乔思思都往前一个猛扑。
司机还没从惊悚中回过神来,忽然大叫了起来:“啊,陆总,前面是红灯啊!”
陆思北:“我知道。”
“这个路口不允许右转的。”
“我知道!”
“陆总,这条路限速的。”
“你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扣你工资。”
司机:……
陆思北真厉害,机场到医院,约莫跨越了半个城,他一个小时就到了。
乔思思着急下车,临上楼前,十分感激地冲着他鞠了两个躬:“谢谢,谢谢……”
陆思北坐在车上,神态自若地冲着她扬起了一个微笑:“快上去吧。”
“好。”
乔思思实在太赶时间了,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她急匆匆上了医院的楼。
楼下,陆思北也算松了一口气。
司机坐在他的身边,弱弱地开口:“那个……陆总。”
陆思北:“闭嘴!”
片刻之后,他看向司机:“你的驾照拿来,我扣分。”
司机:……
乔思思急匆匆上楼,到底还是没有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
医生正在为外公蒙上一层白布,遮盖住他那张枯槁的脸。
妈妈站在病床外,用一张绢帕擦拭着眼泪。
而乔思思,站在了医院的走廊上,这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妞妞说,能够平静地度过最后这段时间,原来,这段时间,竟然如此地短暂。
她还以为从法国回来,还能把得到的荣耀给外公看一看呢。
然而,一切都没有来得及。
她忽然开始理解了林凡说的话,林凡说,她有太多的东西舍不得,亲人、考试、设计……
可是人,是不能什么东西都抓住的。
她得到了cassy an的冠军,但是她失去了见外公最后一面的机会,将来,可能还会失去男朋友吧。
有殡葬队的灵车来了,抬着外公出了医院。
妈妈告诉乔思思,外公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今天,他忽然说起,他想吃以前常吃的黄桃罐头了。
妈妈就去给他买了黄桃罐头,他吃了两口,就说自己困了,想睡睡午觉。
就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爷爷的遗体被拉进了殡仪馆,妈妈和柳家人忙进忙出,丧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了,哪怕到了深夜,妈妈还是在柳家的别墅和舅舅商量事情。
乔思思一个人坐在柳家的别墅外,忍不住偷偷抹泪。
这段时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陆思北赶来的时候,她正两只手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胳膊肘里,小声地啜泣着。
忽然感觉头顶的光线暗了下去。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陆思北就这么低头看着她,手中,攥着的是她的行李箱。
看见她抬头,他把行李箱递过去。
“喏,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
乔思思两只手接过行李箱,礼貌地道谢。
也不知是不是哭得太久的缘故,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陆思北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喏,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乔思思吸了吸鼻子。
“不用。”
她说不用就不用呗,陆思北不强求。
刚好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
刚好是初冬的时节,京城下过小雪,风中已经带着瑟瑟的寒意。
乔思思爱美,依旧毛衣加小短裤,此刻禁不住,忍不住打了一个摆子。
陆思北见状,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乔思思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她十二岁和林凡开始早恋,林凡心眼很小,容易吃醋,乔思思早就习惯了拒绝这些来自除了林凡外的其他男生的好意。
但是陆思北霸道地把衣服披在乔思思身上。
“穿着。”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的风衣很大,刚好能把乔思思整个人都包裹住,带着他身上的体温,以及一股很好闻的杜松香气。
他说:“接下来会很忙的,家里也会来很多宾客,如果感冒了,不仅很麻烦,还会不好看。”
说话间,他还帮她拢了拢衣服,衣领遮住了她的下巴,显得她的脸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一点。
乔思思败下阵来。
她说:“谢谢。”
两个人说话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乔思思和陆思北同事回头,正看着古阿姨一身精致打扮,脚下踩着高跟鞋,正走得摇摇晃晃。
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正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古阿姨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拍在男人的胸膛上。
“要不要上楼喝杯咖啡?”她问他。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的邀请,我怎么可能拒绝?”
两个人调情到正到好处,男人一转头,看见了两双睁得圆滚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