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方家长已经吵得差不多了。
林凡的爸爸总算松了口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说着话，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万块钱。
“这是我身上唯一的现金了，你先拿去，剩下的，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他把钱塞到了柳若云手里。
柳若云接过钱，脸色总算是好看点了，做生意的，总不能逼得太死了，毕竟以后还要相见的。
“那……那行，后面的钱，你……你快点哈。”
林凡爸爸白了她一眼，牵着林凡的手，说了一句：“儿子，我们走。“
一边走，一边还骂着：“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就为了这点钱要人命了这是，做生意这么久，这么不懂变通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柳若云手里我这钱，站在寒风中，听着这些话，一言不发。
没办法，现在国内的行情就是这样，欠钱的全是大爷。
想拿钱，就得受气。
林凡被他爸爸拖着往前走，可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往后望，他看着乔思思站在寒风中帮她妈妈捋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看着乔思思牵过她妈妈的手，轻声对她妈妈说：“妈妈，走，我们回去。”
林凡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剜了一般。
林凡当天晚上连觉也没睡着，第二天就堵在了乔思思的上学路上。
“你妈妈昨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爸？”
这一嗓门，中气十足。
这路上的同学都听见了这句十分具有争议性的一句话，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乔思思挽着程月的手，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因为你爸欠了我们家的钱，还带着你这个宝贝儿子上大饭店。”
说完，她拉着程月的手就走了。
“你胡说八道！”
林凡赶紧追了上去：“我们家怎么可能欠你家的钱？”
乔思思：……
她不想和这货说话。
其实她对林凡并不反感，甚至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印象也逐渐发生了改观。
但是昨天晚上之后，她刚刚生起的微末好感，一点都不剩了。
对于讨厌的人，乔思思向来不屑置一词。
她拉着程月的手，转身就想走。
林凡看见她这样，有些着急了，亦步亦趋赶上去：“乔思思，就算是我爸爸欠你家钱那跟我没关系啊。
你干什么不理我了呀？”
“没关系？”乔思思忽然回头，差点儿撞上了林凡的鼻子。
林凡吓得连连后退。
“你爸妈的钱你没花过？你的私教、你的进口名牌、你住的大房子……
昨天晚上你在大饭店吃大餐的时候，我和妈妈正守在门外一家人用一条毯子取暖。
林凡，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也就是自大点、蠢点，但是你不坏，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就是坏，你就是坏透了……”
乔思思不是圣母，她也不善良，不会想什么“他爸是他爸，他是他。”
她觉得一家人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妈妈的生意上遇到了困难，所以他们一家人都得行走在讨债的路上，林凡的爸爸是老赖，那他们一家人都是老赖。
昨天晚上，妈妈吹着风冷，受尽了屈辱，也只得到了对方趾高气昂地甩过来的两万块钱。
这笔账，就得记在林凡的头上。
她就记！
所以她说完后，转身就朝着自己班里走了，理也不理他。
“喂！”林凡在她身后喊，却只见她昂着头颅推开了自己教室的门。
“其实……”
这个时候，程月思考良久，才慢吞吞开口说话了。
“昨天晚上是思思的生日，我和官艺原本打算去找她给她过生日的，可是她不在家里。”
“思思这段时间挺难过的，她妈妈遇见的不是一点点事情，资金链断了，房子和商场也没那么快抵押出去的。”
“她平时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看着逞强，其实心里有什么事都不说的。”
程月的话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林凡心上，他看着乔思思进教室的样子，心里闷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
乔思思一直都是那么骄傲，哪怕是遇见了再难的事，她都把头昂得高高的。
有时候会让人忘记，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破孩儿。
林凡这一天连课都没有心情上。
当然了，他平时有没有心事都没有心情上课。
只是今天显得更浮躁一些，他一下了课就跑到乔思思的教室去了，却见她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啊，他下课铃一响就往这边跑，半途中可没见到乔思思啊。
按照他对乔思思的理解，她是不可能中途早退的。
“乔思思呢？”他凶神恶煞地问其中一个同学。
把那人吓得颤了一下，都不敢说话。
还是官艺给出了答案。
“被老师叫走了，听说是她妈妈打电话过来，好像是她爷爷不好了。”
“什么？”
林凡原本就沉闷的心，再次抽痛了一下。
此时乔思思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可是再靠近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看到爷爷被推进了手术室。
奶奶正靠在爸爸身上抹着眼泪，老叔一个人站在楼梯间抽着烟。
乔思思的大脑“嗡嗡”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
她只听到奶奶絮絮叨叨地说：“我早就已经发现他不对劲了，他打进城以后就这样了见天地喊头晕，人也没啥精神。”
“但是他一直说没事，没事，我就以为真的没事，我……我该早点重视的。”
爸爸拍着奶奶的肩膀，嘴上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太粗心了，上次爸头晕我就应该带他来医院的。
可是家里遇到了事，这一忙，就给忘了……”
柳若云在旁边看着心情也沉重。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伤心，她如果也慌了，那这个家就乱套了。
她只能在旁边安慰着：“都别自责了，现在不是还没出结果吗？还在手术就说明还有希望，把一切交给医生吧。”
正好在这个时候，乔妙也赶过来了。
“爸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她脚步很急地跑着。
李芳兰见状魂都快吓掉了：“你慢点，慢点……孙文忠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儿？”
“他忙着去跑房子抵押的事情去了。”
乔妙要给柳若云还债，只能抵押房子和铺面，但是她现在大着肚子，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她去跑这些事情。
也就只能交给孙文忠了。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家里这么多人，可是偏偏事情挤在了一块儿，乔妙怀着大肚子，乔安少和柳若云的生意出现了状况。
乔老汉的病倒愣是没有人发现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