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妙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她掀开毯子坐起身来,身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好多年了,她都没有像昨晚睡得那么香过了。
膝盖上的红花油已经干了。
身上还披着孙文忠的警服。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怎的,心情莫名地有些愉悦。
桌上,还留着他买的早餐,豆浆、油条,竟然都还是热的。
旁边,还留着一张便签。
我上班去了,桌上的早餐记得吃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再没有多余的语言。
乔妙笑了一下,拉开凳子坐在桌旁,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吃了起来,喝了一口豆浆,胃暖和起来,就连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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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忠几乎是一夜没睡,回到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有局里的老同志,看见他这般模样,打趣地问道:“哎哟,小孙,看你这样,是被哪位狐狸精吸了精气了?”
这公安局,一堆的孤寡男人,跟和尚庙似的,一个二个,跟狼崽子一样,寂寞得不到排解,嘴上什么荤话都有。
而这位同事,正是老单身棍子。
此时的聊斋正流行,周哥笑了笑:“你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鬼画的?”
“周哥,你能不能别打趣我了?”
孙文忠苦笑着,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等等,你的警服呢?”
“真被狐狸精扒走了?”那老周哥非但不走,还坐在了孙文忠的工位上和他聊了起来。
“不是,是昨天被非礼的女同志,队长把警服借给她了。”昨天和她一块儿巡逻的小钱出来解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周哥没瘾了,却又听小钱道:“不过昨天那女同志是真漂亮,她要是个狐狸精,我精气被吸干了都愿意,嘿嘿……”
孙文忠听到这话,猛人回头瞪了小钱一眼。
小钱???
这是……怎么了?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口一个姑娘朝着里头喊了一声:“文忠哥!”
众人见了那姑娘,立马闭了打趣的嘴。
这姑娘是谁啊?堂堂局长大人的千金。
局里的人都知道,孙文忠马上就要飞升了。
为什么呀?因为人家被局长大人的掌上明珠看上来了呗,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模样长得好,是真的很占优势啊。
大家也就平时嘴瓢一瓢,真见了正主,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孙文忠连忙迎了出去。
可是人家大早上来找他,他却半个笑脸都不舍得给人家,反是兜头问了一句:“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巧莲手上拿着一个铁皮饭盒,“我昨天包的饺子,你中午在单位加热了吃。”
孙文忠有些无奈:“巧莲,你别这样,我说了,我……”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巧莲把饭盒把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开了。
跑走了几步,才回过头来冲着他道:“你记得一定要吃啊。”
姑娘眉眼弯弯,巧笑倩兮。
看得局里的同事们眼睛都直了。
孙文忠无奈,只能拎着饭盒回了工位,脸上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让同事们气得牙痒。
“你是怎么了?人家局长千金天天送关怀,你还不乐意了?”
“就是,人家巧莲又漂亮又勤快,就是眼神不太好,她要是看上我了,指不定现在娃都有了。”
有同事说着,“嘿嘿”坏笑了两声。
周哥揶揄了那人一下:“你净想美事呢。”
孙文忠满心复杂,压根儿无心和他们说话。
他一整天心事重重,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晚上巡逻的时候,鬼使神差,他又走到了那条街。
本是漫无目的,可是一抬头,他看见了在路边招手的身影。
周遭灯光昏暗,瘦瘦小小的姑娘站在那里却如此清晰显眼。
她穿着白色及膝的西装外套,背了一个单肩挎包,脚下踩着细高跟,打车的时候身形摇摇晃晃。
怎么又喝了那么多酒?孙文忠的心,也跟着她的身子晃啊晃……
乔妙今天是真的喝醉了,有客人想占便宜,恶意灌她的酒。
还好,她懂得化解危机,便宜没被人占到,酒却喝了不少。
这个点儿了,路上的空车不多,那些载着人的,一辆一辆从她的跟前呼啸而过。
她摇摇欲坠,几次都险些摔到了。
好在,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到她的面前。
她刚想上车拉开车门,一只手却赶在了她的前面。
乔妙抬头。
好生俊秀俏丽的一张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两把。
她也是真的这么做了。
她上手拍了拍他的脸:“嘿,又是你啊,孙警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啊……”
人在喝醉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但是情感不受控制。
孙文忠拿开她的手,脸色很是阴沉:“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多……多么?”
乔妙一个摇晃,差点儿倒了下去。
孙文忠动作很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只用了手臂,手掌握成了拳。
乔妙却靠在他身上,“咯咯”地笑:“我觉得不多呀。”
孙文忠没法儿跟她交流,“我送你。”
说罢,他扯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师傅,江别苑。”
乔妙半靠在车上,酒精让她格外兴奋,她用食指在孙文忠的鼻尖划了划:“孙警官,你这样旷工,可不好哦。
人民警察得为人民。”
孙文忠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默默拿开了她的手。
他轻车熟路地去了她的家。
“钥匙呢?”他问她。
乔妙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指了指自己的挎包。
孙文忠无奈掏出钥匙,给她开了门。
他将她扶在沙发上:“你等一等,我给你熬点醒酒汤。”
然而打开冰箱,空无一物……
乔妙躺在沙发上,忽然皱了皱眉,似嘤咛一般,喊了一声“疼”。
“哪儿疼啊?”他紧张地问。
却见她双手捂着胃:“胃疼……”
多久的老毛病了,常年的昼夜颠倒,加上喝了大量的酒,胃早就承受不住了。
孙文忠坐在她身边,就见她脸色惨白,大冷的天,额头却渗出了汗液。
他一时慌了手脚。“家里还有胃药吗?”
“胃药……刚好吃完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
孙文忠刚要起身,却被乔妙一把扯住了手,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唇很快地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
动作又轻又快似蜻蜓点水,但是刹那间感觉却又轰然如雷击,震得他全身麻了半晌。
“你……干什么?”
“止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