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亦是冷笑出声:“就你这肮脏污秽的贱人,也敢叫我们把嘴巴放干净。你夫君就是个杀人犯,已经被官府通缉了,就是畏罪潜逃,哪句说得不是实话!”
“杜公子才德兼备,比那敌国质子不知胜了多少倍。至少做不出杀妻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萧宁你想攀附杜家,简直痴心妄想!”
萧宁柳眉倒竖,心口一团火已是猛烧。
“好!既然你们这么笃定我夫君买凶害命,那你们现在就到官府去,拿出你们的证据来!”她扫了一眼身前的三人,眸中凛然。
三人一怔,那紫衣少女惊道:“萧宁,你是不是疯了。你夫君已经被官府通缉了,只等抓人便是,我们拿什么证据?”
萧宁冷哼一声,眉间浮出冷然:“府衙张贴的榜单上可没写通缉二字,可以当做是个寻人贴。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诽镑!按照大周律例,你们几个可知道犯了什么罪!”
三人面色一白,都是有些愣住了。
“在司蕤言入京时,皇上就下了圣旨,赐他郡王份位。官府还未找到确凿证据定罪,只是下了一张寻人榜,你们就在这说三道四,议论是非。妄议郡王是非,罪处勾舌!”
萧宁眸光锋利,宛然迸射出一道冷光。
“你们最好出门小心些,别遭报应摔断了腿!”
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三张扭曲惊恐的脸。
“我这就到官府去,将你们方才说得都告诉府衙大人。看看他是会论夫君的畏罪潜逃,还是论你们的恶意诽镑!”萧宁拂袖而去,话语掷地有声。
“你站住!”见到萧宁要走,那紫衣少女连忙起身,伸手去扯萧宁的大釐。
“啊!”紫衣少女不知怎的,脚下忽而踩空,整个人直直斜倒地上,疼得额上汗珠如豆,不停地惨叫着。
“周大小姐!”另外两人面色倏而惨白。
萧宁听到那一声惨叫,回头看去,只见那紫衣少女哀嚎着,摸着自己的脚踝,脸色惨白。
另外两个千金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两人一左一右上去搀扶,但她们根本扶不动。
“萧宁!你居然敢推周大小姐!”其中一人慌乱,为了将自己撇清,赶忙将脏水泼了出去。
人是在她跟前受伤的,要被责问起来,她可有一顿苦头吃。
“快来人啊!萧二小姐伤人了!”另一人也是反应过来,对着外面就是一通乱叫。
院外正是一片爆竹响动,唢呐阵阵,哪里有人能听得见她们两人的喊声。
萧宁见外面的下人都围在外面等着讨赏,朝臣豪绅也都在推杯把盏,各个笑灼颜开,连个往这边看的人都没有。
她轻声一笑:“你们还是别费功夫了,大喜的日子,你们这高声乱叫,又伤又怒的,小心别冲撞了杜家喜气。”
两人连忙噤声,咬牙再不敢叫。
这里可是将军府,要是因为她们这一闹,扫了朝臣官绅的兴致,扰了喜宴,那就是暄宾夺主。
“别喊了,快扶我起来!”周大小姐亦是紧张,忍着痛没有再叫喊,“萧宁你等着!这个仇我记下了!”
萧宁摇了摇头,甩袖而去。
方才这姓周的千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这屋子里又都是青砖平地,要踩空也不大可能。
她那一摔,显然就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萧宁看了看左右四下,只见热闹一片,下人们连忙奔走。孩子们也都在追逐打闹,人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要在这些人群中找到一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她可以肯定,司蕤言定然还没有离开杜家将军府。
“没想到外面热闹,这屋子里也挺热闹啊。”
清俊公子挥舞着折扇,浓眉轻扬,嘴角勾着儒雅的笑。
“世子爷!”周大小姐看到眼前人,目中一阵清明。本来要起来的身子又是如风吹的杨柳般,斜斜倒了下去。
秦甫枫眯了眯眼,嘴角更是扬得高了些。
“世子爷您来得真好,我们在这里闲聊几句,这女人冲进来就要抢我们的位置。说不到两句话还直接上手,将周大小姐都推倒了,这身上还不知伤得怎么样了。”
恶人往往都喜欢先告状,方才屋里只有她们四人,没有人看见萧宁是怎么进来,更没人看到她有没有推人。周大小姐这边人多,她们怎么说都是占了优势。
“外面还有许多客房是空着的,各个都打开了门,摆好糕点茶水。隔间就有空位,为何萧大小姐要来抢你们的位置?难道,这屋子的风水特别好?”秦甫枫挑了挑眉,进门来佯装左右看了看。
“也不怎么样嘛,而且周大小姐都伤了,这屋子不但风水不好,说不定还有些晦气呢。”
萧宁见他戏谑讥讽,站在一边也是看着热闹。
“可是周大小姐实打实的伤了,就是这个女人推的。我们姐妹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世子爷,您总不能随意护短吧?”一人略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萧宁。
萧宁面色一沉,如果秦甫枫护着她,岂不是正好应了她们方才的胡说八道。
说她狐狸精勾引秦甫枫,引诱他对自己痴迷。
“你们若想诬赖我,大可以去府衙面前击鼓。我的夫君早已回京,他会替我料理这些杂事。世子爷不过偶然路过而已,这是我萧家的事,与他无关。”
秦甫枫眼神轻闪,手中折扇略微停滞了片刻。
“说得是呢,司殿下本就是个护妻的,几位千金若真所说属实,自然可去府衙,当堂理论。外面的宴席快开始了,本世子可得抓紧多喝几杯水酒去。”
他收起折扇,哼着小曲便往宴席里去。
周大小姐跟另外两人如木头般呆愣,她们没想到秦甫枫不替她们说话就罢了,还丟下了这等风凉话。
萧宁冷看着她们的可怜样,不屑摇头往外走。
迎亲队伍已在门外,按照习俗,不到吉时那新郎官是不能迎接妻子的。
唢呐戛然而止,大门敞开,宾客们开始不住欢呼起来。
“新郎官来咯!”陪着新郎官的小厮大喊了一句,开始从钱袋子里掏出银子,给迎上来的人派发着喜钱。
这些人拿了钱才会让开道,让新郎官去迎接妻子。
宋家嫡子身份虽不高贵,但出手却极其阔绰。别家人来迎亲,那发的都是铜板,他家的小厮派出去的都是碎银,各个还都是有栂指那么大,起码一两。
这派的钱众多,许多在宴席上伺候的下人也都蜂拥而至。
本来宋家是想充足了场面,让儿子风风光光迎亲,却不想那些下人们见钱眼开,反而是将这喜宴弄得更加拥堵了。
“喜钱暂且搁下,吉时已到,先让一对新人拜堂!”吆喝声起,略带着一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