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毒至极。
“楼里的小厮被换了大约十七个。”司蕤言轻晃着茶杯，已是将这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摸清了。
没想到萧广居然换了这么多人进来，这么大动干戈，想必那掌管生意合同的名章已经在他手里了。
如果不是有把柄在手，萧广的性子只会按兵不动。
“酒楼内将近上百个小厮，这十七个人混入其中，并不引人注目。殿下，你还带着伤，不如我们且回去，从长计议吧。”成峰肩上的伤口已是隐隐作痛，主子还有旧伤在身，一定也是疲累了。
司蕤言因为易容，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色，可他的气息并不如先前那般平稳。“她还没来。”
一句简单的话让成峰愣住了。
“青椒肉丝！慢用！”一个小厮漫不经心报着菜名，将手中的肮脏抹布甩在肩上，险些就刮过了客人的脸。
菜碟歪歪斜斜在桌上摆着，肉汁洒了大半。
宋家酒楼声誉多年，不仅菜品可口，服务也极为周到。从来没有一个小厮因为伺候得不好而被责骂过，那柜台的掌柜也只需负责记账，极少给客人道歉的时候。
可如今，这小厮上菜之粗鲁，言语之敷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牢头，正在给犯人们上菜呢。
“殿少爷，这人根本就不是酒楼的小厮。”成峰头戴黑色斗笠，帽檐压得很低，将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司蕤言明眸尖锐，如鹰隼般褶褶生光。
他的脸上已做过了精致的易容，跟原来的样貌已判若两人。
“萧广这老狐狸当真可恶！买凶杀人，害命还不够，竟想将这酒楼的生意都吞了！”成峰双拳紧握，恨不得冲进钦差府，将那王八蛋大卸八块。
“有了财才能买通官路，只有一个人的美言，远远不能打动帝王之心。”司蕤言沉声低语，抿了一口茶。
“真没想到，萧广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不仅仅想成为帝王跟前的宠臣，还想割据一方！”成峰喉头一梗，起先他也只以为萧广嫉妒了萧大小姐，才使出了那杀人灭口的手段。
没想到，他不仅想害萧大小姐，为了斩草除根连殿下也不放过，甚至将秦甫枫这个世子爷都暗中利用了。如果这宋家酒楼的生意落在他手里，一月的分红就足够他收买很多朝臣。
萧广奸猾，上书进言的事他绝不会打头，定会再找个人给他做出头鸟。要么就是用钱收买，言语利诱，要么就是直接威胁，不听话便利用那些扶桑人除之而后快。
真是阴毒至极。
“楼里的小厮被换了大约十七个。”司蕤言轻晃着茶杯，已是将这楼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摸清了。
没想到萧广居然换了这么多人进来，这么大动干戈，想必那掌管生意合同的名章已经在他手里了。
如果不是有把柄在手，萧广的性子只会按兵不动。
“酒楼内将近上百个小厮，这十七个人混入其中，并不引人注目。殿下，你还带着伤，不如我们且回去，从长计议吧。”成峰肩上的伤口已是隐隐作痛，主子还有旧伤在身，一定也是疲累了。
司蕤言因为易容，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色，可他的气息并不如先前那般平稳。“她还没来。”
一句简单的话让成峰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如果不是为了萧大小姐，殿下也不必冒险进城来。如果见不到人就走，那这一趟也就白走了。
“我去问问。”成峰咬了咬牙，不等殿下叫住他便是快步走向柜台。这么等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他们都坐了一个时辰了。
“掌柜的，你们家二掌柜呢？”成峰沉声问道。
宋阿丁随意拨弄着算盘，愁眉紧锁，听见这么问猛然也是抬起了头。他看着眼前看不清面目的人，忽而也是警惕起来。
“我们家少爷有些生意想洽谈，听说宋家酒楼现在是二掌柜在打理，还请这位掌柜通报一声。”成峰见到老宋错愕，忽而也是觉得自己那问话太莽撞了。
宋阿丁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但目中警惕未散：“这几日二掌柜身子不舒服，劳烦阁下回去转告你家少爷。生意可谈，但最近谈不了。”
成峰眉头一蹙：“身子不舒服？”
这么多天了，那老家伙怎么也该将萧大小姐的身子调养好才对。他的医术比起回春堂的堂主来，不知高明上多少倍。作为一个常在幕后的大夫，他根本不在追杀范围之内。
“二掌柜是女儿家，身子不舒服是常事，阁下不必多问。”宋阿丁也懒得解释，继续低头散漫拨动着算盘。
成峰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将原话回复主子，又道：“萧广那老东西看来不止对我们下手，对萧大小姐这边也没闲着。我们的人或许也是忌惮了，没有在宋宅内施以援手。”
司蕤言眉宇平和，未有一丝波澜，只是鹰眸内已闪动不止。
此时，一人匆匆而来，就这成峰身边的位置坐下。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少爷，萧大小姐已出门了，看方向似是往正弘书院那便去的。”
司蕤言抬眸，目中略有些诧异。
“今早这姓宋的命人将酒楼的账本送给了萧大小姐，而后没多久，她就匆匆出门了。属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特来回报。”
话音未落，司蕤言就已是起身快步离去。
柔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继续在京都安身，萧宁此时去找她，难免会引起萧广这老狐狸的注意。
以萧广贪婪的本性，要了宋家酒楼未必就会放过正弘书院。有了钱财，又有召集能人才子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买一送一的绝好买卖。
京都内不能策马，司蕤言以贱民身份入京，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能乘马车。就这么靠着步行，急急忙忙赶到了正弘书院。
这一到门口见到的便是紧闭的大门。
司蕤言眉头一蹙，暗道不妙。
书院的经营都是全年无休，柔娘更是带有两个贴身奴仆，她有事不在也有人替她打理，根本无需关门。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而走到另一侧后院之处，腾身而起翻过围墙，稳稳当当落在了内院之中。
这一入内，隐约就听见了两个女子的声音。
“萧大小姐贵人多忘事，难得来此，已是叫书院蓬荜生辉了。只可惜书局里很久没得宋家酒楼送好茶，只能以粗茶招待了。”
柔娘的嗓音依旧如黄鹂般清丽，只是那话中带刺。
“哦，我倒是忘了。这书院本来就是大小姐的，或许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殿下不在此处，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挑衅。
司蕤言眉头一蹙，柔娘在试探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