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蕤言眉头微蹙,转身就是要走。
“昨日明明你也在,世子爷让马车来说要送她回府,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萧绾瑛绕前两步,眼中已是泪花闪烁,“我好心好意的,只想让你劝劝萧宁,让她早些断了跟世子爷的往来,她已是有夫之妇,跟世子爷再那般亲近已是不妥了。”
世子爷跟萧宁是青梅竹马,这城中无人不知。
司蕤言是个质子,被迫入赘给萧家。那个女人骄纵傲慢,处处看不起他,那些关于她的前尘往事他根本不在意。总归已经要这么过一辈子,骂名也好,污名也罢,他已经打算承受一辈子。
可是当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时,为何他心中莫名燃起了一团火。
“我知道妹妹以前做过很多错事,对你也有诸多不公平,可她只是被爹给惯坏了,本心还是好的。世子爷做事想来不顾礼法,如果她们真的还余情未了,那干柴烈火的,岂不是!”萧绾瑛深深叹息一声。
“萧绾瑛!你这张涂了红唇的嘴,怎么说出来的尽是黑心肠的话!”萧宁在边上听了半天,气不打一处来。
司蕤言抬眸看去,脸色微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我何时说了什么黑心话!”萧绾瑛被发现背后说坏话,也是有些心虚,但她在司蕤言面前必须将她跟世子的私情一咬到底。
“前几日宴会上世子爷对你多加袒护,后又有王妃相邀,看得出王府是对妹妹很重视,可你毕竟是有夫之妇,恐怕会有什么破格之举。”
萧宁心中冷笑,这萧绾英可真是朵白莲花,三言两语就扯了我一段奸情出来“萧绾瑛,你要编故事也动动脑子。明明是世子爷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王妃是因着我母亲的交情才款待我。没想到,在你这就成了有私情,这肮脏龌龊的人,真看什么都是脏的!”她不客气上前一步,对着萧绾瑛就是横眉怒瞪。
萧绾瑛气得脸色通红,连连跺脚。
“萧宁!人在做天在看!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夫君劝你回头是岸,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反泼我一盆脏水!你好自为之吧!”她转身掩面而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宁跟司蕤言两人,彼此间的气氛仿佛凝滞了。
“你怎么跟她遇到了?”萧宁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集市,偏偏萧绾瑛就遇到了司蕤言,还跟他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更让她奇怪的是,司蕤言居然还真的站着听她说了。
“你遇得到秀才,我难道就遇不得别人吗?”司蕤言冷冷低语,起身就走。
萧宁见他这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跟自己多话。难道他就真信了萧绾瑛的那些胡编乱造,认为自己跟那世子爷余情未了?
拜托!原主跟那世子爷之间且不说是不是暖昧,这么多年里他们就没什么交集,傻子会在成亲后跟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藕断丝连。
“你是不是信了萧绾瑛的鬼话?”萧宁追上去,挡在他面前质问道。
司蕤言眸色冷沉,向左迈了一步,绕过她直接快步而走。
“你的脑袋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萧宁被他这冰冷的态度给激怒了,先前萧绮来家里假装负荆请罪,她还以为司蕤言已经看清了这个蛇蝎女人的面目。
司蕤言被这话激得也是停下了小步,回眸冷道:“我本就是强行入赘到你萧家的质子,说得难听些,那就是你们萧家的一条狗。”
萧宁满目诧异,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别说你们旧情难忘,就是真有什么,只怕我也得给你们把风。”司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冰冷。
不过是一条狗?萧宁真是哭笑不得了。
“狗可不会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自己的主人!”她走上前去,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对着司蕤言说道。
司蕤言眉头一蹙,眸中冷冽迸射而出。
“你若真有良心就该知道,在胤王府我跟世子爷之间清清白白。就算你不拦着,我也绝不会踏上他的马车。”萧宁眸光同样冰冷,丝毫没有一丝心虚。
司蕤言心中微动,这么真诚的目光,或许是他误会了?
“正如你所说的,你不过是质子,入赘到我萧家。那伯爵府李公子说你才是妻,既然如此,那我就可以休妻!”萧宁目色越发的冷沉,司蕤言眸光震颤,低声冷语:“最好你能做得到,那世子爷可没我这么好让你拿捏。”
萧宁心中微凉,看来她所做的一切,在司蕤言这里都比不上萧绾瑛的只言片语。
她彻底失望了,冷笑摇了摇头。
她的面容犹如七月已然渐渐枯败的柳树,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司蕤言忽而眸光微动,他总感觉自己哪里弄错了。回想起胤王府那天晚上,萧宁真的没有跟世子爷有什么越矩的举动,甚至可以说几乎是陌生人。
“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狗也是可以读书识字,像个文豪大家一样自诩清高睿智!”萧宁将手里的一个包袱狠狠塞进司蕤言的怀里,转身愤然而去。
司蕤言一怔,看着莫名其妙被塞在手里的包袱。
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点墨香,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墨。
打开一看,果然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墨条,还足足有三条。这每一个都值百两银子,他可是一直想用都用不起。
除此之外,那里面还有一札厚厚的宣纸,白晳无比,透着淡淡清香。这种纸不会透墨,并且能锁住所有的墨香。只要落笔,那当真就是墨香满园。司蕤言的心恍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他连忙抬头,但是面前人来人往,唯独就没有了萧宁的身影。
“大小姐,您消消气吧,相信司殿下也不是真的相信那萧绾瑛的鬼话。”管家宋阿丁端着一碗降火茶,脸上挤出了比鬼哭还要难看的笑。
萧宁甩了甩手,躺在波斯绒毯的贵妃榻上:“别给我提那个呆子。”
想到司蕤言跟萧绾瑛面对面站着说话的场面就恶心。
“不是老奴我帮着外人,其实这其中蹊跷或许大小姐还不知道。”宋阿丁压低了嗓音,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萧宁蹙了蹙眉,什么蹊跷她不知道,事实很清楚地摆在眼前。就是萧绮那个小贱人给她磕头认错心里生了怨气,想方设法地要算计报复她。
在胤王府宴会上她没能得逞,自然要利用秦甫枫来挑拨离间她跟司蕤言之间的关系。虽然她们是表面夫妻,但对于萧绾瑛来说,这造谣说她红杏出墙总是能让她难堪。
“大小姐,要不老奴去帮您查查司皇子跟那小贱人?”宋阿丁见怎么都哄不好大小姐,只能硬着头皮说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