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和顾小溪面对面而坐,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彼此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顾铭笙也很贴心的退出办公室,给她们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浅浅,这几年你去哪了?我好想你!”顾小溪曾经以为她再见到苏浅一定会开心大笑,可现在却是哭的像个孩子。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都多大的人了,不害羞啊?”苏浅嘴上嫌弃,手却拿了纸巾递给顾小溪。
顾小溪渐渐止住哭声,苏浅摸了摸顾小溪的头站起来:“行了!你在这跟我们顾总好好相处,我先去工作了,下班一起吃饭。”
“你在顾氏工作?”顾小溪抬头看着苏浅,眼里满是震惊。
苏浅白了顾小溪一眼:“拜托!都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出来?不然你以为顾铭笙怎么会把你带来顾氏。”
顾小溪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现在我知道了,好吧!你好好工作去吧!努力为你的老板做贡献!”
“行啊顾小溪!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向着人家说话,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苏浅揶揄顾小溪,能见到顾铭笙和顾小溪走到一起倒也不错,他可不想看见顾小溪为了不值得的人再付出真心,这个傻丫头受的伤太多了,可现在,只怕这个傻丫头心里……怕是还放不下陆辰……
“敢情你是不想要工资?”顾小溪忍不住跟苏浅互怼,她们之间哪怕多久不见也还是有那种默契,她们之间一如当初那般独特的相处模式。
“你个臭丫头!又不要你开工资!那么抠呢!滚滚滚!老娘去上班了,你在这好好陪着我老板。”苏浅挥挥手优雅的往门外走去,气质倏然转换,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职场女性的精干。
苏浅走后顾铭笙就回来了,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聊的怎么样了?”
“也没聊什么,浅浅说等下班一起吃饭,到时候再问她吧!”顾小溪声音轻快,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光芒,犹如误入林中的灵鹿。
“对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在这等你们就好。”顾小溪再次对顾铭笙开口,随后抽出一旁书架上的财经杂志兀自坐回沙发翻看起来。
顾铭笙不再说话,起身去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公务,时不时抬头看看顾小溪,这样的场景,顾铭笙幻想过无数遍。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他在书桌前处理公务,而顾小溪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书陪着他,两个人之间不用说话气氛却能异常和谐,默契的如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一般。
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顾铭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顾铭笙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顾小溪用眼神询问着顾铭笙,在得到顾铭笙的同意之后顾小溪蹦跳着去开门,顾铭笙紧锁顾小溪的背影,含笑轻轻摇摇了头,不管发什么什么事,不管怎么改变,骨子里始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顾小溪。
门外的果然是苏浅,她眼神越过顾小溪看了一眼顾铭笙,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顾小溪,你真那么乖?在这呆了一下午?”
顾小溪白了苏浅一眼,一把将她拖进办公室:“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不乖了?我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拿我开玩笑。”顾小溪一边挽着苏浅的胳膊一边站定到顾铭笙面前:“铭笙,你忙完了吗?”
顾铭笙手上收拾着文件,眼睛却看着面前的两姐妹:“没事了,带你们去吃饭!”
苏浅眸光徘徊在两人之间,都过了这么多年,这两人还没有修成正果,顾小溪啊顾小溪,你到底怎么想的?
车子停在一家日料馆门口,顾小溪和苏浅下了车,顾铭笙去停车,苏浅和顾小溪站在门口等着顾铭笙,苏浅趁机探了探顾小溪的口风:“顾小溪,这几年来顾铭笙一直陪着你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他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顾小溪认真的看着苏浅,一字一句:“浅浅,我很感激顾铭笙,是他陪我走出了最难熬的日子,可是感激不是爱,我既然不爱他就不该自私的跟他在一起,那样会害了他,他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对他好的姑娘。而我,只能当他是好朋友、亲人。”
苏浅狐疑的看着顾小溪:“难熬的日子?顾小溪,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你说的难道是陆辰去国外那几年?”
顾小溪正要回答顾铭笙已经向她们走来,顾小溪扯了扯苏浅的胳膊:“先进去再说吧!”
顾铭笙走在前,向前来询问的服务员报了手机号码,那服务员便引着他们往包厢走去,这个餐厅的装修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整个墙壁都是木制的,轻缓的音乐令人心情舒畅,包厢里是日式榻榻米,顾小溪是第一次到日式餐厅吃饭,有些不习惯,亦步亦趋的跟着顾铭笙的动作。
点完餐后顾小溪开始了对苏浅的连环拷问:“浅浅,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等下,我让你见个人。”苏浅神秘的拿出电话对顾小溪挑了挑眉,拨通梵姐的号码:“梵姐,汉口路附近有一家樱花日料,你带着念念过来吧!”
顾小溪心存疑虑,梵姐?念念?是那天在好久不见看的那个小女孩?她和浅浅……这么想着顾小溪问出口:“你跟梵姐认识?念念和你……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话落顾小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浅浅的孩子?那孩子看着也不小了,不可能是浅浅的孩子?
苏浅“嗯”了一声,彻底打消了顾小溪心中的猜测,在顾小溪错愕的表情中苏浅淡淡开口:“你猜的不错,念念……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想问念念的父亲是谁?但这个问题你不用问了,念念的父亲……死了,以后在念念面前就不要再提起她父亲的事了。”
顾铭笙一言不发的看着苏浅,苏浅离开的这几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当年苏浅的性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确实也伪装的很好,可提到孩子的父亲时眼中流露的恨意和微顿的声音却没有瞒过顾铭笙,顾铭笙知道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只是苏浅明显不想说,他也不打算拆穿。
顾小溪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苏浅的话,她思索着开口:“不对啊浅浅,念念看起来都三四岁了吧!你才走了四年都不到,哪来的……”想到这个可能,顾小溪又惊悚的看着苏浅:“不会吧!你不会是在学校就已经……”
“嗯,没错!”苏浅再次供认不讳,毫不遮掩,或许曾经她不敢大方的承认念念的存在,甚至想过不要念念,可现在,念念就是她的全部,而顾小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相信顾小溪一定会理解她。
“苏浅,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亲姐妹了!”顾小溪故作生气的样子,撇过头不打算理苏浅。
苏浅失笑:“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当年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连累你。”
顾小溪搞不懂苏浅在想什么?连累她?怎么会?顾铭笙却已经懂了苏浅的顾虑,顾小溪性子太直,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藏不住,万一不小心表现出不对劲……她经不住别人问的,到时候一定会露出马脚,而苏浅这么想瞒着这件事,或许跟孩子的父亲有关系,又或许苏浅当年选择放下一切离开的原因也是这个吧。
服务员已经陆陆续续上完菜,算算时间梵姐她们也该到了,苏浅的手机适时响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跳动的屏幕:“梵姐,你们到了?”
“我出来接你们!”苏浅挂断电话缓缓起身,对顾小溪说了句:“小溪,你等我一下,我去接梵姐。”
很快,苏浅牵着念念的手走进包厢,梵姐紧随其后,顾小溪再次见到念念,好像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好像多了份亲切感,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是苏浅的女儿吧!
“念念,叫干妈!”苏浅将念念安置在顾小溪和她的中间,梵姐坐在她们对面,顾铭笙旁边,苏浅让念念叫顾小溪。
“干妈好!”念念软糯的小奶音传入顾小溪耳中,瞬间萌化了顾小溪的心,顾小溪抱着念念,一副不打算放手的样子。
“浅浅,你女儿简直太萌了好吗?”说完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念念,伸手揉了揉念念的头发,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欢:“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念念无措的看向苏浅,无声求助,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失控的阿姨!苏浅看着自己女儿一脸不情愿的在顾小溪怀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禁笑起来:“顾小溪,你差不多行了,小心吓到念念,那么喜欢自己生一个啊!”
苏浅说着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顾铭笙,顾小溪没有注意到苏浅的眼神,却是被苏浅的话惹得脸颊一红,讪讪放开念念,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念念道:“对不起啊念念!阿姨只是太喜欢你了。”
念念眼神真挚,摇摇头,小手放在顾小溪手背上,安慰着顾小溪:“没事的干妈,我也喜欢干妈。”
梵姐出声缓和着气氛:“好了好了,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念念路上就说她饿了呢!”
顾小溪也不再说话,低头吃着顾铭笙给她夹到碗里的寿司,她心里有诸多疑问想要迫切知道答案,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吃完这顿饭再问。顾小溪吃饭过程中没再说一句话,连头都没抬过,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寿司,若是顾铭笙不给她夹菜,可能她就盯着那个空碗陪他们坐到这顿饭结束吧!
“顾小溪,你想什么呢?能不能好好吃饭?”苏浅看不下去,出声拉回顾小溪飘到天边的思绪,她知道顾小溪心里的疑问,也知道顾小溪这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
顾小溪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苏浅,“哦”了一声后开始吃饭,苏浅也不介意,给念念夹着菜照顾着念念吃饭,梵姐和顾铭笙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这顿饭吃的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