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体弱多病,却也是遭了陷害。
赫连淮压了压眼底的暗色,在他出生不久那会,他母后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嬷嬷被暗中策反了,可却无人发觉。
直至他五岁那年突染风寒,他的身体便一日日诡异的以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以前未曾出现的问题渐渐爆发。
幸亏他母后当时顺手帮了晏乐山,又恰巧晏乐山知恩图报,一探之下,才惊觉小小年纪的他,已被刻意下了将将五年的慢性毒药。
若非因风寒激发出来,恐怕再过一两年,他便会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身亡,并且不会让人看出其实是中毒了的原因。
但这一切,他们却只能知道,肯定是出自那个一直依附于宗辛的炼药师之手。可又苦于无证据,那人也始终找不到,便只能作罢,甚至拖至今时。
赫连淮自鼻息中长出一抹浊气,瞌上眼帘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司祈年暗暗摩挲着指腹,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微眯,若有所思的睨着坐在塌前那位生得鹤发童颜的老者。
见其轻蹙眉心,似乎思量了好半晌,方才捏着花白的胡须开口,声音有些沉。
“四殿下,老朽觉得这两种毒,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以前他倒未曾觉得会是他,只总觉得这手法有些熟悉,直到近来这四皇子再次中毒,又让他想起二十年前他为四皇子所解毒的事。
若是他未猜错,那这两种经过特别炼制出来的毒药,无外乎全然出自他的手!
司祈年手指微曲,眸底翻滚着几分黯色,他刻意压着嗓子,让语调听起来有些低沉,“谁。”
“老朽的师弟,杨杜衡。”晏乐山垂着眸子,神情似乎有些悲凉,“这炼药的手法甚为像他的。”
他话音刚落,抬眸便对上了赫连淮那双探究不解的眸子,他轻叹了一声,既是已经说出来了,倒也没打算再遮掩什么。
“老朽三岁那年便跟着我师父学医了,我师父有一个儿子,便也是老朽的师弟。因为一些事,让他始终觉得师父不爱他,并且认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老朽的出现。”
晏乐山将唇瓣抿成直线,好似陷入了某段记忆,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引起师父的注意以及证明他自己,于是背着我们偷炼了禁术…他却自认走上了捷径,能帮他极快的超越老朽。”
言罢,场面微静,仿佛只剩下几人之间浅淡的呼吸声。
赫连淮抬眸望向司祈年所在的方向,看着他兜帽底下一片黑洞洞,一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晏老先生可知,你师弟如今在何处?”他意味不明的问着。
谁知,只见晏乐山缓缓摇着头,敛去了眸底的忧伤,“不知。”
自打杨杜衡偷炼了不该炼的东西,被师父发现并吵了一架后,他便再也未见过杨杜衡,如今数来也应有三十好几年了。
他顿了下,误以为赫连淮是觉得需找到杨杜衡才能解毒,出声安抚,“四殿下勿急,此毒老朽能解,这次老朽准备连带着,将您幼时残留在体内的那些毒一并祛除。”
赫连淮心中有底,极快的掩去了眸底的冷凝,覆盖上一层温和的笑意。
“本殿信晏老先生,今儿个本殿也乏了。”他偏头看向某处角落,吩咐道,“务必将晏老先生送回住所。”
霎时,一抹黑影骤现,站在晏乐山身侧,肃声道:“晏老先生,请。”
晏乐山看着半卧在榻上的赫连淮,似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口,只跟着那名突然出现的暗卫离开。
既然赫连淮突然出动暗卫送他,必定自有他的考量,他跟着便是了。
待晏乐山离开,司祈年适才出声,语调幽冷,“我这便让人从那个杨杜衡身上入手开始查。”
看着晏乐山那模样,想必八九不离十。
赫连淮淡淡的看着他,轻点了下头,“顺便再安排些人守在晏乐山身边吧。”
晏乐山的出现本就是出自知澈之手,如今也算是挡到了赫连宇良的路,若不加派人手,晏乐山怕是会无辜遭受牵连。
彼时,远在宁朝京城考殿里的学子,皆紧张的挥舞着手中的墨笔,距离科考结束现已将临。
项安佑却一脸轻松,他垂眸扫了眼桌上笔墨写得满满的答卷,眼底泛着几分自得。
哼,好在他聪明,在拿到答案的那天,他便连夜给背了下来。
如此,待会项裴便不仅可以因“作弊”而毁了入仕之路,他甚至还可以碾压项裴,狠狠的踩踏项裴自小便常被夸奖的所谓的聪慧!
他项安佑,才是那个最有实力的人,一时的天分算得了什么?如今不也一样将被他踩在脚下?
此一刻,项安佑仿佛已经看到了项裴狼狈不堪,跪在他眼前的模样。
同时,倒扣在他桌底下的两只蜘蛛,也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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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9 章 狠狠的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