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年头,要想活命的话,又哪能有什么孩子?
她尽可能的收敛了声息,生怕触了霉头。
司祈年眼角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不远处那个小团子眼底的那缕惧意,他眉心微拢,莫名感到些许烦躁。
他转眸看向身侧的从川,“可有留活口询问?”
从川点了下头,正色道:“如主子所想,那边的人已然开始怀疑了。”
顿了下,他谨慎的瞥了眼不远处的项天歌,有些欲言又止。
司祈年眉头微拢,想到了那小团子方才眼底的丝丝惧意,他心底的那抹烦躁登时更甚。
他斜睨了从川一眼,冷幽幽的语调飘然而至,“直说!”
从川抿了抿唇,“那边的人趁着此次中秋,装扮成变戏法的艺人混迹其中,就为了抓住适才那个机会。”
项天歌虽尽可能的减去存在感,可仍旧竖起耳朵悄咪咪的听着。
对于他们说的话,她始终云里雾里的,但有一个重点她还是听懂了。
那些变戏法的人是坏人!
完了,傅茵和清水她们还在那儿!
她正想得心慌慌的,猝然,一道带着意味不明的少年音滑过她的耳畔。
“怎么?你怕我?”
项天歌呆滞在原地,垂下的眸子不断的转悠着,看来她得先来个萌混过关为妙!
继而,她二话不说便扬起一双秋水曈眸,朝着跟前忽然靠近的司祈年眨了眨,“年哥哥,婉婉想回家了。”
司祈年睨着她,见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无辜,干净得跟琉璃珠子似的,根本不像在说假话。
他眼底极快的掠过几许黯芒,嘴角轻勾,“好。”
可他们不知的是,彼时整个镇国将军府早已炸了锅……
镇国将军冷凝着脸,命人不得惊动繁安街里的那些人,先行围住四个出口,而后让人进入附近的暗街秘寻。
他整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布满茧子的大手微颤,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两个儿子。
眉心微蹙,“你们三弟呢?”
项家二哥项霖一怔,似是沉思了下,才道:“好像跟着娘亲去前边最热闹的地儿去寻了,哦对了,说是有人变戏法还是什么。”
闻言,项家大哥项裴冷白的脸微沉,“父亲,儿子也过去一趟吧,依着三弟那性子,恐怕他还要多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镇国将军也自知自己那个三儿子的脾性,不由得有些头痛,捏了捏眉心,“去吧去吧,阿霖你也跟上。”
说着,他也暗暗在心底琢磨着,万一那个臭小子真捣蛋了,回府该如何教训他。
果不其然,他们口中的那个小魔头,已经趁着人多杂乱,从他娘亲身边溜走。
下一瞬,却见他不知自何时起,已然出现在那个变戏法的台上。
台上一个正变戏法的瘦子眯了眯三角眼,陡然一笑,“小公子,可想来参与一下这场有趣又好玩的戏法表演?”
正打量着那些戏法器具的项家三哥,项遇,眼底闪过一缕顽劣的精光,“好!”
瘦子高抬眉毛,心中一喜,“那行。”
他朝着台下吆喝了句,“父老乡亲们,可别眨眼了,接着来我们将配合这位小公子表演一场,大变活人!”
说着,他将项遇迎进了一个衣柜里,并在外头落上了一把大锁头。
此举引来了台下那些围观群众兴奋的高呼声,“好噢好噢!”
“这别国来的变戏法果真新奇啊!哎呦,你们快看,又重新搬多了个柜子出来,就放在对面。”
“是呢,也不知道下一秒又要怎么变,难道还能变出一朵花儿来?”
“我天,你们快看,那个变戏法的瘦子突然拿出那么多长剑出来做甚?”
……
这时,项天歌煞白着一张小脸,正被司祈年揽在怀里,小手攥得紧紧的。
早在项遇跳上戏台时,她便注意到了,可她那时的距离太远了,根本无法阻止。
如今前头还挡着那么多人,他们压根儿无法靠近,就连声音都会被掩盖住。
司祈年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团子,却正巧见她已经急得红了眼眶,小鹿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他徒然有些无措,凝了凝眉,“不准哭,我这就带你过去。”
明明是带着威胁的话,可语调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司祈年将唇瓣抿成直线,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困惑,他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就只是不想看到怀里的小团子伤心。
纵使他最好不要再出现到那些人面前,可眼下见这小团子眼角带泪,他却忍不住想要满足她。
紧接着,二话不说便将怀里的小团子带到戏台前,他半眯桃花眼,悄然打量着台上那个穿着怪异的瘦子。
瘦子看上去虽然正沉浸于表演,可眼角余光却也注意到了人群前,极为显眼的锦衣少年。
他似乎怔愣了瞬,很快又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准备将手中数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没入跟前的柜子里。
早已绷紧神经的项天歌,在此举的刺激下,直接惊叫出声:“三哥哥!”
瘦子闻声脸色顿变,想加快手中的动作,未料,只来得及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众人便见瘦子身边的柜子直接一整个炸开了。
其中,伴随着一声小少年的怒吼,“谁忒喵的敢欺负我项遇的妹妹?!”
项天歌冷不丁被吓得一激灵,微张着小嘴,有些没回过神。
瘦子见计划有变,眸中闪过一缕阴狠,抬脚一跺台面,将散落的数柄长剑震了起来。
转瞬,将那些泛着冷光的长剑踹向台下的司祈年。
司祈年锐利的眸子一眯,周身泛起一股森冷怒意,揽紧怀里的小团子敏捷的避开,那数把长剑直挺挺的戳到了地面上。
幸好早在柜子炸碎那时,台前的围观群众便跑了大半,这会倒无人受伤。
抬眸却见瘦子要逃走,瞅准时机,司祈年吹响了一声口哨。
下一秒,便见一抹巨大的黑影朝着瘦子猛然袭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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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大变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