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汪云海和父亲汪玉祥学流云飞霞步之时,曾问父亲,自己学得再好,是不是都敌不过上官仇家的人,汪玉祥笑笑说,你绝对能超过上官家族的人,因为,这流云飞霞步若单靠体能之技法,充其量只能练习到第七重,而要达到第八重、第九重,那完全还要靠一种心法,这种心法,要求习练者必须静下心来,抛弃一切的杂念,仇恨,嗔怨、喜怒等任何的会扰乱心神的东西,专心研究之,坐关三年,方可达到第八重,若再继续研习之,真正做到心无旁骛,物我皆忘,天人合一的境界,那就还要再闭关专攻六年!就是说,在七重境界之后,需要静心沉下,一点都不受干扰地来苦练九年,才有望达到流云飞霞步的第九重。
上官家族的先祖上官云,在研究流云飞霞步时,心里是一片空明、一片纯净的,既无杂念,上官云自然能达到流云飞霞步的第九重。而现在上官家的人,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对咱们汪家的仇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报复,怎么杀光咱们汪家,心中总有这样的嗔念,怎么可能到得了第九重?
这么一说,汪云海自然心里有了底,十年苦练,他终于达到了流云飞霞步的第九重境界!今天前来,当他看到上官柏松那闪电一般的身形在他面前飞窜之时,细细品看,面前的上官柏松绝对是已经是使出了所有的全力,但那速度那技巧真的也只是停留在第七重,别人虽然看不出来,但汪云海看得极清,自己毕竟也从第七重中走出来过,终于发现当年父亲所说的是何其之对!胸中如果总有心魔的人,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第八重,更漫说是第九重。
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于是,汪云海深吸了一口气后,一声清啸,身形一闪,突然冲出,所有的人都看到,上官柏松那样密集的一道黑色幻影之墙中,突然硬生生地就又插入了一道白练!说是白练,但更像是一条白龙跃入了黑色的深渊之中,只见这条白龙是那样神勇有力、锋利无比!在那深渊中几经搅动,黑色的深渊就有些吃不消,就有些散乱!
上官柏松心中暗惊,他在想,我不能输,不能输!否则一世的英名可就完了,于是他更加拼命、更加疯狂地踩开流云飞霞步,竭力地拦挡这个白衣后生,虽然他只是停留在流云飞霞步的第七重境界,但这第七重境界也算是让他发挥到了极致的顶峰!
旁观的众人全都看到,那黑色深渊陡然间掀起了一投黑色的巨浪,将侵入的白龙紧紧包裹住,就想把这条白龙挤扁压垮!
汪云海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巨大无形的压力,他也在心里暗惊,想不到单靠体能的拼练,这第七重的流云飞霞步也并非一般,说是第七重,其实现在上官柏松展现出来的强大的冲击之力,已经接近第八重了!还好,自己是在第九重,否则今天还真的会吃亏也说不定,想到此,汪云海也倾尽了全力,将所有的内力全贯注于两脚之上,又是一声虎啸龙吟,使出流云飞霞步的第九重!
众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仅管上官柏松的那条深渊是那样凶猛强横,但汪云海这条白龙还是倔强地从那紧紧的包裹之中一挣而出,随即又犹如利剑一般一下刺穿了这条黑幕,直冲到了被捆绑的杨小东面前,白影在杨小东面前只轻轻一个盘旋,杨小东身上的绳索全开!然后,这白影挟上杨小东又一次冲出那团黑渊,虽然是又略略地受了点阻,但仍然是成功地再一次将其刺穿,从那团可怕的黑渊中疾射而出,整个人别看还夹带着一个一百来斤的大活人杨小东,但轻飘飘地宛如一团棉花般,由空中悠然而落,再细看时,汪云海已经将杨小东平稳地放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将“人质”已经成功地救出来了!
上官柏松败了!
此时,上官柏松坐在地上,真正是五味杂陈,愧恼交集,他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小后生,并且还是仇家的后生,是自己上官家族几百年来一直疯狂追杀而不得的汪家人,现在是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彻底打败,自己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上官柏松很清楚,讲流云飞霞步而言,在上官家族中自己已经是登峰造极之程度,除他之外,上官家族再不可能找得出第二个能够使出第七重境界的人,自己这一败,其实也就宣告了上官家的人在汪家的人面前彻底的失败。
既失败了,还报什么仇,还活个什么,不如早点了结自己,到阴间去向上官家族的列祖列宗,去赎自己的罪过……想到此,上官柏松心中已经万念俱灰,他什么也没说,慢慢地从身边摸过那把大砍刀,猛地就朝自己的颈中抹去!
旁边的汪云海,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场内上官柏松的表情变化,他知道,上官柏松的这一败,必定是气急败坏,心情一定不好,正要上前安慰几句,却见上官柏松要横刀自刎,汪云海连忙疾步上前一把按住大砍刀,叫道:“上官老伯,不可,不可!”
这时,杨小东、老人上官忠义、上官豹都上前来,上官豹一把夺过上官柏松手中的大砍刀,急急地说道:“老村长,你……你这是何苦!你若是死了,我们隐贤山村依靠谁去?”
上官柏松一脸的愧恨之泪,道:“我……我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我有罪……”
这时,老人上官忠义坐到了他的身边,道:“孩子,刚才的这一切一切,咱们大家都看到了,看到了!孩子,你很不简单的,流云飞霞步你走得不错!要知道,不是哪个人都能走得出你这两下子,你也是很有才之人啊!败了,你也是尽了全力的啊!败了就说明我们技不如人,说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明我们的功夫还得练!但你如此的心胸狭窄,怎么可以?”
上官豹也说:“老村长,您放心好了,刚才的比武,我们看得很清,您真的是尽了全力了,我们谁也不会怪您,先祖也不会怪您的!”
上官柏松仍是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