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终于知道慌了,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要给严静姝打电话。
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他目眦欲裂。
“没信号?!”
“不可能,怎么会没信号?停车!快点停车啊!”
“混蛋!”
宁荣本身并不算多精明的人,他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若说人生的天赋点,或许都点在了勾搭女人上。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讨好女人,比如从小知道讨好母亲,好从母亲的手里,获得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多的零食。长大后,也顺利哄老母亲从其他兄弟姐妹那里拿到利益,再反手给他。
宁荣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能哄住这些女人,那是他有本事。
而且在他眼里,女人就是肤浅的生物——她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就带有缺爱的细胞,她们想要被宠爱,被捧在掌心里,无论什么身份,都希望自己在另一半的心目中是个公主。
宁荣自然可以给她们想要的这一切。
所以从某些方面上来说,他其实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但前提是——他的野心没有膨胀,没有想要对付周聿白。
对外伪装的,严静姝喜欢的那套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再。他暴露出原本的样子,扑过去抓司机的衣领。
“——啊!”
下一秒,黑洞洞的冰冷物体,抵住了他的脑袋。
男人口罩下的声音嘶哑。
“坐回去。”
宁荣浑身颤抖,那竟是一把木仓!
后半段车程,宁荣很安静。他在想着,或许这是一群绑匪,试图绑架他去勒索严静姝要钱?
没关系的,有这张脸在,严静姝一定会赎他。
车子在一片别墅区停了下来,这里是十几年前建造的,但因为距离市区远,入住率一直不高。周围环境倒是很不错,依山傍水,是富人们闲置的房产。
宁荣被像条死狗一样拖下车,硬邦邦地物体就抵在他的后腰,宁荣腿软地几乎走不动路。
见状,男人如破风箱般的嗓音沙沙发出笑声,“嗤,怂包。”
宁荣心里难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深吸一口气,按捺颤音,“别杀我,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还有我手腕上的表,就是长公主殿下送的,价值几千万,也可以给你们。”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痛得都在滴血。
不过他很明白,钱没了可以再从女人身上赚,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废话真多,滚进去!”
男人不耐,对他的利诱完全不感兴趣,到了别墅门外,他一把拉开沉重木门,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啊!”
狼狈趴在地上。
与想象中破败荒凉的环境不同。
别墅内亮如白昼,华丽的水晶吊灯繁琐又贵重,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从三楼顶端一直悬挂至一楼。
光是这灯,便已是普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买得起的存在。
枣红色的真皮沙发里已坐了人,只有她坐着,其他人都恭敬地站在她身后,或是守在门口。
沉重木门合上,门后甚至还站了两名壮汉。
“苏小姐,人带到了。”
刀疤男人将木仓别在后腰,大步走去,恭敬颔首。
宁荣心都在发颤。
苏小姐?
他抬头望去,下一秒怔在原地,不可思议:“是你——”
那个白天时,还站在周聿白身边的女孩。
还有宫宴时,她也在周聿白的身边。宁荣听严静姝骂过她,甚至说过早晚要弄死这个狐媚子的狠话。
宁荣全都没当回事儿。
甚至就连白天,他都没分给这名女孩太多心思。她太安静了,像是隐形人一样。如果不是她过于出众的相貌,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易地隐入人群,而不被人发觉。
宁荣并不清楚,越是这种人,反而越是可怕。
他混迹在脂粉堆里,脑子里也塞的全都是脂粉与充满铜臭味的欲望了。
稍微深一点的东西,他想不到,也没那么脑子。
就连他被皇室利用,成为一把刺激周聿白的刀,他都意识不到。
所以苏黛对他浅浅露出一抹笑,凉薄而惑人。
真可怜——
苏黛指指他。
立马有人上前,把宁荣拖到距离苏黛约莫两米的位置。
嘭!
宁荣再次被丢在地上。
看到是苏黛,还是个年轻女孩,宁荣放松不少,猜测她可能是替自己男朋友打抱不平的。
顶多揍自己一顿。
如此安慰自己,他倒是平静下来了。
于是那副面具重新戴上,人也跟着装腔作势起来,无奈地道:“同学,你是因为白天的事情,特意把我抓过来的么?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呀,如果你当时在场的话,应该可以看到,是周少先动的手吧?”
他神情无辜极了,看着苏黛眼神,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如果你觉得是我害得你男朋友丢脸,那我诚恳地向他道歉,不过你这样把我掳来,可是犯法的行为哦。”
刀疤男人恶心得够呛,他翻了个白眼,没忍住一脚踹上宁荣膝窝。
扑通!
刚爬起来努力维持优雅状态的宁荣直接跪在了苏黛面前。
宁荣表情一僵。
接着,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的脚便重重踩在他的背上,迫使他直不起腰来,只能以如此卑微的姿势,向一名跟他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下跪。
宁荣深吸一口气,“同学,你要实在对我不满,那就打我一顿吧,我……”
没说完,他瞳孔骤缩。
苏黛在看一张照片,此时她转了方向,将照片上的人物面向宁荣。
荷色的唇翕动:【眼熟吗?】
下一秒,刀疤男人便清晰地翻译出了苏黛的唇语,“眼熟吗?”
宁荣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