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哑然,瞄她一眼,“我这不是来了。”
费靓靓还是沉着脸,“给我看看。”
慕燚无语了,想说什么,但是看她置气的模样,他选择服从。不过他提要求,“你帮我脱。”
费靓靓精神头儿上来了,动作奇快地坐起来。
一边小心翼翼地脱他的衣裳,一边嘴里还叨叨,“你不要认为自己受伤的经验丰富,就掉以轻心。弩箭的箭头是金属的,最近天气潮湿,哪怕只有一丝锈迹,进入你的身体,就会产生细菌。细菌你不懂吧,是一种毒素,有很多品种,铁锈产生的毒素是最厉害的。它会在你的伤口生长繁殖,直到要了你的性命。”
听着她的抱怨,慕燚低低地笑,“你怎么懂得这些?”
“这些是常识,难道你不懂?”
费靓靓没好气地反问他一句。
这时间,她已经脱完他的衣裳,弩伤的部位被白布好好地包着,看着……还可以。
左右端详着,还伸手摸一摸,“宋大夫弄的?”
“嗯。”
费靓靓叹气,抬起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情绪稍稍松缓一些。
慕燚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低地笑一声,“旁人中箭都会高热,我还好。”
费靓靓不理他,先是小心地帮他整理好衣裳,然后示意他躺到边上。
“今天晚上很关键,不过你放心,我睡了一个白天,精神好着呢,可以照顾你。”
慕燚眼底的笑意浓了,拉她过来,“我有事和你讲。”
费靓靓注意他的受伤部位,选一个合适的位置躺好,然后一本正经地抬起头,“你说吧。”
慕燚盯着她看,目光渐渐严肃。
“还记得师傅祖么?”
费靓靓眨一眨眼,脑海里浮起祖先堂里见过的挂像:一个面色清癯的老和尚,眉宇轻拧,神情萧索地站着。
“我记得,他是慕家太祖出家时的师傅,管太祖三顿吃饱,教断文识字,最后还带着去万安县还俗,娶了他出家前生的女儿。”
慕燚淡淡一笑,“你记性不错。”
费靓靓昂起头,“聪明和记性好,是我致胜的两大法宝。”
慕燚摸一摸她的脸,学着说一句,“真大。”
费靓靓哑然失笑,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下,气氛好了很多。既然说她脸大,她便不要脸的继续发挥,小心地抱住他,慢悠悠地说,“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慕燚明显滞住,然后又觉得好笑,“嗯,你保护好。”
费靓靓又进一步,伸出一个手指,做一个拉勾的动作,“我给你宣个誓。”
慕燚不懂,却由着她拿起他右手的小指。
两个小手指弯起拉了一个勾。
费靓靓觉得不够,凑过去与他贴了贴脸,“已经宣过誓了,我给了你这么大的保证,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慕燚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心底的甜密激荡在胸口。眼神暖暖的,凑过去,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亲一口。
“好。”
接下来,他说的那些话,让费靓靓的眼睛愈瞪愈大。
“师傅祖是前朝皇帝的叔叔,前朝后期天下大乱,他带了唯一的公主,从宫中逃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他出家做了和尚。”
“太祖在万安县起兵造反,是师傅祖的要求。刚开始很困难,太祖只能投靠萧家。天下初定之时,师傅祖要太祖拉出前朝的大旗,与萧家分庭抗礼。但是太祖打了太多的仗,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卖儿鬻女,甚至易子而食,他不想打了。”
“之后百姓得以安定生活,师傅祖却呕血身亡,临死之前他立下遗言,不受慕家后人的跪拜。太祖母因此离家出走,三年后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