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婵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还如她离开前一样,只不过落了一层不浅的灰。
像她一样。
吴婵娟的鼻头一酸又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她忙将头仰起来,仰得高高的,眼眶里要掉出来的眼泪又重新流了回去。
听说仰起头眼泪就会倒流回去。
原来……是真的。
爸爸那么担心她,她怎能还让爸爸担心。
她好庆幸,爸爸到现在都没有责怪她半句。
好庆幸她还有家可以回。
吴婵娟从外头打了水来,先把柜子桌椅上的灰都擦干净。
她擦得很用力,像她每一次洗澡一样,恨不能把桌椅都擦下一层皮来。
只是擦完桌椅柜子,她就流了一身汗,黏黏腻腻地沾在身上,像那一夜那让人痛苦的感觉。
她用手抹着脖子上的汗,一次比一次快速,一次比一次用力,露出来的脖子很快就被她擦得通红。
她一只手用力捏在椅背上,一只手用力捏住脖子上那块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皮肉,仰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再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不想这样的。
不想这样的。
可她控制不了她自己,黏腻的感觉,脑中挥之不去的痛苦画面。
那人恶心作呕的嘴脸,落在身上让她止不住颤抖的感觉折磨得她想要发狂。
她好没用啊!
她怎么还没忘掉。
不是说好要忘掉的吗?
压抑地哭声低低地从房间里传出来。
煮好面走到门口的肖帅站在了原地。
他似乎还要再给她一些时间,也再给自己一些学习的时间。
他站在门口听了许久,久到面都要坨了。
他轻轻往后退几步,再走过来时,落下的脚步声足够让里头的人听见。
“娟娟,娟娟,快来吃面了,爸爸煮好了。”
吴婵娟快速擦掉眼泪,强迫自己从那种痛苦的感觉中出来,带着浓重鼻音应了一声好。
肖帅转身离开。
餐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雪白的白菜杆,绿油油的白菜叶,黄澄澄的煎鸡蛋。
小白菜和葱花是院子墙角的花坛里种着的,家里还有几个没放坏的鸡蛋,有蛋有菜,这面条也算丰盛。
吴婵娟到厨房的时候,肖帅已经拌好了自己的面。
面已经坨了。
怕爸爸看到自己哭过的痕迹,吴婵娟脑袋上罩了一顶大帽子,低着头,声音很低很轻地喊了一声,“爸。”
“这面有些坨了,你等一会啊,爸爸重新烧水给你煮一锅,很快就好,鸡蛋小白菜都是我刚才弄好。”
锅上煮着的水已经烧开,说话的功夫肖帅一把面条就下了进去。
吴婵娟才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呆呆看着这个男人忙碌的背影。
记忆里,似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会进厨房,因为她还不会做饭。
爸爸就把她带到厨房里,一边煮饭一边教她,等她上手之后,爸爸就几乎不进厨房了。
平日里她上学都是到了饭点回来做饭,做她的饭,做爸爸的饭。
高三那年她很忙,可她就算忙得没空吃饭也要回来做饭。
还有生病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好多次在想,要是她的妈妈还在,她会不会也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学习累了,有妈妈做好饭给她。
现在她还是没有妈妈给她做饭。
但她,似乎有爸爸了。
肖帅很快把面煮好端过来。
“你拌一下尝尝,差什么调料自己再放一些。”
吴婵娟看看自己面前的面,又看看桌上另外的两碗面。
满满的两大碗,一碗就好似有她的两碗多。
这么多的面,怎么吃得完。
“爸,”
刚坐下的肖帅疑惑地抬起头来,“嗯?怎么了?”
“面会不会吃不完?”
其实吴婵娟想说的是这么多面,吃不完要浪费了。
以前她饭做多了,爸爸总是不高兴,说她浪费,说钱难赚……
可现在,是爸爸做多了。
肖帅把两碗面都推到自己面前,拿着筷子惊诧地看向吴婵娟的碗。
“我煮的不多,你还吃不完吗?”
吴婵娟:“(⊙o⊙)”
肖帅转身从碗橱里拿了一只小碗出来,递到吴婵娟碗旁边,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你要是觉得吃不完就先夹出来一些,或许一会你吃着吃着就想吃了。”
倒不是他不能帮吴婵娟分一半,万一他吃完了她觉得还想吃,他去哪里变?
家里的面都被他煮完了,再想要就得等出去买了。
吴婵娟愣愣地从碗里夹了一些放进旁边的碗里。
肖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吴婵娟还在屋子里哭了,他又把到嘴边劝慰的话咽下去。
这种时候就只能把所有情绪都化成食欲了。
肖帅抄起筷子说了一句吃饭吧,就挑起一筷子面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才要吃自己面的吴婵娟忍不住又朝着爸爸的方向看了一眼。
肖帅一筷子下去,碗里的面就少了一个坑,就吴婵娟看一眼的功夫,肖帅两嘴面下肚,面碗里就差不多少了一半。
吴婵娟:“……”
爸爸这是饿了?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爸爸这几天饿到了吗?
有些想不起来了。
听着旁边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吴婵娟也有了那么一点食欲。
她用筷子挑起一点面放进嘴中,一点点咬碎咽下去。
这是爸爸煮的面,她不可以再吐掉。
这是爸爸煮的面,她要努力记住这种味道。
肖帅呼哧呼哧,很快一碗面就下了肚,叫嚣许久的肚子终于得到了安慰。
他抽空看了一眼吴婵娟,她正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面。
一根两根,吃得很慢。
好像还像前几天一样的难受,他看见了她用力咽下去的动作。
“你要是实在不想吃也没关系,一会爸爸饿了爸爸再给你煮。”
正在吃面的吴婵娟动作一顿,眼泪唰一下涌上眼眶,她用力捏紧筷子,鼻头酸涩胸口发堵,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只能轻轻点点头,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几乎要埋进面碗里,眼泪掉进面碗里,她含泪把面和泪一起喂进嘴里。
爸爸,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责骂。
谢谢你带我回家。
谢谢你比以前更爱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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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救赎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