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馥浙无视他的面色,盯着那块破布忧愁开口,“阿炜和尚,针线活那猴子使得巧吧?”
沉沉音色,“不知。”
她略微想了一番孙悟空捏着针状金箍棒,狞笑着大步走向她:你可以试试,自己动弹不得惨遭他扎的景象。再细思它从那藏污纳垢的耳朵里出来,她惊悚了分,面色一凛,忙不亦将这个想法捏熄在脑中。
转而贼贼一笑,“我与一姑姑交好,我们把这块布弄出来,交给她妙手回转。”
唐玄奘眼神平静,一派温柔,“人还在,若情谊深厚,当有再送之日。”
她眼里浮现出古怪之色,“阿炜和尚,你没听明白。她去做主殿宫女了,待遇优厚。”
唐玄奘眼里初显了分悲悯,友谊情分与世俗碰撞的火苗在世人心中燃烧,大半数人是抵不了偏向后者。
此些事佛门不管,亦是无从管起。念及一日的善缘,他敛起了笑意,斟酌着如何开口劝慰。
段馥浙眼睛转动,悠悠开口,“膳食丰富,她已经养成我穿不起的身材了。”
接二连三被她的神奇脑回路误导,再听到这番转折的话,唐玄奘也只是顿了顿,便很快恢复了淡然微笑的模样。
他伸手便要向那花刺棘棘的地方拨去,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便挡在前面。
他顺着手望去,虽是不明所以,却也笑出了分淡然处之的意味。
段馥浙很是及时地拦下了他,开始笑得没脸没皮。
“你可是傻了,那布可是被几株花刺勾拉着。你这般不管不顾就想去拿,这捻珠颂经的手不得伤了?”
她便说便用手演示着,扯住最上面未开的花骨朵,冲他笑得欢。
“你这样帮我拉着,我手很快,轻轻一扯谁也伤不了。”
唐玄奘依言复而伸出手,她觉得他是懂了,便要松手。
“莫动。”
他的温柔的声音里带了分诱拐的压迫,段馥浙看着他进一步的手势,呆愣着没有动作。
素净的手在花刺丛中细细拨弄,指头圆润馥白,本该是肉感的手却因天生骨节分明而不显女气,反倒是根根干净,骨气凛表。
段馥浙赏评这手的时段里,唐玄奘已是仔细着将那挂住的布从刺中分出,一只手小心抵着花刺,另一边则轻轻将布拿出,完好地递到还在愣神的她面前。
她轻轻放开花骨朵,顺势捏了把。静默着接过那块布,神色不清。
“说好的我来弄,不过为一件损了的衣服,我这般幼稚的抓住不休。你不曾做过如此粗劣危险的事,不觉得是我无理取闹么?”
唐玄奘难得带了分认真,正色,“贫僧是出家人,却也不是娇贵的出家人。花刺繁多,若真有受伤的危险,没有让你去触碰的道理。姑娘家的手平日里都好好保护着,不是做这种事的,贫僧也不是伤不得。”
不待她说什么,他又微微笑了,“小姑娘若觉得是有必要的,便没什么无理取闹之说,贫僧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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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不得,我可以。
多大度的胸怀,日常二里五六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