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绵像是被两边同时抓包,一边是好朋友,她欺骗了她。
另一边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却要她叫姐姐……
叫不出来。
对面的温言见慕绵低着头,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过去的事,只是刚才情急之下脱口问了,“那个,那我们去吃饭?”
慕绵悄悄去牵谢时蕴的手。
这顿饭宛若鸿门宴。
谢时蕴向来话少,只是待人接物习惯的温和疏离,所以尴尬的气氛只能靠慕绵和温言在驱赶了。
温言在手机app上找了家店,谢时蕴开车过去,刚到饭店,慕绵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妈妈的电话。
“喂,妈妈。”
此时温言先下了车,急着走在前头去拿桌号,慕绵则站在停车场边等谢时蕴停好车,耳边是历莉的声音:“到阙城了?”
慕绵:“嗯,下午还开了个小班会,现在出来吃饭了。对了妈妈,我见到温言了,毕业典礼上你也见过的!栗子短发那个女生!”
历莉想了下,也反应过来了,笑道:“诶,不只是一个集团的人?”
慕绵:“嗯,这次的培训是国际课程,为了接下来的新锐时装周,也算是同行交流的机会。”
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去找谢时蕴的身影。
见他停好车,于是便朝他走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历莉的声音:“那你是跟谁住啊,能安排到一个集团认识的同事吗?”
慕绵:!!!
抬手摸了下脖子,心虚道:“认识的。”
历莉:“谁啊?温言吗?”
慕绵心跳开始发紧,低头踩着地面画过的白线,说:“就是一个姐姐。”
历莉:“噢,那你出差在外要注意安全。”
慕绵“嗯”了两声,生怕历莉再问,就忙说再见了。
刚阖上电话,头顶落来一道轻轻的“嗤”笑。
“姐姐。”
男人磁性的嗓音于夜色里裹着淡淡的苦艾草气息,慕绵不知道怎么的,心跳像被“吧嗒”按下一道开关,开始乱了节奏。
她抬眸看向谢时蕴,男人眉眼淡淡,似笑非笑,手掌揉着她的脖颈说:“在国外怎么跟人讲的,国内有个女的男朋友?”
慕绵微张了张嘴,“我跟你解释的话,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谢时蕴又低笑了声,“那我不听了。”
慕绵忽然贴到他怀里,停车场的角落,前面都是一排排车辆,他们就站在尽头,没有汽车经过的时候,灯光都是昏暗的。
她的手穿入他的大衣里,抱着他的腰,仰头时,下巴抵着他的胸膛,撒起娇:“好嘛~”
谢时蕴揉着她后脖颈的手力道重了下,气息低落,吐了一个音节:“嗯。”
慕绵心里窃喜,“你女朋友在国外有好多人追的嘛。”
谢时蕴气息一顿,嘴唇抿成了线。
慕绵:“但我一心学业,只想早日成才报效祖国,所以就拒绝那些男生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讲究人脉关系,我不想让大家难堪,所以后来被传出是喜欢女生的时候,我也没否认,但是……”
谢时蕴:“别跟我说真有女生找你。”
慕绵朝他绽了道笑:“所以我只好说我在国内有对象啦。”
谢时蕴深吸了口气,指腹转而揉了揉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地碾着,慕绵看他一直没说话,低声道:“难道你不信?”
“我信。”
慕绵:“那……”
谢时蕴:“原来,当你男朋友,不仅要对付男人,还要对付女人。”
慕绵:“……”
谢时蕴又笑了声,低头想亲她,慕绵忙捂住嘴巴,“有口红,会弄在嘴边的。”
谢时蕴气息微挪,吻落在了她脸蛋上。
慕绵被他亲得脸颊泛热,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搂了回去,“不是说有要求吗?”
她差点忘了,唇角弯了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能再叫一遍吗?”
谢时蕴:“什么?”
慕绵用口型说:姐姐。
谢时蕴神色微怔,旋即笑了声,“我刚才只是给你划一个重点,嘴硬不肯叫姐姐,转头就跟历阿姨说跟一个姐姐住。”
慕绵歪了下头,说:“叫不叫。”
谢时蕴:“……”
慕绵:“不叫我今晚就找姐姐。”
谢时蕴有些无奈,“你是有什么癖好吗?”
慕绵有些委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兄弟姐妹,我只有一个人,小木棉真的好惨,开花的时候连叶子都没有……”
“姐姐。”
慕绵话音一噎,睁着眼睛看他。
感觉谢时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夜晚的冷风沁人,慕绵却看到了男人泛红的耳朵。
她心跳快得浑身都在生热。
因为,谢时蕴叫她,姐姐。
她不仅有哥哥,还有弟弟。
跟谢时蕴谈恋爱,好划算。
三个人坐在半包厢的隔间,谢时蕴坐在慕绵外面,温言则坐在慕绵的对面。
更多时候都是两个女生在说话,叽叽喳喳的,聊了一会儿,温言看了眼谢时蕴,说:“我们都聊以前上学的事,你男朋友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慕绵也看向谢时蕴:“那你想一起聊什么?”
谢时蕴神色淡淡,他其实想出去抽烟,于是道:“都行。”
温言忽然想起件事:“对了,毕业典礼的时候,慕绵的爸妈还特意飞过来参加了,我们当时还说慕绵的对象怎么没来呢。”
谢时蕴眸光微敛,慕绵忙摆了摆手解释:“当时他太忙了。”
温言拿出手机:“穿学士服的绵绵可好看了,我们的聊天背景还是咱俩那会拍的毕业照,简直是人群中发光的存在!”
她说着,就调出了背景照片,转到对面的谢时蕴眼前。
二十二岁的慕绵,和十七岁那年出现在谢时蕴毕业典礼上的少女不同,留了长卷发,眉眼如皎月寂静又仙气,笑时,好像全世界都跟着笑了。
谢时蕴眸光微掠,忽然停在一处,神色明显地凝了下。
慕绵也顺着他目光瞥了眼,突然瞳孔一睁,忙夺过他手里的手机,佯装笑意说:“是吗,我看看!”
而后避开了谢时蕴的视线,看了一会就还给了温言,转移话题道:“这汤不错。”
温言:“还行吧,跟你妈妈熬的差远了,诶,还是好想念历阿姨炖的汤,简直是我留学生涯里的一缕温暖。”
两人正说着,谢时蕴摸了下外套里的烟盒,敛眉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慕绵点了点头,温言等他走了才松了口气,“你男朋友气场好大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诶,下次我们俩单独见面吧,不要带对象了。”
慕绵眼角的余光看见那道黑色长影走出了饭店的玻璃大门,抿了抿唇,他刚才……应该没看见吧。
吃过饭后,谢时蕴开车送她们回校区酒店。
慕绵想到跟谢时蕴一个房间,心里就紧张,跟温言说:“我先去你那儿坐会,我们还有……”
谢时蕴:“我还有事,晚点回来。”
驾驶座上,谢时蕴拉下车窗跟慕绵说了句,就转了方向盘走了。
慕绵愣在原地,先是松了口气,但旋即又,心里空空的。
她想跟谢时蕴在一起,但又怕跟他在一起。
回到酒店房间,慕绵从行李箱拿出了被罩,她特意准备了两个,一个深蓝色,一个嫩粉色。
分别铺到两张床上,这样哪怕是住酒店睡觉,都不会觉得难受。
收拾好后,慕绵就抱着睡衣进浴室卸妆洗漱,因为不知道谢时蕴什么时候回来,她动作也比平日快。对着化妆镜擦洗面奶时,忽然发现自己皮肤似乎好了很多。
作为南方人,她对北方的干燥冬季免疫力不强,但此刻发现,她居然不搓皮了!
是又滑又嫩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等收拾好后,慕绵想把洗好的小衣挂在浴室的晾衣绳上,但一想到谢时蕴要进来,她就吓得忙打开衣柜,把小衣挂进去。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了,他还没回来。
慕绵窝在被窝里,拿出手机戳了下聊天框:【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一会儿,那边回复:【到楼下了。】
慕绵一看,心头顿时一紧,哆嗦着手指说:【我要睡了,你动作轻点哦。】
谢情意:【嗯。】
慕绵阖上手机后人就埋进了被子里,房间的灯光半明半暗,她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只听电子声轻响,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喘不过气。
而后,她听到浴室传来了水声,慕绵给他准备了睡衣,就放在架子上,真丝蓝,跟她身上这件……是情侣款。
慕绵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慕绵缩在被子里,心跳疯狂打鼓。
男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慕绵喘不过气了——
“嘟——”
慕绵:!!!
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出声,被子外的脚步声也停了。
慕绵不敢动!
“嘟!”
到底是谁,是谁在害她!
“绵绵还不睡,在等哥哥回来?”
被子外传来谢时蕴低沉的嗓音,慕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吭声,她意识缓了缓,有一瞬间注意到手机发来的信息,是温言——
【绵绵,你男朋友刚才来找我。】
慕绵:!!!
怎么回事,谢时蕴居然背着她找她的女同学!
温言:【他跟我要你毕业礼的照片耶,你没给他看过吗?】
“嘟!”
忽然,手机又震动出声,慕绵都不知道该怎么关掉提示,被子外再次落来谢时蕴的声音:“那哥哥说的话,你能听见吧。”
慕绵看到温言又发来一句:【你男朋友好奇怪,没微信,要我给他蓝牙……】
慕绵:“……”
她唇角弯了下,然而一放松,被子就动了动,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不及时了!
被子外头落了道低低的笑音,“还给哥哥铺了床单啊。”
慕绵听到谢时蕴掀开被子的声音,心里“咚咚”地敲着,也不知道谢时蕴会不会听见,掌心悄悄按着心脏。
谢时蕴要她毕业照片,干什么啊。
“哥哥记得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是十七岁。”
他的嗓音似悠长低沉的大提琴音,缓缓淌入寂静的夜晚,“可是哥哥却从没想过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慕绵瞳孔微怔,心底渐渐泛起潮意……
“哥哥当时送给你的那份礼物,只是想当作你十八岁的成人礼,因为,可能很难再见面了。”
慕绵指尖缓缓攥着被子,头埋进了臂弯里,还是……被他发现了。
“绵绵,哥哥五年前送给你的高跟鞋,已经过时了。”
温热的湿意自眼眶涌出,慕绵紧紧咬着牙齿,害怕发出一点声音,更不想谢时蕴再说下去了。
“但是,你还是穿着它去参加毕业礼。”
说到这,谢时蕴忽而低低地笑了声,“哥哥本来听到你同学说我没有去,心里已经很难过了,而现在,哥哥更难过,五年了,我都没有,再给绵绵换一双高跟鞋。”
她有那么多漂亮的鞋子,她甚至可以自己设计鞋子,可是在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天,偏偏,穿了他送的那双过时的高跟鞋。
看到照片的这一晚,谢时蕴在楼下抽掉了一整包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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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许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