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身侧的暗板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人一步跨了进来,暗板又反弹回去,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痕迹。
安太后侧身看她,向来仁慈的脸上却微带几分阴沉,“难得皇帝今日早早退了朝就往哀家这处待着!”
“怎么,可听到你想听的了?”
皇帝本还是低垂着头,几分羞愧,只听他最后一句,脸色又瞬间变了。
她抬头看向安太后,凤眼之中一丝不快,“父后,朕才是你亲生的!”
安太后斜了她一眼,“你若非哀家亲生,哀家今日就不会搬个椅子坐在这儿,护着你颜面!”
他重新坐下,叹息一声道,“如今她执意要娶那商户男,你是怎么想的?”
皇帝脸上的乌云散去,一脸不在乎道,“就随了她呗,横竖是她自己要娶的,又不是朕强逼的!”
“胡闹!”安太后有些生气,“她乃亲王身份,又是护国的大将军,若真娶了一个低贱商户子,你让众大臣,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你我?”
皇帝脸色有些臭。
安太后又继续道,“你只当那曼家嫡系断了根儿,可莫要忘了陇西那支曼家旁系,这几年虽未见九丫头与陇西那边有过联系,但当年曼容在时,陇西曼家可是年年上京觐见,哀家听说曼家现在这个当家的是个八面玲珑,豪放不羁的主儿,不提陇西那块儿的文武官,你这朝堂之中也不乏有与她称姐道妹的,关键是这人交友从不看身家,据说只要合了眼缘,贩夫走卒也当上宾,江湖势力不容小觑......”
皇帝虽面无表情,但心底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安太后会派人盯着陇西那边。
毕竟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安太后岂能不知皇帝在想什么,这孩子勤政爱民,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可眼皮子到底浅薄了些,说来说去,也怪自己在她幼时表现的太过严厉,又对九丫头诸般纵容,让她生了不平之心。
他很清楚,这些年皇帝虽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的动作可没少做,也亏得九丫头本性良善,又是一心拥护她,只是长此以往,若等到九丫头哪天心中真有了嫌隙,就怕真要酿成大劫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开解道,“九丫头打小便向着你,你若用的好,她便永远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
“你日后对她要好些,别总动不动就是冷着一张脸,要打要罚的,说到底,你们才是亲姐妹,莫要因个外臣伤了自家姐妹的情义!”
皇帝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外臣是谁,动了动嘴,半天才应道,“朕知道了!”
安太后脸上这才有了笑容,站起身来道,“行了,他们也该回来了,你从东侧门绕出去,勿撞上了!”
皇帝有些踌躇。
安太后脸色又阴沉下来,“怎么,你还担心哀家会吃了西殿的那位不成?”
“他都进了这后宫了,有些心思该灭的就趁早灭了,不然你以为哀家为何今日要招那男子进宫?”
皇帝苦涩开口,“父后!”
安太后看皇帝一副心疼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更加难看。
缓和半响才道,“行了,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哀家也不是那无情之人,若过了今日,他能绝了那妄动之心,好好做个凤后,哀家便既往不咎,再不为难他!”
皇帝嘴角咧开,手指微微动了动,到底没做出虞曼青刚刚的无赖撒娇样,别扭又矜持道,“多谢父后!”
安太后心中发苦,这些年来,自己事事为她,可无论做多少,父女俩之间始终有一层隔膜,亲昵不起来。
他神色有些恹恹,挥了挥手,“你先离开吧!”
“九丫头的事你就别管了!”
皇帝这才弓腰一拜,外头早守着侍儿,将她领向东殿,正巧避过从西殿回来的虞孟两人。
······
虞曼青是真没想到这一会子谈话的功夫,人就被召到凤后殿去了,当真是又急又气,拔腿就往外跑,中间掀翻了一个凳子也顾不上。
邓平追不上她,头一次大庭广众失了仪,急急唤道,“殿下走错方向了,孟公子在西侧殿!”
虞曼青人已半身挂在前院,又猛然抽身回来。
这一来一回她猛的想起刚刚张御医身边的那个侍儿缘何眼熟,分明是仲子游未出嫁时的贴身侍儿,如今看来也是陪嫁进了宫。
那张御医一早被召进太后殿给太后诊疾,自然也是要去西侧殿给凤后换药的,只是......
她冷冷看向邓平,黑眸中风云残卷。
这些人明明知道该规避什么,既装了聋作了哑,何不一做到底。
太后要见的人,明明一句话可以回绝了,仲子游难不成还会在太后殿任性不成。
虞曼青冷哼一声,甩了袖子便往西殿去。
邓平冷汗淋淋,半响,还是咬了牙跟了上去。
殿外值守的并不是刚刚送御医出去的小侍,换作另一个,却也是当年仲子游身边的,虞曼青依稀记得他名字中带了个“影”字。
此时却也不是认亲攀故的时候,虞曼青收敛一身煞气,只客气道,“劳烦进去替本王通报一声,太后那边还在等着孟公子!”
那小侍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神色中也有几分不快,但最后还是行了礼,推了殿门进去。
须臾,殿门从内被拉开,出来的却不是孟谦,而是一个发了福的中年男人。
虞曼青脸色变了变,瞬间又带了几分敬意,“崔爹爹!”
来人端是一脸慈笑,丝毫没躲避肃亲王这一声尊称。
他走近两步,微微弯腰道,“王爷,凤后有请!”
虞曼青一愣,扭头看了看离得远远的邓平,又笑了笑,“崔爹爹还是去将孟谦喊出来吧,父后还在等着呢!”
崔忠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虞曼青笑了笑,“凤后身体有恙,本王一个外女,实在不适合此时觐见!”
“况且,孟谦是父后召进宫的,崔爹爹还是快将人唤了出来吧!”
崔忠半转身看了看殿门,又回过头拜了拜,“王爷稍等!”转身便钻进殿内。
过了许久,殿门才再次“吱呀”一声打开,头先那名字中有“影”的小侍领了孟谦出来。
虞曼青一个跨步上去,拉着孟谦的衣袖,上下打量一番。
孟谦耳根有些红,又轻轻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虞曼青自然知道仲子游不会怎么样了他,可此时周围分属于不同主子的十几双视线,正是将他们这一段关系公之于众的好时机。
她牵起他的手,笑意温柔,“走吧,别让父后等久了!”
掌下感觉到孟谦微微的紧张,她又细心添了一句,“别害怕,我会陪着你!”
孟谦一怔,飞快瞥了她一眼,双颊已似艳霞。
虞曼青目不转睛的从两眼喷火的小侍身边走过,心中却无比担忧。
傻主子,傻奴才,真傻成一家了!
仲子游再这么胡闹,即便虞翊晨心中真有他,又会容忍多久?
皇帝父子俩都是生性多疑的主儿,若不是早得了那老东西的授意,今儿他能轻松就将人召了去?
虞曼青心中微微叹息,但愿崔忠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别再让仲子游做出傻事。
往事既已如烟,多想无益,何不早放自己一条生路!
这世间,原本就没什么真正的随心所欲,所有看似美好的背后,都必然经历了旁人无法想象的痛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77 章 第 7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