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屿?”
秦北屿那一头银发好扎眼,让我想起了魇墙,那个莫名横空出世又无处不在的妖孽。
我脑子瞬间有些空白。
难道秦北屿他……
不,不可能。
他不会被魇墙打败的,更不可能被魇墙融合,不可能。
我一把抓住了秦北屿的手,有些歇斯底里。
“阿屿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啊?那魇墙呢,他是不是湮灭了,他湮灭了对不对?”
秦北屿的唇角哆嗦着,一张嘴血就不断地往外涌,以至于他那脸白得跟纸似的。
映着满脸的血,好凌厉的感觉。
我慌慌张张地拉起袖子,给秦北屿擦唇角和脸上的血,擦着擦着便又呆若木鸡。
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还透着恨意。
我的手僵在他唇角,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还是不是阿屿?”
其实我知道,不管阴阳地界的北屼君还是魇墙,都属于秦北屿的一部分。
就像我曾经分裂出来的残魂,坏事做尽,我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能抹去她是我身体一部分的事实。
可我无法容忍的是,由魇墙主宰了这个身体,他将秦北屿融合了。
我绝不接受这个事实。
“阿屿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告诉我怎么了,告诉我你没有被魇墙融合,告诉我你还是你好不好?”
我死死抓着秦北屿的衣服,试图探灵。
但其实无用,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啊,怎么探得出来谁是谁?
秦北屿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他用剑撑着地,其实是在支撑身体。
“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是谁?”我眼圈红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心揪成了一团。
我真的好怕他被魇墙融合,虽然那也是他身体一部分,但已经生了灵,长了灵智,我没法接受。
秦北屿吃力地抬起手,用指尖从我眼角勾过,于是我眼底的泪花“唰”一下就滚了出来。
然后,我便看到秦北屿眉心一紧,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最后在我面前化作金光一点点散去。
“阿屿,阿屿——”
我拼命想抓住这些点点金光,但根本抓不住,它们从我指缝里溜走了,直到灰飞烟灭。
“阿屿~~”
我从墓穴的缝隙飘了出去,才看到漫天都是熊熊燃烧的雷火,被成片成片的金光全部挡在了九重天上。
昊天神雷?
难道刚刚有天劫袭来?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周遭的山峦全部坍塌,就像是发生地震了似的遍地都是山石。
血气消失后,古墓四周灵气复苏,地面不再是焦黑的颜色,但也是裸露的光秃秃的土。
地面纵横交错好多半米之宽的地缝,一眼望下去黑漆漆让人毛骨悚然。
雷火被挡在九重天上,凡间的人是看不见的。
但我知道,那是秦北屿用他的身体挡住了雷火,才让凡间的百姓逃过了一劫。
古墓四周的山峦坍塌,上面要压的话,便是发生地震了。
这的确跟地震差不多。
秦北屿这是把自己献祭了,还是别的原因?
我怔怔望着九天之上那汹涌的雷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到凡间,把这片神州大地烧个精光。
他倒是大无畏把自己献祭了,那我和玹儿呢?
我追随了他数千年,到底是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