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的早晨,所有人起床后立即开始洗漱。
今天并不需要出操,按照计划,这是前往集团军教导大队的日子。
一个半月的紧张训练,庄严之前买的鞋子已经全部跑秃了鞋底,但这次他们不需要担心其他,因为队里直接配发作战靴。
从昨晚开始,整个尖子集训队里无论是哪个分队的队员都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全集团军尖子比武,这意味着几个师的尖子十几万人中挑出来的最顶尖的佼佼者,最优秀的士兵,最牛逼的尖子将会汇聚一堂。
你是骡子是马,很快就会在比武场上见分晓。
尤其是昨晚,尖子集训队举行了统一的会餐,大队长温志兴一个中队一个中队的饭堂轮着给每一个分队的队员打气。
温志兴讲话永远抓住了每一个士兵的心理,他的讲话只有一个中心,归纳起来就一句——军旅生涯中能够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并不多,能够扭转你军旅生涯的机会也不多,集团军比武不是每年都办,所以大家必须抓住机会,你不想考军校,那么你总想自己的档案里多一份荣誉;你想考军校,有本事就拿下前三,至少是个三等功,如果拿到第一,可以向师里提交申报二等功。
二等功,听了就让人心里发热。
拿到二等功,等同拿到了进入军官行列的入门票。
背着背囊,拿上自己射机枪走出排房,整个大队到处人声鼎沸,和来的时候一样,所有人都在登车。
庄严突然有种要上战场的感觉。
即便当了一年半的兵,此刻他仍然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每一个兵都换上了自己最新的迷彩服,套上作战背心,背上迷彩背囊,戴上钢盔,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射击尖子集训队全部挤在一个车里,从师教导队去集团军教导队,大约有六十公里的路程,并不算远。
上登车,还没开,大门口又驶入了长长的车队。
新来的车队在篮球场的水泥路旁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个同样背着装具的士兵。
“这些是什么人?”庄严好奇地问。
张大炮看了一眼说:“预提班长学员,和你们当年一样。”
庄严坐在车厢里最靠后的位置,挨着挡板,看着那些立即接手了尖子集训队营房的新一年预提班长们。
这些兵令庄严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老七。
不知道现在老七在陆院里过得怎样。
突然,新车队跳下车的士兵人群里,庄严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方大宝!韩小北!”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朝自己的两个兵挥手。
没想到居然是他们!
“队长,我能下去一会儿吗?”他问张大炮。
张大炮看了看表,一摆手:“去吧,十分钟后开车,自己看着点,不然车走了你自己跑步去军教导队。”
“是!”
庄严放下背包,跳下了车。
看到庄严,韩小北和方大宝俩人冲了上来。
“班长!”
韩小北最激动,直接扑上来。
庄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左右看看,然后在他胸脯上擂了一拳,说:“不错!结实了!”
韩小北再也不是那个韩豆芽了,一个半月没见,比之前又解释多了。
庄严翻过他的手掌,户口上有厚厚的尖子,手掌上也有。
“嗯,看这茧子,火候差不多了。”
方大宝问:“班长,你要去军里了?”
庄严点头道:“对,我只有几分钟时间,跟你们道个别,你们在这里要待到12月,预提班长集训可不是开玩笑的,记住,无论什么情况都给我撑下去,熬下去!这里不相信眼泪,更鄙视懦夫!要是你们俩谁要是被淘汰了,往后去哪都别说是咱们三班的兵!”
“班长,你放一万个心!”韩小北说:“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我们三班猛地很!现在在八连,咱们三班已经是先进班了,流动红旗一直就挂在那里没动过!”
看着自己的兵如此争气,庄严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和自己当尖子出成绩不同,这些兵是自己带出的,是自己培养出来,就像你栽一棵树,一勺水一把土地培养,看着它茁壮成长最后成了参天大树,那种成就感简直是无法替代的。
班长是军中之母,指的就是这种成就感和责任感。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庄严上前和两人用力拥抱了一下,转身跑到车边,拉住其他队员伸出的手,跃上了车厢。
方大宝和韩小北在车下朝庄严敬礼,齐声大喊:“班长加油!”
车子开动,缓缓前进。
庄严靠在车厢板上,朝着方大宝和韩小北大喊:“你们也是!争取当个优秀学员,回去当个好班长!”
“知道了!绝对不丢班长您的脸!”韩小北喊着喊着,眼眶又红了。
追着卡车跑了一阵,到了大队门口被哨兵拦住才停住。
庄严望着渐渐远去的教导队大门,这个熟悉的大门,自己曾经好几次来,又好几次离去。
每次进来,每次离开,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在这个大门里,走出一批批1师的骨干,每年都有无数优秀的士兵进入这里,然后接受地狱式的集训,经过千锤百炼成为基层部队的精兵强将。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钢铁长城,就是有这些一个个看似并不起眼的大头兵们组成的,如同长城上的一块块砖石。
终于看不见教导队了,庄严这才坐下。
张大炮看着庄严,忽然说:“看起来,你还是个不错的班长。”
庄严被张大炮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还行。”
张大炮说:“看一个班长成不成功,就看手下的兵是怎么对待他,有些骨干当了三年的班长,走的时候连个送行的都没有;有些班长退伍离开,兵们追出大门哭得稀里哗啦。当兵就像做人一样,你对别人诚心,别人自然对你掏心窝子。庄严,你也算没白当一回兵了,有了这些兵留给你的回忆,足够你一辈子回味和自豪。”
说完,张大炮站了起来朝着车厢里的人喊道:“今天坐在车厢里的都是我们1师的尖子,而且大部分都是班长,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能当上尖子,应该谢谢谁!?”
“谢谢我们的老班长!”大家伙异口同声地回答。
张大炮说:“好!现在离到达军教导队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来唱唱歌,唱什么歌?”
庄严说:“队长,我想我的老班长了,我想唱一首《我的老班长》。”
“行!”张大炮说:“这次去军里比赛,一定要赢,别丢自己老班长的脸!”
“绝不丢脸!”
“来!我的老班长,预备——起!”
车厢里,立即回荡起了充满了思念和温情的歌声……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
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
你说你喜欢听我弹吉他,唱着我们军营的歌。
我的老班长,我一直记得你的话,
我的老班长,谢谢你给我了坚强,
天黑我已不会再害怕,再苦也不会掉眼泪,
我已经练成真正的男子汉,如今也当上班长啦。
这些年你的家乡变样了吗?
这些年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是不是你离开了自己的家,是否去了南方开创新的理想?
这些年班长你成家了吗?
嫂子她长得是什么模样?
能不能寄我一张你俩的结婚相?
让我祝福你们夫妻恩爱久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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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老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