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舒王府里如同唱大戏般“热闹”非凡,自打无肉不欢的怀函惢被断了荤,头一两天还能忍,到第三天,她忍不了了,抓来人问出是谁断她的荤后,在府中与怀宝歆吵起来,怀宝歆也不示弱,跟她对骂,引出佛家理论,气的怀函惢直接与她动了手,导致她受伤。
跟舒王爷最最最疼爱的孙女动手,就像是动太皇太后偏疼郦灼华一样,这事大了!
于是乎,年都没过,怀函惢被舒王爷送出去游学,归期不定,学什么她自愿。
对外说是游学,实际上就是流放,她亲爹一句话都不敢说。
监察司,郦灼华听闻此事,点头,回了个知道了,没多言,接着批文书,当天晚上,怀宝歆翻她家宅府墙,进入府中,直奔郦灼华书房。
一路之上侍女随从府兵跟瞎了似的,看都没看她,于是,她小心翼翼,自以为躲过府兵,翻进郦灼华的书房,她脚刚落地,一道声音传来。
“下次走正门。”齐鄢峥声音突然传来,吓得她脚一软差点摔坐在地上。
她小心的抬头看他,弱弱的叫声,“姐夫……”
“嗯。”他应声,手中端着碗汤,坐在郦灼华的身边,一勺一勺喂给她,她看着汤,皱起眉,他轻声哄着,“再喝一口。”
她勉强的喝了半勺,摇着头把汤碗推开,“不喝了,再喝我就想吐了。”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喝口水压压。”他将汤碗放在桌上,端起茶杯送到她唇边,看着她押了口水,哄着她多喝了两口水,才放下茶杯。
怀宝歆看着外面威风凛凛凶残的少将军,在她阿姐面前,那温顺的啊!
郦灼华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她,吓得她缩脖子,郦灼华看着她轻笑道,“宝歆下次不要翻墙了,让我家侍卫担心你会不会摔下来,一路过来躲躲藏藏的也不怕碰着,好多地方侍女们都敢走,怕你为躲人出个好歹。”
怀宝歆眨巴眨巴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进府后的行动大家都知道啊!她还以为她躲的很好呢!
“过来坐。”郦灼华招呼她过来坐,她乖乖的走过去,坐下,“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郦灼华温柔的问,让她一时闪了神。
她坐在那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我今天是来干嘛的?
郦灼华好笑的看着她,半响她才想起来,轻拍额头,“我爷爷让我来带句话。”
郦灼华眉头一的挑,“桃丫头你够狠?”
怀宝歆听言瞪大眼睛,“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爷爷让我带的就是这句!”
“你都受伤了,伯爷还能不知道我的意思。”郦灼华笑言,“看来你伤的不重。”
“还好,冬日里穿的多,其实并未伤着。”怀宝歆突然垂下眼,“但爷爷还是让怀函惢出门游学了,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郦灼华抱住跑进屋的小枝,齐鄢峥从侍女手中接过湿热的手巾,给它摸爪子,小枝对着他喵了声,表达不满,他一脸,你还喵我,我还没说你扑我媳妇。
一人一猫的样子,非常和谐。
“伯爷是保护怀函惢,才让她出门游学,伯爷他怕怀函惢留在邺阳,那天惹上我,被我给弄死。”郦灼华淡言,怀宝歆不解的看向她,她笑道,“我能说动你用自损的方式逼怀函惢,我会弄死她又是什么稀奇的事?”
“阿姐,你不会真的……”怀宝歆小声询问。
郦灼华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她挡路了。”
怀宝歆沉默,郦灼华没有说怀函惢挡了她的路,只说怀函惢挡路了,挡的是什么样的路,怀宝歆心中是明白的,她虽然没郦灼华那样聪慧,但她也不傻,为了那条路,付出的人,太多了,等待的人,也太多了,也许在别人眼中,那不一条正确的路,然而,在他们踏上这条路开始,他们不能回头。
不是没有回着的机会,而是不能,只能一路走下去。
“阿姐,我们会赢的,对吗?”怀宝歆小心翼翼的问。
郦灼华抱着小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最后我们还是会输给现实,也许它会在很久很久之后成真,我,你,大家可能都见不到那一天,更可能我们所做的一切,在后世史书中就是一个笑话,你会不会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
她没有多想,摇头,“不会,将来的事,谁又能知道,我只觉得我现在做的有意义。”
“这不就是了。”郦灼华笑靥如花,让人痴迷,将来如何,谁知道呢!如今大家争的不过是个活法。
半夜三更,也不好让怀宝歆再离去,郦灼华把她安排在偏院,刚起身,齐鄢峥把她往怀里一搂,抬头看向屋顶,呵道,“出来!”
衡皓阳带着十公主怀霖依从房梁上跳下来,他将怀中人在地上放稳,他对着二人行礼,“深夜来访,打扰了。”
夫妻俩一个表情,你也知道打扰,那还来!
怀霖依走到郦灼华身边,轻拉着她的袖子,“阿姐……我刚才都听到了。”
郦灼华伸手戳她额头,“你跟宝丫头商量好的是吧?我告诉你,天亮你去跟你爹给我告假,身子不爽起不来床了。”说白了就是应付你们累心,不想上班!
“好的!”怀霖依一口应下,揉着肚子,“阿姐有吃的吗?我饿了。”
郦灼华无语的看着她,把桌上的一盒点心推给她,“将就一口,回去时让你那表哥带你吃夜市去。”
“阿姐怎么还赶我走啊?”怀霖依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捏起块点心,就着茶开吃,“宝歆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了?”
郦灼华想踹她,“滚!你俩能一样?她明天又不用上朝!”
“那我明天就让我爹把她调我手底下。”怀霖依对于怀宝歆那是有些嫉妒的,到少在郦灼华对待她俩的态度上,就不一样。
“你老实会儿。”郦灼华这回真踹她了,“大年关的,你把她调到你手下,这要走多少程序,要引出多少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累她还是累我?”
怀霖依擦干净手,喝完茶提出要求,“那我今晚住这。”
“住什么住,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滚!”郦灼华抱着小枝赶人。
“我不嘛!我就要住!”怀霖依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手,无赖的样了,就差满地打滚了。
郦灼华无语,“你放着你那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不住,跑我这来算怎么回事?”
“阿姐这闹热!后面那大个北西市呢!”她脑子里想的是,偷跑出去玩一定不是问题!
郦灼华一脸我就知道!
“叫人去看看宝郡主是不是偷跑出去逛夜市了,叫人去抓人,丢回舒王府。”她吩咐下去,门外有人应是。
她笑容阴森森的摸着怀霖依的头,“想住是吧,今儿晚上和我睡。”
怀霖依只觉得全身发冷,偷眼看去,刚才还看热闹的两个男人,面色都不善,由其是她姐夫,那要杀了她的眼神都快化为实质了。
“那个,那个……”她那个了半天,后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衡皓阳轻咳声,提醒她,“正事。”
“对,说正事!”她想了半天扭头看他,“正事是什么来着?”
他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再次提醒,“世袭。”
怀霖依在他的提醒下,终于想起重点来了,“对,那个怀宝歆世袭的事,阿姐你打算怎么弄?”
“我啊……”郦灼华拉长声,“我先弄死现在的舒王世子,再弄死平辈的舒王府子孙,怀函惢出门游学,我叫人先劫杀了她,杀的舒王府上下就剩一个怀宝歆了,这位子不就只能是她了。”
怀霖依瞪大眼睛,“阿姐这么干不合适吧?”
郦灼华抄起桌子上的书丢她,“废话!能合适嘛!”
她接住书,合好放过回桌上,“那怎么办?”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是能出面,还是能出手?你就不怕引人怀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给我往里掺和!”郦灼华觉得这些个妹妹们都不能要了,还是自家亲弟好,她指哪打哪,从不多话,也不瞎打听。
“噢。”怀霖依摸摸头,“阿姐好凶。”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郦灼华呵道。
“没,没说什么,阿姐,我先走了。”她拉着衡皓阳,“走!快走!”他把她抱起,飞走。
见人走了,郦灼华打了个吹欠,将小枝放下,对着齐鄢峥伸手,“阿峥,困了。”他伸出手,为她披上披风,裹紧后将她抱起,往卧房走,小枝跟在他们身边。
“明儿个早上别叫我,我要睡。”
“好。”
“回头让人把主院里收拾出间屋子,给我当小书房,大冷天的,我不想跑来跑去。”
“嗯。”
“我看到秋猎时你打的老虎做的夹袄了,是不是还有边角料?”
“没有了,给闺女做外袄了,小的出生,库里的是皮子。”这满满的嫌弃。
“你呀!”
两人一路上轻声交谈,府内安静,府外不远北西市正热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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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章 【壹百肆拾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