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韵溪眼睛直视她,“思危,染香身子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旧疾发了,你看在一起长起来的情分上,看我面子,饶了她吧。”她再提方染香之事。
郦灼华撩眼皮淡漠的看着她,她声音带着讨好的味道,又有些像撒娇,“好师妹了,给个面子。”
郦灼华垂下眼,嘟了嘟嘴,极为孩子气的道,“给你个面子,下不为例。”手从她的手中抽出,别扭的样子十分可爱。
娄韵溪听她言,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像是长姐疼爱幼妹,“谢过师妹了。”
琴诗垂眼站的院外,洪红想问她,我们不进去吗?
此时,身后十三皇子看了那对师姐妹的全程,看得他心砰砰直跳,他捂住心口,不停的深呼吸。
不行了!我要加入□□了!百合也是可以的!他脑子里已经补出什么,《师姐师妹二三事》、《宠溺腹黑师妹》、《温柔师姐抓捕法》等等!越想心跳的越厉害!
“十三哥,你怎么了,心不舒服吗?”怀霖依站在他身边关切的问。
琴诗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不知何一行人站到了她们二人身后。
怀霖依看着前面二人,“麻烦让让。”温和的声音,亲和的神态,琴诗却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傲,并非自命不凡的高傲,而是生于高位者的傲气。
琴诗侧身让行,看着衣妆素雅的少女迈入落言院中,走向那在她看来,无法融入的人前,她已为她会看到违和,然而……
怀霖依走到棋榻前,挨着郦灼华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衣服,眉头立刻皱起,“表姐,你怎么穿这么少?天气虽然还不算冷,也不能如此不在意。”
郦灼华淡笑,轻声唤道,“小枝。”一颗毛绒绒奶黄花纹的猫头,从花丛中冒出来,她怼它招手,“来。”它蹿出花丛,蹦跳着奔向她,跳上棋榻,踩上她的腿,在上面踩了踩,转了个圈,卧下,顺势打了个哈欠。
“这样就不冷了。”郦灼华手抚摸着小枝的毛。
怀霖依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手一指连蓉,“你去屋里给你家世卿找件衣服。”连蓉应声,放下手中的核桃,擦干净手,进到屋中,不多时,手里拿着一件齐鄢峥的披风,为郦灼华披上。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这么关心我身体,又有什么事?”郦灼华撩起眼皮看她。
“表姐这话说的,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嘛。”怀霖依笑嘻嘻的说,郦灼华翻了她眼,表明不信,越过她看门口还傻站着出神的十三皇子。
“闲王殿下,还要站到什么时候?”随着郦灼华叫十三皇子封号,琴诗洪红吃惊的回头,看着那位传说中,最不像王爷的王爷。
“啊?啊!”十三皇子怀渤涵猛的回神,“郦世卿果然梳这发髻好看。”他迈步走进院子,满面笑容,落坐于太师椅上,接过戴幼轻送上的茶,嗅了下,对她轻点头,“戴刑官,泡的茶依旧香。”
“殿下过奖了。”戴幼轻上过茶,退到一边。
郦灼华拿起棋桌边上的一封折子,递给戴幼轻,“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按你的意思上奏。”
“是,世卿。”戴幼轻接过折子,向众人行礼,“下官告退。”她出离落言院,没给站在门口二人一个眼神。
见她离开,怀霖依段叶如一起凑到郦灼华身边,几乎一口同声的问,“那是什么事啊?”
“想知道?”郦灼华看着她们,见她们点头,坏笑道,“不告诉你们。”
两个女孩子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像是被抢了肉骨头的狗狗,看起来很是有趣,郦灼华觉得有趣。
“你就坏心眼吧!”娄韵溪瞪了她眼,“什么时候都不忘欺负人。”
“你知道,你怎么不告诉她们?”郦灼华笑眼看她。
两人顿时眼睛发亮看向她,等待她给解释,她撇嘴,垂下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两人眼中的火焰又灭了,一脸失落。
“想必是能说时才可以说。”怀渤涵笑道,“段世卿,小依,你们就别急着知道了,早晚能知道。”
“也对。”段叶如优雅的坐下,抚下头发,“怎么说还有外人在。”
琴诗听出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想走,又不甘心。
“琴姑娘,洪姑娘,进来吃点心。”高婆婆笑呵呵的端着琥珀桃仁对她们二人招手。
洪红刚迈一步,被琴诗拉住,“不必了,高婆婆,我是来给你把脉的。”
“把脉啊,那你进来吧。”高婆婆依旧笑呵呵的说。
“这里不合适,您能出来吗?”琴诗还是一步不往前,对于院内的景色,她避如洪水猛兽。
高婆婆见她不肯进来,只得走到门口,让她在门口为自己把脉,院内的众人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你还没说,你到底来干什么?”郦灼华问怀霖依。
“表姐……”怀霖依抱住她一条胳膊,像是怕她跑了般,“中秋后,秋猎前的秋实宫宴,你陪我参加吧。”
“不去。”她一口回绝,试图把胳膊抽回来,她拽着不放。
“求你了!”怀霖依满脸哀求,“我一个人去害怕。”
郦灼华推了段叶如一把,“让她跟你去,她精通各种妆容搭配,那些夫人们定会感兴趣。”
“桃桃你别害我。”段叶如被惊吓到般,手一指娄韵溪,“照你这么说,还不如让韵溪姐去,她的诗词歌赋,夫人们更会满意,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段世卿,你别拉我师父下水。”齐雪瑛出言护娄韵溪,“秋实宫宴的那些夫人,可大多是后院妇,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师父身子不好,受不得这些个!”
段叶如转头对怀霖依道,“十公主,这不是我不帮,你看谁也不愿意去,要不,你也推了?”
“推不了。”怀霖依闷闷不乐,“被赵后摆了一道,不能不参加。”
郦灼华听言,手抚摸着小枝,脑海中几个念头闪过,猜出了个大概。
“赵后如今的拥护者,也就剩这些,高官的后院妇了,有什么是比把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同化来的更有利?”郦灼华冷笑,不免想起前世怀霖依因秋实宫宴与赵后闹僵,自此赵后三番五次的想除去怀霖依。
“闲王殿下。”她开口唤怀渤涵。
“郦世卿何事?”他询问。
“我这订一批参加宫宴的正装,按品级做,二十一套世卿女官,外加闵芝长公主,共二十二套,可来得及?”郦灼华话出,怀霖依先是一愣。
“表姐,你这是要拉大家下水?”她只是想请郦灼华一人来着,怎么一下变成这么多了?
“桃桃,我可没说去!”段叶如炸毛大喊。
娄韵溪平静与怀渤涵说,“闲王殿下,我的要爵服,不要官服。”
“韵溪姐,你被桃桃气疯了?”段叶如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一个人去,是要担心害怕,那么多人去,害怕的就不一定是谁了。”娄韵溪笑容高深莫测。
段叶如脑子一转,立刻明白郦灼华的用意,“闲王殿下,我要世卿制官服,要有闪亮亮的花边,还要两套头面,陛下赐给我家一斛南珠,您让手下帮我打成头面吧!还要新妆容。”
“等等,慢点说。”怀渤涵先让随侍开屏例出一个单子,单子上是郦灼华说的世卿女官名字,请郦灼华核对,确定后,叫随侍开屏去四季斋叫人挨个上府问她们的需求。
“还好还有大半个月,不然,怕是我也接不下来。”怀渤涵边说边记下段叶如的要求,转而问郦灼华,“郦世卿,有什么要求?”
“之前从番商手里淘了块蓝玉,闲王给我家小枝打个佩,做项圈用。”郦灼华轻打了个哈欠,“陛下赐下的吉金,我没想好做什么,要不闲王帮我打套发束?”
“郦世卿,我让人给你打个饰刀,按着烛九阴缩小了做饰品?”他也不知怎么突然想了这么一出,说完想到烛九阴煞气足,不太好,忙说,“要是不喜就……”
他话没说完,郦灼华一只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打把,要有刀鞘,要和峥哥的烛九阴一模一样。”
“这要先请旨。”怀渤涵有点后悔这个提议了。
“我明日去请旨,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批下来。”请旨这事对郦灼华不是什么大事,她不用走流程,直接向丰尧帝请旨就行,丰尧帝实在抽不出时间(不愿意搭理她),她还可以向太皇太后请旨,最多两日,也就批下来了。
伍仁到落言院外,禀报,手里拿着一小木箱,走进院中,将小木箱呈到郦灼华面前,她下巴一抬,让他给怀渤涵,他转身将小木箱拿到怀渤涵面前,打开,里面半箱金叶子,一沓银票,银票均是一百两数额。
“目前,我手里就这些现钱,闲王先用着,不够核帐时再补。”郦灼华说话时,段叶如执笔写了个条子,盖上自己的私印,吹干。
“这是我的,我先开五千两的条子,闲王让人上府上取就可以,不够再补。”她把条子递给怀渤涵的随从。
“我这没带现银,也没带印,闲王到时报个数,让人上府要帐。”娄韵溪开口道。
“师父,我手里有几百两私房,够不够都当无忧孝敬您的。”齐雪瑛说道。
郦灼华白她眼,“小孩子一边玩去,你那几百两留着买花戴吧,弦音你给闲王写副字挂他店中就抵了。”娄韵溪的字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副可不行,至少两副!”怀渤涵笑言道,算是同意郦灼华说抵银钱的事。
“行啊,就这么说好了。”郦灼华在娄韵溪开口前应下。
娄韵溪见她帮自己,也不多说什么,唇上带着笑意,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门外琴诗听着他们这几千两几千两的往外扔,心下轻蔑。
败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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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壹百零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