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寿宴前一个月,北西市,晓楼。
十公主怀霖依一脸惆怅坐在椅子上,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坐在她对面淡然撸猫的郦灼华,她就这么看着也不开口,郦灼华被她看烦了,也没心情和她再耗下去。
“有话就说,不说我走了。”郦灼华说着,作势起身真要走。
“哎!”十公主怀霖依见她要走,哎了声,伸出手,“你别走,你坐下,我说。”郦灼华斜眼看她,她挥手,“你坐下。”
“快说。”郦灼华坐回椅子,执起茶杯喝口。
“今日朝会上的事,你也看到了,大皇子和十九皇子争权,我爹到把我卷了进去了,离太皇太后寿宴不足一月,外朝使臣快者明日到,慢了三日内也到了,这时让我接手接待使臣之事,就算我这一年在礼部,一时也拿不出个章程,他们俩到是早有准备,说是一同接待事宜,说白了就是要看我笑话。”她不高兴的开口,“本来舒王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出这么一档子的事,不知要怎么记恨我呢,又不是我想的,表姐,这事怎么办好?”
“你一有事才叫我表姐。”郦灼华不客气的翻了她一眼,从郦灼华爷爷那算她和十公主怀霖依还真是沾亲,确切的说,她应该是十公主怀霖依的堂姐,但她是外姓,所以成了表姐,对于她烦恼的事,郦灼华直白的问了句,“你说你是不是傻?”
十公主怀霖依沉默了一息,“对,我是傻。”作为被郦灼华问过很多次这话,从开始时反驳,到现在的被动接受,并不是说她真心认同这话,而是她一反驳,郦灼华后面的话,更难听,更打击人,到不如就这么认,事情还能早点解决,不然,就郦灼华那脾气,能数落上她一整天,到头来还说她浪费时间。[作者:殿下啊,我要是告诉你,桃桃是无聊时才会消遣你,你会不会抄刀杀我啊?]
“你都说了舒王府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两能找外援,你就不会找舒王府?到时功劳算舒王府,算你还人情,对方还真记恨你不成?”郦灼华一句送一个你是不是傻的人眼神,你还能不能再蠢点?
“是这个理!多谢表姐!”十公主怀霖依起身就要走。
“回来!”郦灼华一声呵,她立刻乖巧的坐回去,一副我听您说的样子,“你就直接去?不怕来的是怀函惢?”
一听怀函惢这名,她还真怕了,这位可是出名的心高气傲,与郦灼华不对盘,也与她不对盘,但要是说到舒王府的博学才女,所有人都会想到怀函惢,说不准来的还真是她。
“那怎么办?能不能换人?”十公主怀霖依小心的询问。
“这事你别管了,我上个折子,以时间紧为由,请陛下恩准舒王府宝郡主从中协助,礼部有现成的章程,你让人拿一份和宝歆商量着做,凡事求稳不求出彩,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错,懂了吗?”郦灼华特意叮嘱她。
“懂了。”她点头,到不问为何是怀宝歆,既然郦灼华提了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
“嗯,这两日小心点,那两人要怎么斗你别掺和,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别接他们的话。”郦灼华多叮嘱两句,不是她小心眼,而是那两个人,一个如今是礼亲王,一个是肃王,从暗斗已然变成了明争,尤其是今年十九皇子怀兆溱完婚开府被封为肃王后,更是明显。
十公主怀霖依点头应了声是,郦灼华当着她的面写了折子递上去,第二日,旨下到舒王府,怀宝歆带着贴身丫环上了礼部。
礼亲王怀廷渝知道此事后,笑道,“我这妹妹,都找上舒王府了,不要那才学兼备的怀函惢,到要那只会玩乐了怀宝歆,就因着她与怀函惢不和,果然是女子不能成大事。”
肃王怀兆溱那边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重点还是关注在礼亲王怀廷渝的身上。
他国使臣带着寿礼前来,礼部有条不紊的接待,十公主怀霖依做事力求稳,不出彩,可以说是无功无过,而礼亲王怀廷渝肃王怀兆溱,两人相互较量,却是将分寸掌握的十分好,没有在外使面前失了分寸,显得他们兄友弟恭,十公主怀霖依与宝郡主怀宝歆一起暗中撇嘴。
监察司难得清闲,郦灼华给众人放了休,她也难得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一些不要紧的应酬,郦太郡替她拒了,宫中的宴会那是拒不了的,今日是宫中招待使臣的小宴,郦灼华这些日子赶上她月事,身子实在是乏的厉害,躲到太皇太后的慈安宫中躲清闲。
“怎么了?不舒服?”太皇太后看着没什么精神的郦灼华。
“嗯。”她抱着小枝,觉得全身说不出的不舒服,前阵子贪凉,结果月事一来,让她难受要命,最近她也忙,一闲下来,各种不舒服就找上门。
“去偏殿睡会儿,有事了叫你,等宴散了,让齐家小子抱你回家。”太皇太后看她不舒服也是心疼,让人告诉丰尧帝,郦灼华留在她这陪她了。
郦灼华躺在偏殿的床上,小枝的热肚皮敷在肚子上,让她好受了不少,但这睡的一直不踏实,总有种有事情要发生的感觉,她睡的迷糊之际,有小宦官急步走入殿中禀报。
“郦世卿!齐少将军与羌鲜国武将御前比试,齐少将军身受重伤,现下昏迷不醒!”
“什么!”郦灼华惊的从床上坐起,此时也顾不得身体不适,直接赤着脚跳下床,一把揪住小宦官的衣领,“人在哪?”
小宦官被她凶狠的眼神吓的全身抖,“议,议政殿后的偏殿。”她听到后,扔下小宦官往外跑,连蓉急忙拎着她的鞋追上,将人拦下,她草草的蹬上鞋,往议政殿的偏殿跑去,小枝迈着四爪跟在后面,连蓉也紧跟在后。
议政殿后的偏殿中,太医刚给腹部受伤的齐鄢峥包扎好,郦灼华跑进殿中,喘着粗气目光扫了殿中众人一眼。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目光凶狠,仿佛随时会吃人般。
众武将们默默的后退一步,把郝式给让了出来,郝式见郦灼华盯着自己看,顿感不妙,左右一看,果然,特么的这群没义气的!又坑他!
“那个,桃桃啊……”郝式谨慎的开口,“事情是……”他脑子里想着怎么开口跟她说,一时紧张,还真不知从哪说起。
她边往床边走,边被他磨叽的样子气着了,不耐烦的呵了一个字,“说!”
顿时把他吓的一激灵,“嫂子你别火,我从头说。”连桃桃都不敢叫了,直接叫嫂子了,要不是后面有人扶着他后背,他能往后大退三步,“那什么不是太皇太后寿诞临近,外国使臣前来,那来的都有……”
“说重点!”郦灼华坐到床边为齐鄢峥擦去额头上的汗。
“那什么各国使臣前来,自有那好战的,其中最拔尖是羌鲜人,你也是知道,他们先祖和咱国一样是马上民族,却没有咱国发展的稳定,他们现在还是半游牧,自是比别国更好战……”他絮絮叨叨的没往正题上说。
郦灼华听得恼了,直接把手中布巾往他身上砸,“哪那么多费话!到底怎么回事!我峥哥自幼长于兵营,别跟我说什么兵不厌诈!也别说他疏忽大意,我比你们了解他!偷袭都不定能伤到他,更不要说正经比试!”
就算齐鄢峥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无害,甚至有些憨,也不代表郦灼华不知道她表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杀人从来不会手软,骁勇善战的将才!她见过他杀人时的果绝,见过他杀人时的眼神,同样的,他也见过她的狠绝,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都知道对方真正的样子,但他们在一起时,她就是会向他撒娇的小丫头,他就是宠溺她的憨小子,他们会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不敢说以前如何,如今,他们是相互了解的,而不在是齐鄢峥单方面的付出。
“你想好了吗?”郦灼华冷眼看着郝式,那眼神中写着,别骗我,没用的。
郝式在心里打了个颤,心道,真是不好骗啊!陛下,不是臣怂,是郦世卿真的可怕!
他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说了出来,“羌鲜武将比武输了结束后相互行礼时突然袭击峥子没有完全躲开兵器上可能淬了毒!”说完了大喘一口气。
“太医!”她一听淬了毒,立刻叫太医。
太医上前行礼,“回世卿,齐少将军穿了内甲,兵刃只刺伤了表皮,并未危及性命,但因有毒导致了昏迷,臣已将毒解了,也处理了伤口,只要等少将军醒了就无事了,还请世卿放心。”
听太医这么说,郦灼华心放下了一半,轻呼了口气,目光看着齐鄢峥伸手为他抚平皱起的眉头。
“陛下的意思呢?”她话一问出,所有人都不敢开口了,她脑子一转,侧目看向他们,“陛下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众人的沉默确定了她的猜测。
一股无名火从她的心底冒出,她蹭的站起来,拿起放在床边齐鄢峥的配刀烛九阴直奔议政殿。
她这一举动,所有人都愣了,郝式最先反应过来,“快快快!把人拦住啊!”
一群人赶紧追了出去。
此时,昏迷中的齐鄢峥,做了一个梦。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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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陆拾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