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间,郦灼华抱着小枝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审讯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好似此时里面什么也没发生,门从里面打开,段叶如从里面快步走出来,搓着自己的胳膊,走到郦灼华的面前,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茶,猛灌一口,这样子看来,吓得不轻。
“你还笑得出来!”段叶如瞪着脸上带笑的郦灼华,“这种手段,你家老祖是怎么想出来的!太恶毒了!”
“恶毒?”郦灼华撸着怀中的小枝,小枝舒服的在她怀里发出咕噜咕噜声,“见血了?”
“没。”段叶如把茶杯放下,摇头。
“打的皮开肉绽了?”她接着问。
“没。”段叶如依旧摇头。
“哪儿恶毒了?”郦灼华一双眼笑弯,唇上带笑的问。
段叶如无语的看着她,抚住额头,“能问出这种问题的,桃桃,你够狠!”虽然如郦灼华所说,没见血,更没有皮开肉绽,然而,那长针刺入穴位,看着就疼!还不如直接打呢!“你不想知道对方招没?”
“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是咬死不开口。”郦灼华是一点都不意外,“我现在更好奇对方给了他什么,能让他如此的死忠。”她说着抱着小枝起身,走进审讯室,看着被汗打湿全身的金府管家。
“啧,这小子嘴真够硬,我这五大三粗的看着那针都头皮发麻,这小子却一声不吭,是条汉子。”蒋统领咂舌称赞。
“蒋统领还能称赞得出口?他要是一直不招,这差你可交不了。”郦灼华淡言,不见一丝急躁。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他看她眼回道,他下巴一扬,“接着审,别停啊!这才插了十根,继续啊!”他目光落在青黛身上时,他的眼神不自主的缩了下,他是真没看出,郦灼华身边这个样貌平平的丫环下手能如此的狠绝!面不改色的接连插下十根银针,稳准狠,那手法,没学过暗器也是没过医的!
“这寸骨针就十根,这十根还是祖上留下来的,新的还没制出来,这针制作起来可繁琐了。”郦灼华一脸苦恼,“真是麻烦。”她轻叹口气,“算了,取针吧。”
“是。”青黛应了声是,伸手将金府管家身上的针如数的取了出来,他已然抖成筛糠。
段叶如边打量着青黛边小声的问郦灼华,“桃桃,你家青黛什么来历?”
“她呀,家里世代的行事提司,对于这些事,她可是很清楚的。”她话一出,段叶如立刻明白了,北晋有提刑衙门,验尸的叫仵作,仵作有官阶而没品级,而行事提司就是有品级的仵作,只比上堂审案的提刑司低一级,能做到行事提司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
这样的本事大多是家传,而北晋有这样家传的家族没多少,能同意家中女子学这家传的,更是少之又少,段叶如在脑子中将知道的家族过了一遍,却没有对上任何一个家族,刚想再问,见郦灼华抱着小枝靠到了齐鄢峥的怀里,任由一黑一红两只小貂跑到肩上,她轻打哈欠。
“带上来。”随着她的三个字出口,审讯室的门打开,两妇人两孩童被府兵带了进来,看到带进来的人时,金府管家眼睛顿时瞪大,死寂的眼睛中显露头出慌张与惊恐。
“大人,人带到。”府兵将四人推了进来。
“行,你出去吧。”郦灼华接过府兵递过来的折子,挥着折子让对方退下,把小枝往上抱,小枝的两只爪子扒上她的肩头时,顺势一推,将原来在她肩头上的两只小貂给推到齐鄢峥的身上,两只小家伙同时对它抗议的嗷了声,它对着两小只哈了声,两小只蹿上齐鄢峥肩头一起叫唤,好似在告状。
三只小家伙的打闹,没有引起郦灼华等人的过分关注,她只是顺手都撸了一把,三只毛绒绒立刻安静了下来。
对于郦灼华这种可以轻松安抚毛绒绒,齐鄢峥段叶如两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蒋统领到是觉得新奇。
郦灼华单手抱着小枝,单手翻看折子,上面记录着金府管家的姓名,以及家庭关系。
“金钱,金府家生子,现金府的管家,上任七年,年二十七,宅中有正室,宅外有外室,二子均四岁。”她把折子合,转过头看向被吊着的金钱,“够可以,宅内外均有人。”她回过头打量着两个妇人,两个妇人长相怎么看都是两类人,简单的来说,一个是良家妇女,一个是风尘女子,虽然两人的衣装十分相似,都是正室夫人的装扮,却还是一眼就能分出。
两个妇人身边各有一个孩子,如此也就分辨出谁是谁的孩子,两个孩子看着一样大,应该是同一年出生的,不论母亲出身如何,到是都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孩子。
“你们俩都是他媳妇?”郦灼华手中的折子往后指,指向吊在那的金钱,两个妇人同时看去,给出的反应是相同的无动于衷,眼神却是不同的,一个明显的眼中痛楚,另一个却是只有一些不忍,这样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郦灼华的眼睛,她抱着小枝走到两个妇人的面前,握着小枝的一只前爪在她们面前晃,故意露出小枝尖尖的小爪尖,“你们知道他犯的什么罪吗?”她用小枝的爪子指向金钱,小枝好像被侮辱了一般,不满的对她咪了声,表达用它的小爪爪指向犯人的不满,她立刻收回它的小爪爪在上面亲了一口,“好好好,咱不指咱不指啊!”宠溺的让齐鄢峥心中升起些许的不满,暗中瞪了小枝一眼,心中给了小枝一个评价。
撒娇精。
正室夫人立刻叫冤,“我家相公是冤枉的!”
郦灼华笑眼看她,眼中冷漠似冰,说出话也如冰锥直扎她的心,“那你是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进来的?”明明是反问,却是确定了她的话。
正室夫人下意识的把儿子护身后,不接她的话,只是垂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让人觉得郦灼华问的话伤害她,在欺负她。
只可惜这审讯室内,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你有什么要说的?”郦灼华侧头问外室夫人。
外室夫人同样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边后,眉对蹙起,本要期期艾艾的开口,对上郦灼华冰冷的眼神后,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说了另一翻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来,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命。”
“聪明人。”郦灼华眼中染了笑意,冰冷退去,露出的不是温暖而是平静,“说说吧,谁指示他的?”
外室夫人张张嘴,想说不知道,却没说出来,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儿子,又看了看那个吊在那里的男人,沉默片刻,反问她,“我能得到什么?”
“就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郦灼华笑达眼底,同小枝一样可爱的歪着头,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心头一松,开出条件,“保我和我儿子活命。”她顿了下补上句,“不会被打扰。”听到她这话的金钱,张开口无声的嘶喊,此时他发不声音,却用力挣扎,想要问她为什么。
郦灼华有些诧异回头,看到金钱的反应,她侧头问青黛,“你把他扎哑了?”
青黛不好意思的扭过脸,不敢看她,小声开口,“一不小心扎错地儿了,毕竟我也是头回。”
蒋统领下巴险些没因这话而掉到地上,“老子说他怎么不声啊!敢情是叫不出来!”
段叶如再次捂脸,“不会你也敢上,不愧是桃桃你的丫环,要是扎死了怎么办?”
“死就死了,还能怎么办,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正室夫人都不带逃的,他是想着一家人和他一起死。”郦灼华戳穿金钱的心思,“到是把外室保护的很好。”她确认的问外室夫人,“这生意你确定做?”
“他既然要护我们母子,那就护到底吧。”外室夫人抱起儿子,目光坚定,“这生意我做。”
正室夫人听言,怨毒的看向她,声音如啐了毒,“金郎那么爱你,你却要背叛他,你对得起他吗?”
“又不是我要他爱我的。”外室夫人冷哼声,“再说,我只是想活,想我的儿子活!你愿意陪他去死,我不愿!凭什么他死我就要陪葬!”
“他是夫,他是天!”正室夫人话一出,审讯室中的女人都笑。
“他只是你的天。”外室夫人轻蔑的看着她,“我纵然曾经沦落风尘,我也只是我,我的人生,我之前的男人做不了主,他,更做不主!”
段叶如在郦灼华耳边说,“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人了。”喜欢她的观点,要是所有女人都能有这样的意识,男女之间的平等就算达成了,只可惜,这是一条遥远的路。
“就冲她这话,我也不能让她死了。”郦灼华轻声回段叶如。
她顿时瞪大眼,这丫头之前不会是想事成后,灭口吧?以她对桃桃的了解,这种事,桃桃绝对是干的出来的!桃桃之前似乎是答应对方,让他们活,却没说活多久吧……
她吞了口口水,看着抱着猫的桃桃,小枝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双金色的猫眼看过来,对着她伸出爪子,露出尖爪,轻叫了声,这一声明明是小奶猫,声音却感觉不到奶气,只让人感觉到威胁。
郦灼华听到它叫,侧头看它似问怎么了。
此时,趴在她肩上的小枝抬头看她,与她的侧面,带着如出一辙的神情。
段叶如眼中这一猫一人如此的相似,她突然有一个想法。
桃桃不会是猫变的吧?
这话要是让齐鄢峥知道了,一准灭了她!猫哪有我家桃桃可爱!
[作者:齐少将军啊!认清事实吧,你家桃桃就是猫系女子啊!齐少将军拔刀,作者,卒!]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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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伍拾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