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你快来比武场!有人跟你舅舅叫板!”段叶如骑着马跑过来,“你快去看看吧!连败两场了!”
“这日子口,跟我舅叫板。”郦灼华淡定的走下凉亭,“我大概知道是哪几家了。”
“你就不着急?你家少将军可都要上场了,这要是输了,人可丢大了!”段叶如见她不着急,比她还着急,“你可不知道,来的人,可邪性了!”
“走去看看。”郦灼华翻身上马,回头对凉亭上的一老一小道,“老师带着小无忧过来看看,怎么也是自家的事,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你先过去,老夫一会儿带人过去。”元太傅轻言。
“驾!”她催马而行,阎罗奔出,几步就甩了段叶如的马一大段的距离。
比武场四周围了不少人,郦灼华马不停,伴随着马的嘶鸣,围观的人四下散,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反应不过来,都被定远将军府的家将拉来,他们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少夫人来了,已经养成了习惯。
她下马,身后有家将将马牵住,她在前排找到孟思纤跟崔肴犀,“现在什么情况?”
“那俩来踢场子的,你认识不?”孟思纤下巴一扬,比武场上一个黑如铁塔般的男子蒙着双眼,他后方看台上架着只战鼓,鼓前面站着个白晰看似病弱的男子,两人以盲赛比试,因着两人的配合,连胜了两场。
“秦威远的两个儿子,那个黑大个叫秦百战,白面书生叫秦破军。”郦灼华轻言。
“威远将军的儿子?”崔肴犀眉头一皱,“他家可难缠。”
“难缠个鬼,全北晋至少有十三位威远将军,可只有我舅舅一个定远将军。”郦灼华一脸不屑。
“我看秦威远就是来和你舅舅家争这定远的称号的,你家那些个家将可败了两个了,现在正和你家少将军叫嚣呢!”孟思纤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仿佛在说看你家少将军怎么办?
看台上秦破军手里上下抛着鼓槌,“齐少将军要是怕了就直说,本公子就当你认输了,就把你那未婚妻输给我们兄弟俩就好。”秦百战大笑着,附和着他的话。
他话一出,齐鄢峥的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全身散发着杀气,定远将军府的家将们心中都是一突,完了,少将军要杀人!
突然!一只箭射来,直接秦破军手上抛起的鼓槌打落,紧接着,咚的一声,一只箭擦着他的鬓角,射到他身后的战鼓上,他猛的随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重新骑到马上的郦灼华拉弓对准他,箭射出,箭尖直指他的眉心,听到箭声,秦百战反身将箭劈成两半。
郦灼华催马上了比武场,秦百战听声辨位,向她袭去,齐鄢峥出手将他拦下,两人缠斗起来,秦破军立刻击鼓,以声为信,为秦百战定位,他的反应立刻强上不少。
“思纤!击鼓!”郦灼华一声令下,催马直奔秦破军。
“好嘞!”孟思纤直接将比武场边上的一面战鼓敲响。
“我也来!”崔肴犀也敲响另一面战鼓。
“声音有点乱啊!”段叶如不嫌事大的也敲战鼓。
“翻个花。”方染香说出这三个外人不懂的话,咚!的一声战鼓击响。
另外三人一同应了好,四个人正好四个角,节奏整齐的战鼓声,强弱相辅,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敲战鼓转动身形,战鼓的声音时快时慢,时紧时松,将秦破军的战鼓声完全淹没。
失去秦破军的定位,秦百战是完全不知方位,他拉下蒙眼布,直接与齐鄢峥扛上,虽然他比齐鄢峥高,比齐鄢峥壮,但怒火中烧的齐鄢峥,那可是行走的凶器,几乎是把秦百战按在地上打的,完全是被动挨揍无还手之力。
另一头,秦破军被郦灼华的阎罗从看台上撵了下来,还不依不饶的催马追逐,有种要踩死对方的意思!
“好了,别闹了,桃桃,峥儿,别让人说咱家欺负客人。”眼见着闹得差不多了,齐戊辰才开口阻拦。
两人“听话”的停了手,而秦家兄弟俩却是狼狈不堪,秦破军虚弱的喘着粗气,秦百战反手抹去脸上伤口流下的血,恶狠狠的瞪着齐鄢峥。
孟思纤她们的战鼓声也停了,丢下鼓槌,甩了甩手,从鼓台上跳下。
“齐将军,这可是以多欺少。”一道声音传来,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慢步走来,目光在郦灼华身上停顿了下,目光转到郦无忌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说,“泯之兄,教女有方啊!”这人不叫郦无忌的字,而是直接叫本名,好似他多不一般似的。
“比不得威远将军会教儿子,到别人家逞威风。”郦无忌淡漠的回道。
段叶如凑到郦灼华身边,“你爹名是哪个字?”
“泯灭的泯。”郦灼华下了马。
“秦威远和你家有仇?”孟思纤小声问。
“嗯。”她点头,“当初他和我爹一起向我娘提亲,我娘嫁了我爹。”
“邺阳都传秦威远后院和谐,娶了一对姐妹花,不分妻妾,可是邺阳少有的两妻宅院。”崔肴犀将她听到的传闻说出。
“我娘拒绝他后,他转头娶了那对双生女,和我爹娘同一天成亲。”郦灼华冷言,对于这样的男人,她是看不上的。
“那户也是糊涂,姐妹同嫁一人,也不知怎么想的。”方染香摇头,据她知道那双生女的父亲是个老先生,一辈子没考入官场。
“不光是同嫁一人。”郦灼华眼神往秦家兄弟那一瞥,“儿子都是同年同月同时生的。”
“我看他们也是找打,说什么不好,拿你说事,你家少将军没打死他们就是留情了。”孟思纤格外讨厌别人将女子当男子的私产看待,还敢把桃桃当筹码,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秦威远听到郦无忌的话也不气,大笑两声,“小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玩笑而已,泯之兄不会这么小气要计较吧?”他这话可见心机,要是计较郦无忌就是小气,要是不计较就是不护着女儿。
“秦将军都说了是我们小辈之间的事,你这问我爹,他又不是当事人,怎么好决断?”郦灼华将话接了过来,“你们常说女子心眼小,那本卿世就成全这话,小心眼一回,这事本世卿计较到底了!”她说着走到秦破军的面前,“本世卿若是没记错,秦家两位公子目前无品无阶,公然对本世卿出言不逊,是有辱朝中大臣,御史台会上奏礼部,请礼部评断。”礼部主考核,这一上奏,无论断成什么样,都对秦家兄弟有损。
“贤侄女,本将军怎么也和你爹平辈,你看这事……”秦威远想拿辈分说事,被她打断。
“秦将军是从三品的将军,本世卿可是正三品的大御令。”她说品阶,没说的是官大一阶压死人。
秦威远冷眼看着她,“小小年纪,比你爹当年还嚣张,本将军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郦灼华眼角一挑,“秦将军这是对本世卿有意见?也罢,今年的战马,还请秦将军自购。”
“你何意?”秦威远心中不妙。
“东西郊两个马场一直是本世卿打理,今年战马数量有限,正愁怎么分配,秦将军看不上我郦家,正好,战马不用分给秦将军了,还请秦将军那边自行采购。”她的话说白了,就是郦家名下的马场,不会有一家将马卖给秦威远。
秦威远心中怒火中烧,他是万般没想到,这郦灼华比她爹还狠。
北晋的战马资源,有六成都在郦家的手中,并且所出品的战马都是优良之选,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上成,更有名贵的马种,若谁家公子小姐出游骑的马不是郦家出品,又非绝世珍品,一定让人猜忌是否府中有变,毕竟郦家马场出的马,也分三六九等,什么价位都有,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是买得起的。
“郦世卿,可真是嚣张啊,这北晋都要你郦家说了算了!”九公主怀敏灵,阴阳怪气的开口。
郦灼华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更不接她的话,气得她想要开口大骂。
“本殿下可是来晚了?”清朗的声音从人后传了过来,十三皇子怀渤渊慢步走来,俊俏的公子,将自己打理的十分精致,永远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九皇妹这又是跟谁?你的妆可都要花了。”他轻描淡写的话,让九公主怀敏灵立刻取出小镜子照,果然妆有些花了,立刻带着人找地方补妆。
十三皇子怀渤渊走上前,与众人行礼,转身对齐戊辰道,“贺喜定远将军家中添女,小小心意。”他说着叫随从送上他铺子中新出的脂膏,“齐小姐还年幼,用不上水粉胭脂,这护肤用的脂膏刚好。”
“殿下是不是铺子里又有新东西了?”段叶如眼睛发光的问道。
“段世卿来我那四季斋就知道了。”他笑道,其他人也争着说要去看,他都应了,还给了折扣,他目光移到没开口的郦灼华身上,略小心的道,“还请郦世卿有空也来看看,店中有不少适合郦世卿的。”他眼中有些许的期盼,不似是男女之情的那种,而是像是她弟对她时的样子。
想到上一世这位皇子的为人,她轻点头,“好,等有空。”
他立刻喜上眉梢,齐鄢峥眼刀立刻甩了过去,他不光感觉到眼前的杀气,还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余光往身后瞥眼,见郦善舟那一脸你跟我抢阿姐的表情。
他顿时无语了,非常想对这二位高喊声。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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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肆拾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