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中好容易被齐老夫人哄坐下的齐英昭,一听事情的经过,直接蹿了起来,是谁也按不住了。
“骗我儿子上山,差点喂了狼?把我闺女惊的受风发热!你就让他们道个歉就算完了?齐老头!你这心偏的没边了!”她气的火冒三丈,接到飞鸽时,只知道闺女受惊夜里发热,不知道还有儿子这档子事,现在知道了火噌噌的往上烧。
“这不都没事了,都是亲戚……”齐老将军哄着女儿,这连爹都不叫了,叫上齐老头了,可见这火气不小。
“什么叫没事了!是不是真出事了,人没了!才叫有事?”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来气了!“我家孩子就回来祭个祖就出这么大的事,你还打算瞒我!”她火气难消,话脱口而出,“这祖不祭了!退婚!”她拉着郦灼华往外走,“今儿就跟为娘为邺阳!往后不来了!”
齐老将军傻眼了,这是要断亲的节奏啊!
“小昭,有事好商量!好商量!”齐老夫人哪敢让她出这个门,要是出了,亲就断了,别管是不是气话,齐老夫人直给傻愣在那的齐老将军使眼色,死老头子!你到是说句软话啊哈
齐英昭气势汹汹的拉着自家女儿,直接往外走。
郦灼华拉住自家阿娘,“娘,你多久没睡了?不会一出来就没睡吧?”齐英昭嗯了声,郦灼华绷起脸,“你不要命了?还真当自己是二十岁的年纪?”这数落自家阿娘的语气,“先回太婆那,你给我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什么事等你睡醒了再说!江儿!过来!把咱娘背我那屋去!青黛你回去烧水,让我娘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等她反驳,郦灼华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手一招将看热闹的弟弟招来,指挥着青黛回去烧水。
“来喽!”郦善舟跑过来把齐英昭背上就往回跑,不给她半点反应的机会。
“死小子,你慢点!”她直拍他的背,回头还给了齐老将军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齐老将军心塞!
人走远了,郦灼华回过头看齐老将军,“外公,这事你看着解决,我娘什么脾气,你比我清楚,我最多就是不来齐家庄了,我娘跟你断不断亲,可就不好说了。”她转身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勾着唇,笑容艳丽,“您说您要是早一碗水端平了,何来这么多事?”
这一笑,笑得齐老将军心口疼,仿佛看到郦无忌在眼前,果然是郦家的种!跟她爹是一样一样的!
出了老宅的门,齐鄢峥在门外等着她,“你早知姑姑会来?”
“我那天夜里发热,江儿不可能不告诉我娘,以我娘的脾气九成会日夜兼程的赶来。”她与他并肩而行。
“还有一成呢?”他轻问。
“还有一成家中有紧事脱不开身,不过,要是这样,来的就应该是舅舅了。”她对着他眨巴眨巴眼,那意思是,你懂的。
“要是我爹来,这结果也是一样。”他摸摸她的头,脸上升起担忧,“但,这退婚……”他爹来,这婚是一定不会退,但姑姑这在气头上,就不好说了。
郦灼华拉着他双手,头轻顶在他的下巴上,“当初决定和你订婚的是我,就算要退婚,也要我说了算,其他人说可不算。”她头依着他的胸膛,“你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的,也不许你不要我。”
什么你有了真爱,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放手,那都是鬼话!我不放手,也不许你放手!
“不会的,我舍不得。”他轻吻她的头顶,“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永远不会,我永生永世都是你的。
她唇上的笑甜美,轻嗯了声。
齐英昭被背回祖宅,洗漱后,躺在床上很快的睡着了,这一觉睡的黑甜,连个梦都没有,就跟中了蒙汗药一般,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她在潜意识感觉到不对,挣扎了许久,强睁开眼,往床脚下一看,顿时黑了脸!
可不是中了蒙汗药嘛!
床边上摆了一圈七座香炉,烧着无色无味的香,她抽鼻子一闻,什么味儿都没用,就是觉得头发沉!
“真是我亲闺女!生怕药不倒我!”
她挣扎的下床,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可见她是被药倒了一下午,一宿,她步伐发虚的往正厅走去。
她一迈入正厅,正在吃早膳的众人跟见了鬼似的。
郦灼华筷子上咬了一半的小笼包,直接吓得掉到了小碟中,眼睛瞪的老大,“娘,你,您醒啦?饿不饿?吃点东西?”她家娘亲大人那眼睛都放绿光了,不给饭吃就要吃人的架势,跟那天看到的狼似的,真是吓人啊!
齐英昭虚步移到桌前,坐到桌子上,抓起烧饼大咬一口,“饿死老娘了!青黛,给我下碗面!要大碗的!快去!”青黛立刻就去,齐英昭一边吃一边瞪闺女,“你给我下的什么?想让我睡死啊!”
“凝夜香,不是看您太累,怕您多梦睡的不舒服,就多点了两炉。”郦灼华给她夹菜,脸上带笑。
“你那是多点了两炉吗?要不是你娘我从军,还不知道怎么着呢!”她说着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接着吃。
齐太婆看得有趣,笑而不言。
郦灼华小声跟郦善舟道,“回邺阳找方染香要帐去!说好了,一炉能药倒一头牛,三天不醒的,我七炉才让咱娘睡了一宿!骗子!”
“好咧!我回去就要!”郦善舟郑重的点头,反正他阿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对于闺女是个坑人玩意儿这点,齐英昭是一点不意外,以前还好些,还是温文尔雅的大家小姐,打今年封了世卿后,这坑人的手段,直逼她爹郦无忌,反正也不是被头一回算计了,她都懒得计较了,郦家人什么德行,她心里那是门清。
齐英昭一连干掉两大海碗的肉汤面,终于是饱了,吃饱了才有工夫将自己打理干净,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回到正厅,看着闺女端着茶杯,慢慢喝着茶,眼看着窗外,一副神游的样子。
她仿佛看到了她相公郦无忌,郦无忌沐休的早上,就是这样,太过相似的两人,让她不免皱了下眉头,他背负着什么,她是知道的,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女儿和她的儿子一样,不要这么的聪明,只要普普通通就可以。
偏生,她的女儿是标准的郦家人,聪慧,善算计,如果不这样活,而换一种活法,也是对她女儿的抹杀。
“娘?”郦灼华见她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怎么这么看着我?”
齐英昭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说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年初落水,上次崴脚,这回伤了手,今年还没过半,就这么多事,我看你要跟我上观里拜拜。”
“都是赶巧。”郦灼华轻言,见她一脸的不赞同,轻笑道,“好,听娘的,八里屯那边好像有个一心观,咱们去拜拜。”
“算你听话。”齐英昭满意的点头。
齐太婆路过,听到她们要去一心观,“你们要去一心观?那可现在就要走了,今儿个有集,你们正她也赶个集,我叫峥子给你们套车。”说完齐太婆直接去叫人。
齐英昭本想说让江儿套车就好,话没说出口齐太婆已经走了,她略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就当是个赶车的。
结果,赶车的是伍仁,齐鄢峥和郦善舟骑马,听说去赶集,娄韵溪带着小璋琦,本来她只想带个丫头出门,陈嬷嬷不放心,换下了小丫头跟着出门了,到是郦灼华把青黛紫黛都留家了,反正对她而言,身边有娘亲,有亲弟,还有未婚夫,一个个都比她武功厉害,有什么可怕的。
马车离一心观很远就驶不进去了,找了家茶棚,寄存马车,一行人步行。
集上什么都有卖的,众人不买也看个新鲜,郦灼华让伍仁跟着娄韵溪他们,他们一行两个女子带个孩子,容易被人盯人,集上人又多,难免走散。
齐英昭奔着一心观来的,直接往一心观而去,没注意把女儿儿子侄子都甩后面了。
“阿姐,追吗?”郦善舟看着越走越快,越来越远的娘亲,看向自家阿姐,等着阿姐给主意。
“人这么多,不追了,去的地方都一样,娘会在观里等咱们的。”郦灼华摇头,她家娘亲也太心急了。
“当心点。”齐鄢峥护住差被人撞开的她,眼睛冷扫一眼,差点撞到她的大和尚。
大和尚对着他们呤了声佛号,算是歉意,刚要离开,看到郦灼华的面相时,愣了下。
“姑娘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嗯?”她不解,发出一声疑问。
“姑娘本是中宫之命,却被人改了命。”大和尚话一出,郦善舟、齐鄢峥都警惕了起来,想呵斥他胡言。
郦灼华淡笑的开口,“大和尚,我贵为世卿,你却说我本是中宫之命,若说改命,那便是我自己改的命。”她拉了他们俩一把,“走了。”对于她中宫之命,无非是换个方式的后院妇。
“姑娘,改命是违天道,非正道。”大和尚双手合什,一脸正色。
郦灼华停下脚步,回头扬起下巴,“你怎知,如今不是正道?”就算不是,她也会让它成为是的!
大和尚愣住,回过神时,三人已经走远了。
她那一回头,面相已然在无中宫之相,好似刚才他看错了般,就像是那样的命格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大和尚呤了声佛号,原来,人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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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叁拾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