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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有酒一壶可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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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回来就好了”陈婉仪将陈恪乱发都挽到发髻里,从袖中取出一支中原读书人的发簪,簪头是一粒白玉,她将发簪簪在陈恪发上。

“这是你爹爹留下的发簪,你这样打扮,再换上读书人的衣衫,我儿便与爹爹一模一样”

韩若水之风骨暗香,如雪中苦菊凌冽,可陈恪却粗通文墨。

“我爹爹,我大字识不得几个,我爹爹他。。。”陈恪有些惭愧,“爹爹知道我这番模样,想必要拿板子抽我”

陈婉仪道“我儿热血英勇,杀康平昭襄,爹爹天上有知,必定是欣喜不已。这世上,武将的儿子有做商贾的,商贾家的儿子有读书的,读书人的儿子,自然也有如我儿那样,上阵杀敌的。父子间的承袭,不仅是承袭学问,武功,也有承袭风骨与气节。”她极为欣慰“不用说你爹爹,你的祖父,外祖,知道,也都是骄傲的”

“娘,你是在何处找到我的?”

“娘十三天前,去山上采菊做茶”

“我,我睡了十三天吗?”

陈婉仪点了点头。“你那时伏在一条水渠中,我其实不知你到底在水渠中伏了几日。但我发现你时是初九”

“我和他们交手是初七,我在水渠中睡了两天。”

“你身侧全是苦菊,我估计他们的人,肯定多番找你。可你恰好被苦菊所密密麻麻覆盖,所以他们没咋好到你”

陈婉仪眼角的皱纹很深,失去了一身武艺,她在媏国孤苦无依,所思所念之人,从来相逢在梦中。她梦里的江南,回不去,她身上掉下来的儿,却不知往何处寻。。娘的心酸无奈,只有采菊慰藉。

“儿子一定好好孝敬您。儿子养好了身子,寻回凝霜剑,便带娘回家去。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媏国”

&"好孩子。“陈婉仪将陶碗上的碗盖打开,碗中的苦菊,洁白如雪,陈恪喝了一口,苦中带甘。“这里的文人隐士都喜欢喝苦菊茶,我就常去,再挨家卖给他们的夫人。他们都是不愿出仕的读书人,在此地结庐而居,朝来晴雪晚来茶,温书听琴卧菊花。秋风一夜吹乱草,笔墨何处画嫩芽。”

“他们过得都是爹爹想过的日子,所以,娘总是会代替爹爹去看看他们。”陈恪知道娘说的这句诗,肯定是爹爹写的。

“爹爹要是还在,肯定也是这般秋风吹走了茅草,却只关心何处写字画画”陈婉仪和韩若水,分离了这许许多多年,爹却一直都在他心里。

“我们回家后,家里也种许多许多的苦菊好不好?”陈恪忘了望远处山野间的苦菊。听说,爹爹画的菊花图,是这个世界上,最傲骨铮铮的东西。

“你爹喜欢菊,你也喜欢菊。我好歹发现你们父子的相同地方了。我常梦见白衣观音让我往菊花深处寻。”

“那日,我看到苦菊之上,丝丝鲜血,艳得像彼岸花。娘从来不怕血,但那日,娘却心若刀绞。恍恍惚惚间,打翻了竹篮,抬头望去,那些大大小小的苦菊,飘散在半空,好像孩子偎依着母亲。我喊着“衡儿,衡儿,”沿着苦菊,走到苦菊成霜成雪处,竟然,真的,真的见到了孩儿。”

“你一动不动,娘泣不成声,我喂了你一碗热水,遇见村里砍樵的哥哥嫂嫂,便和他们一起将你背下了山”

“娘,以后,娘老了,我也背着娘”

“你这孩子,现在就想着娘老了,娘出身西溪山庄,你外祖家中,可没哪个人,老了需要人背的”陈婉仪终于笑了。她看着院子外,来来去去的鸡鸭,“娘杀一只鸡,给你补补”

陈恪道“这个倒是不慌,我们刚相逢,这鸡就让它们也阖家团圆”

两人都笑了。

他们母子,笑得时候,都有梨涡。

“孩儿,你是在想追杀你的蒙面人是谁吗?”陈婉仪一下却又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他是跟着你从世成舟上下来的,那么,想来他也是桑国人,兴许便是桑国陛下的亲卫。”

孩儿也是这般认为的,可那些日子,我和桑国陛下的近卫都有交手,却没有发现此人。

那孩子有与桑国陛下交手吗?

陈恪摇了摇头,孩儿杀了康平昭襄之后,也想制住桑国陛下。但她身侧有几百高手,孩儿突围无数次,都伤不到她。

这便简单了,那位蒙面人,兴许便是桑国陛下。你想,他们的侍卫如若想杀你,何须蒙面?只有桑国陛下想杀你,才会遮掩真面目。她是个女子,但她更是王。她争强好胜,无非就是想以她的行云流水压制你的行云流水。

陈恪想了想,极有道理。人人都道桑国陛下清高自负。

只是,不知她的行云流水是从何处学的。陈恪其实已发现,蒙面人的招式在紧要关头都有致命破绽,好像传授她武功的人,故意教错一般。

可修为如媏国陛下,时日久了,就没有发现招式中的问题吗?

但陈恪转念一想,也许,教她武功的人,是个中原人,是被什么胁迫而教她的。故意教错,再告诉媏国陛下,这功夫只有修炼到至高境界,才能如行云流水一般。

陈婉仪给陈恪续了一杯苦菊茶,对着陈恪越看越欣喜,她问道“孩儿,你的脚趾上是否有个红色疤痕”

是的,是有个红色疤痕。

疤痕在哪个脚趾上,你还记得吗?

陈恪摇头,我记不得了。

在大脚趾上,那个疤痕是被烛火给烫的,我带着你一路躲,不敢投店,不敢去世交之处,只好捡些旁人不用的残烛。我给你去打水,你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那个疤痕,早已被师叔治好,他稍微大点,便已印记全无了。

陈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鞋,这可是娘一针一针给他缝制的,他第一次穿着娘做的鞋,即便睡觉,也不想脱下来了。

你这孩子,和你大舅陈逊,二舅陈逸,一个样子。

怪不得雪宁曾说我和他爹爹年轻时有些想像。

只是大舅舅浪迹天涯,以苍生为任,不知所踪。

大舅舅便是这样的性子,他一定是行侠仗义去了。

那娘您又是怎么一个人来的此处。此处是媏国哪个州哪个城。

娘将陈恪衣袖上的饭粒拾去,说道,媏国不叫州,叫做川。这里是打铁川和新湾川交界之地,属于新湾川玉兰城,安平县,大浪村。

衡儿,你先养伤,我们从长计议。陈婉仪将陈恪的碗筷收好,将衣架上那件长衫取下,对他道,现下,只能委屈衡儿穿这衣衫。此地,穿我们中原李朝的衣衫,太过显眼。我给你做了很多衣衫,都是中国的样式,我去找来。

衡儿?陈恪疑惑,但瞬间心中舒畅,他说道,我本来就叫衡儿。

陈婉仪眼角一湿,道,是,是我的衡儿。

她行到陈恪方才的大屋之中,从纱帘后打开木箱,那里是一件一件衣衫,从几个月大的婴儿到两岁,三岁,十几岁,都被她细细得收藏着。

都是读书人的衣衫,想来,娘想来自己读书习字,和爹爹一样。

太阳渐渐暖了。小院子里的菘菜,像一堆探头探脑的调皮孩子,在屋子四周,喜笑颜开。

娘在灶台前忙忙忙碌碌,陈恪的整个世界都是香气四溢。他好久没有吃到中原的饭菜了,手劲所及之处,风箱好像一个高更猛进的火神,烧得灶膛里的火,红红亮亮。

“我在师门之中,都是师叔做饭,我烧火。我那个师兄挑水。他挑水时,直接挑着我们两个的大陶水缸,却能如履平地。他到了河边,先给孩童们一堆糖果,孩童拿各自的锅碗瓢盆,人人出力,一下子就能装满两缸水”

“衡儿来了,娘有人说话,也开心。”

陈婉仪将菜一样一样放置在了院中的石几上。

菘菜腊肉,山芋绿葱,苦菊白煮野兔,还有石钵中的鸡汤。

色香味俱全。

陈恪将一碗鸡汤置在娘面前的石碗上,“娘”

“衡儿,真孝顺”

娘,这些菜真好看。

这第一碗叫做山花烂漫,所以腊肉都是花的形状

第二碗叫做淡云青衫薄,是你爹爹最喜欢吃的菜,白色的山芋是白云,碧绿的青葱是白云下读书的书生。

第三碗叫做采菊东篱下。菊花下藏了几知不知忧愁的野兔,人羡慕野兔,野兔却不怕人,都是闲散不知何年的雅趣。

第四碗,鸡汤,是风尘已慰。鸡同疾,用火煨着,通慰。便是归来时,一碗最温馨的汤。

婉仪说着这些寻常菜的不寻常名字,原来,爹爹在她心里,刻骨铭心,丝毫未走远。

”娘,我爹爹长什么样子”

爹爹啊,长得和衡儿一个样,就是衡儿没有爹爹的书卷气。爹爹读书写字画画剑法掌法,样样多会,就是不会走江湖。

那娘你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

陈恪将吃完的碗筷收拢,一一洗净。

陈婉仪说道,认识?我和你爹爹认识,这中间的故事很长,也很短。你爹爹会写字,娘小的时候可不喜欢写字,喜欢到处玩。我都是偷溜出去玩的,便穿了你大舅舅的衣衫,那些姑娘问我姓名,我便报你大舅舅的名字。

”在下姓陈,名逊,梦州人士。”陈婉仪抱拳在胸。她现在四十八岁,很多年前,她还那么年轻,那些姑娘无不思慕这位”逊哥哥”。

那时江湖上的花红柳绿,风和日丽,我独自一人,尽兴游玩。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

酷暑之日,便在庐江的水境之中,琴吟剑啸,群山苍茫,碧水悠悠,人生,好像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兴致所致,便在玉釜之中,煮了酸梅汤。这酸梅是我自己采的青梅,在背阳的地方晾干,裹上蜂蜜,桂花,存在白瓷瓶中。

我带了出来,取几颗青梅,便用这庐江水煮着。

水冒出一点点的涟漪,星星一般,我闻着香甜的味道,想着,古来的隐士,也不过如此,况且,我的武功比他们高,我去过的地方,肯定也比他们多,那些隐士,文文弱弱,别说握剑,便是笔握久了,也会乏力。

水还未开,我枕在野花野草铺满的床褥之上,清清入梦,梦见自己成立天下第一的剑客,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还有小姨妈开心极了,拍着手说,自己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

祖母将珍藏的碧玉簪赏赐给了我,我带着簪子,在一众少年剑客身前,荡剑如霜,无人不喝彩。

可我的长剑撩来掠去,却突现一道红光,那是血,活生生的人血。身侧那些身长玉立,皓月当空的少侠却都像星星一样不见了,我猛然惊醒。

可让我难闻的血腥气却弥漫不散,我寻出栖身的三清洞,抬眼望去,江上有两个影子,一黄一红,正飘来荡去。

那自然不是树木枝叶,而是两个人,两个轻功极好的人。

两人身侧,掌风润人衣衫心海,在我低头抬头的瞬间,他们又拆了几十招。

那时,水和山都是碧绿的,黄衣人,红衣人,倒是有点像画中的秋日,黄叶硕果,欢欣鼓舞。

黄衣人约莫四十岁,红衣人与他相仿的年纪,他们的功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功夫,一个武威霸气,顶天立地,一个却浮光轻絮,藐视天地。

他们的血从他们的身上滴落,落在庐江之上,红雨瓢泼。

我知他们二人的姓名门派,却不知他们是敌友。他们二人的武功秋色平分,出掌之时,内力涌动,伤口的血腥之味,纠缠如麻。

他们也知道了有个小姑娘在看着他们,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得问道,小姑娘,你看得懂吗?

但他们和我讲话之时,目光却一直在追寻对方出掌的方向,心中所念,不过如何将这个战斗的过程更有意义得延续。

但他们二人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惬意的笑,也带着疑问。他们惬意,看,有个小姑娘正一动不动得看着他们二人将自己毕生所学在此一一呈现出来,不惧怕,不一味称赞,只这般心如止水得看着。高山流水遇知音。

我回答道,”懂了七分,不懂三分。”

如此甚好。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娘,何为懂了七分,不懂三分?”

七分内力,三分轻功,我说懂七分,不懂三分,不过是在不知底细之下,故弄玄虚,谁都不得罪。江湖也需留三分戒备。

那这两位前辈是何来历。

那位黄衣伯伯是柏松先生,红衣伯是风骨无涯伯伯。

他们二人听我念出他们的名号,两人出掌的力道也更大了,他们空悬在庐江之上,各自皆以衣角触及江岸上伸出的巨木为支点,掌中的厮杀,似青云落燕之奇观。

何谓,青云落燕之奇观?

陈婉仪取出一件衣衫,放在陈恪肩上比划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说这衣衫,衡儿能穿,衡儿真能穿。那是一件御寒的衣裳,铺满极厚的白鸭毛,白狐毛。

她将衣服对折缝上,说道,他们两个人,柏松先生真名叫黄真,风骨无涯真名叫柳善。黄真练的掌叫做长恨掌,柳善用的是青云掌。

你们年轻的孩子,不知他们的为人,不知他们的武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出生未多久,他们二人就死在了白莽山。没有谁杀了他们,是他们二人为救一忠良之遗孤,将毕生功力都散了去。

二人对掌力之时,柳善掌力是青云乍现,光明磊落,黄真掌力如燕南来,不屑荣华。

我竟然暗自庆幸,有生之年能见他们二位高手对掌。

他们二人掌力飘来荡去,潇潇雨歇,便如青云落在高飞的燕子上,奇秀险峻,世无其二。

我数着他们的招式,又已拆去百余招。

他们作为支点的巨木被这二人下垂的力道所制,落叶纷纷,江面上如孤舟点点。

那他们二人便这般打了下去吗?

没有,他们二人这般自耗内力下去,于中原武林并无所利。我急中生智,捡起一支枯枝,用岸上的岩石将它削得极为锋利,然后劲运一掌,对准巨木的枝干,直刺了出去。

那时我凤凰剑法已有小成,这支长长的枯枝,正中巨木,从巨木之中横穿了过去,只尖尖的两头各自留了一寸露在巨木枝干之外。

他二人见惯风云,虽来不及挥掌劈断我那枯枝,但衣袖各自一闪,又已悬在临近一株大树之下,也是这般直直下垂。

他们虽依旧见掌拆掌,你燕来,我便云聚,你云散,我便燕啄云。

但两人似乎又一定要和我这个半路的绊脚石较真,黄伯伯长袖沾水,轻轻一带,一条“水龙”从江中,直朝我袭击而来,这水龙泛出点点黑光,那是江岸的泥沙随着水一起而至。

我退后几步,手指直戳水龙的正中,“水龙”撞向巨石,已化成一滩水渍。

这功夫看似威武,实则不过是想劝我速速离开,他想着,你穿上男装,难道我便不知你是姑娘吗?哪个姑娘不爱惜自己的漂亮衣裳,我偏偏将你的衣裳弄湿,看你走不走。

因为他们二人在江心之中悬这,与我距离十几丈,这水龙袭来时,还未击中我,他的掌力便已消退了大半。他们不是不知道。

我又取下第二个枯枝,一样的掌法,也是穿透他们悬着的巨木。

但如此一来,他们两人从这棵巨木换到另一棵巨木,我的枯枝也是刺出一截又一截,“斗”得不亦乐乎。

夕阳落下,月影斜斜入江。

他二人结束了当日的“功课”,便双双从巨木下跃了下来,立在了我的跟前。

但他们历经这番对彼此的考验,丝毫没有内力衰竭的迹象。

“我对他们的敬仰之心,又增了一分。”

黄真抢先道“陈丫头,你爹爹若是还在,也要给我几分薄面”

我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他呵呵笑了两声,爱穿男装,又有这般功夫计谋的,不是陈婉仪是谁?你那小妹妹陈姝年岁尚小,自然也不是她。

其实,黄真和柳善都是侠义之人,但他二人因年少之时都钟情于颜蜜,偏偏颜蜜又嫁给了一个资质平平,样貌平平,生事平平的江浙海。于是,二人便郁郁结结了一辈子,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强压对方一头。

这其中的故事,江湖中知道的人大有所在,我知道也并不什么稀奇。但我想了想,答道“我爹爹若还在,不仅会劝你们平息这些小恩小怨,还会劝你们以大局为重。现在朝廷昏聩,桑国在海上虎视眈眈,你们应当团结武林侠义之人,内反昏君,外抗强敌”

黄真大笑了几声,你这丫头,不经人事,哪里知道我们这番凄苦。

沧海桑田,情字最苦,他们对颜蜜缥缈却真的一直都在延续的感情,却都酿在了他们的掌法之中。

“你们这两个老糊涂,你们就该各自找个美若天仙的正房老婆,给颜蜜看看。她见着你们的正夫人比她漂亮年轻,她便惭愧了”

&"即便颜蜜很漂亮,但这么多年了,她也老了。你们见过她现在的模样吗?&"

“在你们心里,她肯定还是青丝华裳,气度依旧。”

我并没有见过颜蜜,但见过她的人,说江老夫人,青丝华裳,气度依旧。她不是不知道柳善和黄真对她的情谊,只是少年之交,如水淡薄。滴水成江海,或腾为彩虹,世间事,都早已是各自注定。

”姑娘说青丝华裳,气度依旧。颜蜜在我心里,是千余万语,无处说。”

“都是痴情之人。”我暗自叹道“他们武学上,云淡风轻,但这般执念,却又,不染万物。”

此时柳善说道,我竟然有四十五年没见过她了。只知道她孙子许了婚约,她都快做太奶奶了。其实,他们口中从来不谈及颜蜜,只有心中那一缕芳华绽放。

黄真便跟着说道,我,我也有四十六年,四十七年没过她了。

”你们都老了,她肯定也老了。不过,她在你们心里,肯定永远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你们其实,只见过她十六七岁的样子,爱惜的也只是她十六七岁的样子”

“十六七岁的样子。哈哈”柳善,黄真各自出掌,可他们的掌在半空却又停住了,两人未及散出的掌力内力,在他们胸前几尺处,相逢,一声巨响,他们的双掌击打在了一起。两只手横在半空,掌力顺时抵消”

你这丫头的性格,和你的祖父怎得一模一样。柳善和黄真相视一笑,笑里是开怀释然,恩仇已然泯了。

他二人笑过之后,竟然双双流下了泪,当年,他们对颜蜜,爱她的颜,爱她的才,只是,其实,他们爱的只是曾经的颜蜜。

但柳善一拍自己心口,我怎么把那小后生给忘了,我给他点了穴道,这会儿还没到时辰。

他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往几丈远的一处乱石处一弹,一个声音啊了一声,随即便又没了声音。原来有个小后生,也同我一样,劝他们内反昏君,外抗强敌,他们便点了小后生的穴道,让他昏昏得睡了几个时辰。

过了片刻,一个年轻书生从乱石后走了出来,他有些乏力,走得也慢。他走近时,才看清我是个穿了男装的姑娘,我却只见一袭很淡的白梧色长衫,他笑时朗月入怀。这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许,他从不属于江湖,他只属于琴棋书画诗酒花。

他看向我,脸却一下,红若彼岸花。

呆了呆,这才行礼道,在下韩若水,安州人士。你爹爹那时小有名气,我自然知道。

可我不知读书人家的小姐行的是什么礼,便依着江湖之礼,回道,在下陈婉仪,梦州人士。他想来也知道我,抬了抬头,脸上一红,却低头问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一个人在哪里?”

读书人家,不像江湖儿女,他们未婚的男子,若是敢多看未婚女子一眼,便会被认定是轻佻之徒。你爹爹家教甚严,因此便不再直视我。

可我不知这其中奥义,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扭扭捏捏的。但我还是问道

“你怎么会和他们两人撞上。”

我望了望身侧,柳善和黄真,早已趁和我你爹爹说话之时,飘得无影无踪。

你爹爹一脸诧异,我从乱石后从来,便只见到姑娘一人,没有瞧见旁人。

这呆子,江湖人的轻功,你若也看得清,你便也是高手了。

但我怎么和你爹爹解释这其中原委呢?他不懂武功,便如同我不懂解题。于是,我只好问他,你怎么来的这里。

你爹爹说道”我在远处的树下,看见两个人,一红衣,一黄衣,不知什么原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起来。我上就前劝他们内反昏君,外抗强敌。”

&"你一个读书人,自诩天子门生,怎么也要反昏君?&"

&"我是读书人,我可没自诩天子门生。&"你爹爹说道。&"读书如果读得忠奸不分,还读什么书。读书人尊的从来都是天下大公,而不是天子。&"

你爹爹的说法让我耳目一新。读书人的风骨灼灼,比菊花还清癯。

“你们江湖人不也只尊侠义,谁为国为民便尊谁。”

我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认同。

你爹爹接着说道,我不断劝着他们,可一道红光,紧接着一道黄光闪过,我便昏睡了。再醒来,就在那乱石之后了。

这般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解,我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说的那两个人又是谁?”你爹爹反问我。现在,我和你爹爹,都似乎是被两个人给纠缠到一起的。

我答道,“我说的那两个人,便是打你了你,带你来这的红衣人和黄衣人,他们刚见你醒了,心中羞愧,悄悄走了。”

你爹爹点了点头,想想并无差异,这才问道,“姑娘,你为何也在此处,天黑了,你快回家吧”你爹爹倒是担心我。那些读书人家的小姐,甚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一群妇人丫头陪着。

其实,我是趁天黑,悄悄出来的,出来时,我叫你姝姨妈穿上我的衣衫,拿着我的桃李春风剑,在我的屋子里挥来挥去。她比我小好几岁,但烛火纱帘之下,祖母远远得也分不出谁是谁,待她发现我走了,我都行出好远了,江湖茫茫,她又不知道我到底在何方。

但此时,江上的风有些冷了,树影摇曳,如交错的狼牙。

你爹爹大概不知江湖人内力能抵御寒冷,就将他的外衫脱下给我披在身上。

我除了你大舅舅的衣衫,从没穿过其他男子的衣衫。

娘怎么不穿小舅舅的衣衫

陈婉仪笑了笑“你小舅舅比我小六岁多,那时,他的衣衫,我穿不上去啊。”

我仔细看了看,你爹爹的衣衫和你大舅舅的衣衫,极为不同,绣了很多式样繁杂的纹样,我看着倒也稀奇,就一路穿着,跟着你爹爹往镇上走,你爹爹其实也不认识此处的路,天又黑,我们竟然在山林中迷路了。黑夜中,远远能听见野兽饥饿的咆哮,穿透林木幽幽,山谷深深。

你爹爹走到我前面,伸开双臂道,姑娘莫怕,在下会保护你。

他这架势是极为英勇无畏的,但我被逗得发笑,但看着你爹爹一本真经的样子,却又笑不出来。平时,都是我保护弟弟妹妹的。

但我们是出不了这个山林了,便寻个洞窟,让你爹爹暂栖息一晚,我则寻了棵大树,在枝丫上和衣躺了一夜。

你爹爹却啰里啰嗦,非要他睡树丫上,让我睡洞窟。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能让女子在树上呢。

我又困又累,手掌轻轻带过,点了他的睡穴,&"书生意气。”

第二日,我们早早醒来,遇见一位樵夫,跟着樵夫的指点,我们这才找到路,往集镇上走去。

可远远便见一群一群人惊慌失措,从镇上逃散,他们来不及带上金银细软,只带了家人。有十四五岁的儿子背着年迈的父亲,有哥哥抱着年幼的弟弟。有妇人拉着受伤的丈夫,也有老爷爷不愿松开老奶奶的手。

看他们的服饰,商人,樵夫,农人,小吏,豆蔻少女,垂暮妇人,都抛下了往日的体面和生活,只求活着,他们的脸上,污泥遍布,神色惊恐。

怎么了,这是,你爹爹问道。

他们异口同声得回答道,桑国人来了。爹爹抬头,只见远处马蹄扬起灰尘,一片昏黄,那些桑国人骑在马上,手中拿着桑国又窄又长的明光刀。刀光闪过,鲜血瓢泼,我朝族人的断肢从他们主人的身体上脱离,滚落在地上。

有人痛死过去,有人站起来,向前爬去。

哀嚎声声,血腥弥漫,凄凉阵阵。

我掠过树梢,一脚踢去,将杀人的三个桑国人踢下马,他们的明光刀掉从他们手上像条死泥鳅在半空翻腾。我眼疾手快,脚尖向上,踢中未及落地的明光刀,将它们踢出几丈远。

接着,在他们的马腿上各点几下,三匹马受了惊吓,嚎叫一声,窜入林木间,逃得无影无踪。

其余桑国人望向我,跨在马上,明光刀对准了我,各自掉转马头,将我困在了正中。这些霄小,我自然不怕,一招烟散西溪,一个桑国人的手腕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明光刀从他手中掉下,我伸直手臂,在刀身中一点,将刀夺了过来,转了几下,将五个桑国人砍下了马。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107章 有酒一壶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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